王大娘也跪在地上不愿起来,继续恳求着。
林三娘无奈,只能将甜宝带了过去。
隔壁王家,焦急的王大爷正在院子里像无头苍蝇一般踱着步子,嘴里不断念叨着:“老天保佑!祖宗保佑!一定要平安啊!一定要平安啊!”
王大栓已经顾不得男人不能进产房的习俗,正满头大汗地守在自己媳妇身边。
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力抓着媳妇的手给她鼓劲:“媳妇,你一定要撑住啊!我已经让二虎子去隔壁村将她娘叫回来了,很快就会到了,你先撑着,一会儿就好了!”
大栓媳妇林素芬则躺在床上,疼得满头是汗,声音都喊嘶哑了。
听到男人的话,她也顾不得说什么,一阵阵的痛苦,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林三娘虽然不是稳婆,但是已经生过几个孩子的她多少也有点经验。
“热水、剪刀、棉花、纱布,这些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我这就去将热水端过来。”
王大娘颤着双腿往灶间跑去,林三娘赶紧吩咐秋兰去帮忙。
王大娘这个样子,她怕她不小心把热水撒在自己身上给烫着了。
然后又吩咐秋菊快去多弄几个炭盆来,屋里太冷了,可别把大人小孩都给冻着了
交待完,林三娘抬腿就往产房里面跑,进门后看到王大栓时,她愣了一下。
刚才进院子时没有看到王大栓,她还以为他是去找郎中了呢!
“大栓,你咋在这?怎么不去找郎中呢?产房里污秽,男人不能进来,你快出去吧!”
王大栓抬起头,林三娘被他通红的眼睛惊了一下。
“三娘姐,我不出去,我要陪在素芬身边!我要看着她平安生下孩子!”
王大栓语音哽咽地说。
他的媳妇林素芬已经疼得有些神志不清,但是听到自家男人这话,还是勉强打起了精神。
她抬头看着林三娘道:“三娘姐,多谢你来帮忙!若是……若是孩子有问题,请你……请你一定要保住孩子,我……我……”
王大栓连忙打断她的话:“媳妇,你别说话,保存体力。你放心,如果……如果有问题,我一定要保大!你一定要好好儿的!”
“不行,大栓,一定要保小!这可是你儿子呀,咱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呀!你一定要好好将他养大,不要让后娘欺负了他!”
“不!媳妇,你一定要撑住!咱们以后还要好好过一辈子的,咱们还要生好多好多的娃,你不能抛下我!”
堂堂的汉子,在这一刻泪如雨下,哽咽难言,看得林三娘一阵心酸。
想起自己第一次生产时,泽川哥也曾这样陪在自己身边,抓着自己的手给自己鼓劲。
看着这个同样有情有义的汉子,林三娘点点头,没有将他赶出去。
让他亲眼看见媳妇生产时的痛苦也好,这样往后的日子里,他才会对媳妇更加珍惜,不会像一般男人那样认为女人生孩子没啥大不了的,不就是放一个屁就出来了吗?
林三娘摸了摸林素芬的肚子,惊呼:“这……这脑袋咋还在上面呢?这是要脚先出来啊!”
林三娘曾听稳婆说过,生产时正常的情况都应该是脑袋先出来,这样才能顺利生产,脚先出来的话很容易卡住,就会造成难产。
素芬这一胎本就已经超过了预计生产的日子有十来天了,孩子的个头肯定很大,再这样胎位不正的话,怪不得会难产。
林三娘一时也觉得不知所措。
“娘亲,您先帮婶婶将胎位正过来!”
跟着林三娘进来的甜宝出声提醒。
正抱头痛哭的王大栓夫妻俩这才发现产房里居然多了个小奶娃。
“三娘姐,你这……这怎么能把小甜宝带进来呢?快……快让她出去吧!在这里呆着不好!”
林素芬不顾自己的痛苦,赶紧催促。
一般人都认为产房是个污秽的地方,因此男人和孩子都不能进来。
可男人是自己的男人,但孩子可不是自家的孩子,林素芬很是着急,她不想让小福星沾染污秽呀!
王大栓也赶紧道:“三娘姐,你快把甜宝带出去吧,这地方不是她该来的呀!”
林三娘将目光看向甜宝,见她眼神坚决,怎么也不肯出去,就转头对王大栓道:“你都不怕,她怕啥?她是小福星,有神仙庇佑的,她说要来看看她的素芬婶婶,让你们沾点福气,好让小弟弟顺利生下来。”
王大栓夫妻俩听了,感动的稀里哗啦!
“甜宝,谢谢你!叔叔无以为报,以后一定会买好多好吃的给你!”
甜宝也顾不得跟他们客气,赶忙让娘亲跟着她教的方法去做。
“这……这该怎么做呀?娘亲不会呀!”
林三娘一头雾水,根本无从下手。
“娘亲,你先用手感受一下胎儿的方位,然后把双手放在他的大腿和腰的一侧,慢慢地往一个方向推,直到把他推到脑袋朝下脚朝上的姿势就行了,他自己会钻出来的。”
林三娘猜想闺女应该是在胡神医送给她的那几本医书里看到的方法,也顾不得其他,赶紧深呼吸了几口气,默默地给自己鼓了劲,然后将手放在了产妇的肚子上。
她先感受了一下胎儿的方位,然后按照甜宝说的方法,双手稍稍用力,推着腹中的胎儿,将他的方位缓慢地转动。
王大栓在一旁紧抓着媳妇的手,满脸紧张地看着林三娘的动作。
产妇已经见红,产房里血腥气弥漫开来,熏人欲呕,但是甜宝丝毫也不畏惧。
她趁林三娘在转动胎位的时候靠近了素芬婶婶的旁边,开启了天眼往婶婶的额头上一看,果然有些黑气。
甜宝立刻“tui!tui!”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掌心混着口水在林素芬的额头上使劲擦呀擦。
林素芬全神贯注在自己肚子里的胎儿上,没怎么在意甜宝的动作。
正看着林三娘动作的王大栓注意到小奶团子的动作,奇怪地问:“甜宝,你这是在干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