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早上,甜宝早早地就起了床,穿上了娘亲给她新做的碎花小棉袄。
让娘亲用新买的红头绳给她扎了两个超级活泼可爱的冲天辫,她就乐颠颠儿的就下床去找哥哥们了。
外面爆竹声声,一派热闹景象。
有钱无钱,回家过年。
春节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外出游学、做生意或做工的人们,无论多远都要赶回家,一家人团团圆圆过个年,才能来年才会继续团圆、兴旺。
平静的山村这一天也特别的热闹,家家户户都要买爆竹放一放,意味着驱除瘟神,新的一年平安顺遂、红红火火。
吃过了早饭,甜宝就在哥哥们的簇拥下,踩着满地的爆竹纸,挨家挨户地去拜年。
这一天所有人家里的门都是敞开着的,人们互相走动相互拜年,喜庆的话儿一串串地往外蹦,人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笑。
村里的孩子们都不再睡懒觉,早早就爬起床,穿上新衣服新鞋子,成群结队地到处拜年。
大人们会随手抓一把瓜子花生塞到孩子们手里,关系比较好的人家就会给对方的孩子包上一个红封,里面放上一、两文钱以示祝福。
甜宝跟着哥哥们,出了家门就一路到别人家拜年,首先去的当然是隔壁的王大爷家。
王大爷的儿子儿媳已经从镇上回来过年,他的儿媳是个面色白净、举止娴雅的城里人。
一见甜宝这个胖乎乎比城里孩子还白胖可爱的小娃儿,她喜欢得不顾娴雅的形象,噔噔噔地跑过来双手扶在小甜宝肩上,前后左右一阵打量。
“娘,这就是你们说的小甜宝啊?长得真好看!我在城里都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娃娃!”
“嗯,就是三娘捡的小女娃儿,也不知道从哪个大城里流落到这穷乡僻壤的,可机灵着呢!三娘也把她照顾得很好,没让她饿着半点儿,还是这么的白白胖胖的,真喜人!”
王家儿媳一把抱起甜宝,在她小脸上亲了亲,又埋头在她脖子上深深地闻了闻她身上的奶香味,真是恨不能将这小女娃儿拐到城里当自己闺女。
“唔,真香!甜宝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甜宝却赶紧踢踢腿,让王家婶婶赶紧将她放下来:“婶婶,你不能抱甜宝,快把甜宝放下来!”
“啊?”
王家儿媳错愕,这可爱的小奶娃不喜欢她抱?
王大娘见自家儿媳脸上受伤的神色,连忙过来打圆场:“甜宝是想吃糖果了吧?来,奶奶给你拿。”
王家儿媳失落地将甜宝放到地上,有点儿不知所措。
或许,是自己不在村里住,跟村里人合不来,连小孩子都不愿意跟自己亲近?
甜宝却没有去王奶奶那里拿糖果,她拉着王家婶婶的手,小大人似的叮嘱:“婶婶,你肚子里有小弟弟,不能抱别的小孩子,会压到肚子里的宝宝的!以后要注意点哦,重物也不要提,很累的活儿也不要干,宝宝重要。”
“什么弟弟?”
王家儿媳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愣愣地发呆。
王大娘却惊喜地扔了糖果,几步跑过来蹲下身子望向甜宝的眼睛:“甜宝呀,你刚才说什么?你婶婶肚子里有小娃儿了?”
甜宝点点头:“对呀,有个好小好小的小弟弟,还要几个月才能生出来。”
这下子,王家儿媳也听清楚了,想起自己一直很准但是已经两个月没来的月事,不由抱着婆婆喜极而泣。
“娘,娘,你听到了吗?我有了!我终于怀上了!呜呜呜……”
王大娘不敢置信:“素芬,甜宝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有了?”
素芬连连点头:“娘,我觉得是真的,我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了,以前一直很准的。娘,人家都说小孩子的感觉最灵,甜宝说我肚子里有儿子了,她说我肚子里的是儿子,你也听到了吗?”
王大娘连忙拍着她的背哄着:“听到了!娘听到了!这是喜事,你别哭,怀孕的女人不能哭,会哭坏身子的,肚子里的娃儿也会以为你不喜欢他,他不高兴了会跑去做别人家的娃儿的。”
王家儿媳一听这话,吓得赶紧止住了哭声,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喜极而泣,岂能随意控制?
听到动静的王大爷和王大栓都从屋子里走出来。
王大栓一见媳妇哭了,以为她又是见着别人家的小娃儿,黯然伤神了,连忙跑过来一把搂住她安慰:“素芬你别着急,咱们还年轻,娃儿总会有的。”
他媳妇却捶了他一拳,手忙脚乱地推开他紧箍着自己的手臂:“放开放开!别压着儿子了!”
“什么儿子?媳妇你别吓我,我没催你生儿子,你别把自个儿给逼疯了哇!”
王大娘听了儿子这混账话,一个爆栗敲过去:“疯你个头哇!你媳妇儿有啦!她肚子里有娃儿啦!”
王大栓抱着头鼠窜,跑了两步却又停下来:“什么?我媳妇有了?这是真的吗?我真的要有儿子了?我要做爹爹了?”
王大娘笑骂道:“你没听错,你要有儿子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莽莽撞撞的了!”
话未说完,就见喜出望外的儿子又要去抱儿媳妇,王大娘连忙挡了一下,然后气得捡了个竹条一个劲儿地追着儿子打。
“你这不省心的玩意儿!刚说完又开始冒冒失失的了!记住了,你媳妇肚子里有娃,你不能再压着她肚子。给我好生照顾着,不许欺负她,不许让她干活儿,不许惹她生气,听明白了没?”
王大栓被老娘好一顿教训,却只会一直傻呵呵地点头,脸上的笑就没有停止过。
要不是碍着这里又有老父母又有一群小娃儿,他都恨不得把媳妇儿抱起来一顿猛亲了。
王大栓与媳妇林素芬成亲了三年,一直没有抱上娃儿。
虽然公公婆婆没有抱怨,还经常宽慰她,但是林素芬一直备感压力。
这三年里他们找了方圆百里大大小小的郎中、大夫,花了银钱无数,苦涩的药汁喝了一碗又一碗,素芬的肚子却没半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