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的话,让满心欢喜的汉子们失望了。
有人就不服气地道:“你个小女娃懂什么?村长,咱们为啥要听一个三岁小屁孩儿的话?这种事哪是一个小娃娃能作得了主的?”
“就是,村长,咱们就在这里挖吧!你看这井边的草长得多茂盛啊!绿油油的多喜人!这下面肯定还能挖出水来啊!”
甜宝听了这些人的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井边的草长得好,那是因为打水的时候会有水溅出来,浇灌着这些野草,它们当然长得绿油油的啊!
村长选择相信甜宝,正要带着甜宝到其他地方看看,然而那些汉子们有一部分都不相信甜宝一个小娃儿能看出哪里有水哪里没水。
虽然全村都在传甜宝是小福星,但也只是运气比别人好了那么一点而已,难不成她还懂风水之术、能查勘地下情形?
来的四五十个汉子中,就有十几人不愿意走,他们坚信在这里挖井能挖出水来,可不愿意跟着个三岁小娃儿瞎胡闹,到时候辛辛苦苦却白挖一场。
对苏家颇有怨言的林富贵更是鼻孔朝天直哼哼,眼白都翻到差点儿翻不回来。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能懂什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大人做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真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野丫头!”
“富贵叔,你这就不对了哈!你一个几十岁的大老爷们,跟个三岁小娃娃说这么难听的话做什么?没得丢了自己的脸面!”
站在村长和甜宝这边的汉子们就有看不过眼的了,毫不客气地指责林富贵。
林富贵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鄙夷地对那汉子道:“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瞧着人家寡妇又漂亮又有钱,想去做后爹来着吗?”
“放你娘的屁!我打死你个老不修的!”
那汉子气得挥起手中的铁锹就要冲上去打林富贵,被他旁边的汉子们赶紧伸手拉住。
那汉子挣脱不开,嘴里气忿地骂林富贵:“你这老不死的!喊你一声叔我心里都膈应!心又脏又黑,嘴巴还不干净,白长了几十岁,连个三岁小娃儿都不如!欺负小女娃,你可真有出息!有娘生没娘养的孬货!”
这话也戳到了林富贵的肺管子,他确实是有娘生没娘养,他娘在他不足月的时候就忍不了他爹又穷又懒又打人,连夜跟个货郎私奔了。
这件事让他爹成了村里的笑话,他也从小就被人骂没娘养的孩子。
现在几十岁人了还被人掀老底,他气得挥着锄头想打人,也被身边的人拉住了,现场一片闹哄哄。
“够了!”
村长一声厉喝,两方人马都停了下来。
老村长沉着脸,对还一脸忿忿不平的林富贵斥责道:“富贵,这件事就是你不对,且不说甜宝是我请来帮忙找水源的,就说她只是一个三岁小娃儿,你怎么能对着个小娃儿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林富贵犹自不满地嘟囔道:“谁让她家有钱也不接济一下我家,建房子也不让我家闺女去做工,几个馒头都舍不得给,井水也不让多打,真小气、为富不仁!”
“胡说八道!大壮说了家里没有壮劳力的可以酌情商量,本来是同意让你去帮工的,你自己不愿意去,说让两个闺女去。我呸!林富贵,你的心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做的吗?是怎么说得出让两个十几岁的女娃儿去做那种苦力的?”
“你家把闺女当小子使唤,别人怎么忍心?你想挣那一天二十文和两个馒头,为啥不自己去?有你这样的爹,真是你家闺女们的不幸!”
……
林富贵被一通抢白呛得面红耳赤,呐呐地张开口却又无从反驳。
其他人也都用鄙夷的目光望着他,他脸皮再厚,被人扒出又穷又懒还不懂感恩的事实,他虽不服气却也脸上臊得慌。
林富贵低下头不敢看众人的目光,眼睛却像老鼠一般贼溜溜地转,一不小心就对上了甜宝冷寒的目光。
无来由地,林富贵居然在大太阳下打了个激灵,这小女娃儿的目光,怎么这么渗人?
不过随即他又狠狠地回瞪了过去。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丫头,他怕她干啥?难不成她还能打自己啊?
甜宝在林富贵说她是有娘生没爹养的野丫头时,就开始记恨上了这个口出恶言的死老头。
可是没想到这臭老头后面的话更难听,居然敢编排她娘亲!
叔可惹,婶婶也不能忍!婶婶能忍,她小甜宝可不能忍!
只是,大庭广众之下,自己也不能动手去揍那老头,否则就会坐实了“野丫头”的名头,有理也会变成无理。
但是,这仇她可是记下了。
敢骂她的亲亲阿娘?哼,画个圈圈诅咒你!
甜宝在心里诅咒着林富贵,既然嘴巴那么臭,就让他摔个狗啃泥,好好承受一下嘴臭的惩罚吧!
甜宝的思绪刚落,那边原本被人拦住的林富贵在那两人同时收回手时,还维持着前冲姿势的他立刻往前一个趔趄。
“嘭”一声,林富贵的嘴果然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将他拉起来。
嘴巴磕掉了两颗门牙,说话开始漏风的林富贵往地上连啐了几口血水,转头就骂刚才拦着他又突然放开他的两个年轻汉子:“你们两个黑心烂肝的!我跟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干啥这样欺负我?”
骂完又转头气愤委屈地对老村长道:“村长,你看,他们平日里就是这么欺负我的,我跟你说你还不信,这回可是亲眼所见吧?你可要为我作主啊!”
那两个汉子脸色都变得铁青了,握紧了拳头就想将这信口诬蔑的死老头打掉满口牙,看他还怎么说话?
村长抬起手朝他们安抚地摇了摇,看向林富贵:“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看不清的地步,大家伙儿也都亲眼看着呢,明明是你自个儿没站稳摔倒的,关别人什么事?如果你以前也是这么信口雌黄的,那还让我给你作什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