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找到的,你放手”一个稚嫩的声音喊着,手里还紧紧抱着一捆木柴,因为过份用力小脸憋的彤红。
这是他和姐姐走了很远,挖了半天雪地才找来的木头,而面前的女人,不由分说的就想抢走,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时与人和善的邻居,在此时这么蛮横。
“哎呀,小阳,婶子家实在没有柴火了,我找到下次还给你就是了,你和你姐还小,又不怕冷,少烧点没事的”抢夺木头的女人嘴里这么说着,手里的力气不由的增加了几分。
“不行,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你拿走那么多,你都没有还给我们,我妈妈还生病呢,你放手”小男孩都快要哭了。
上次也是这样,他和姐姐好不容易收集的木头,被这个可恶的女人连哄带抢的拿走,让他的母亲因此病的更加厉害,家里的火堆也差点灭了,还是她姐姐大半夜不顾自身危险,出去找来木头,才保住那微弱的火苗。
他是小,不是傻,这女人拿走了木头,才不会顾自己死活,一口一个婶子,听的直叫人作呕。
“你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呢,给婶子点怎么了?本来还想给你留一点,你这样别怪婶子翻脸了啊”女人见哄骗无果,便开始赤裸裸的威胁起来。
男孩不为所动,他明白只要自己松手,这唯一可以保命的木头就会没有了,他不想姐姐自己半夜出去冒险,也不愿意母亲因为自己的懦弱再受苦受冻,他力气不如这个女人大,所以只能用自身体重来抗衡。
他想要坚持到自己姐姐赶过来。
此时王雪正从一个破了窗户的往外爬,她的怀里装了不少刚找到的药品。
这是她今天和弟弟出来找木头时发现的一个小诊所,已经被雪埋得只剩屋顶,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挖到窗户那里,因为天气原因,本来结实的玻璃,也变得很脆弱,没费力什么力气就破开了,因为担心家里的火堆会随时熄灭,她才让弟弟带着一部分木头先回去,自己则是进入诊所看看能不能找到药物。
幸运的事,这里面药物不少,常规用药都有,一开始王雪还会看看药名,无奈屋里光线不好,索性就一股脑的拿了一堆,“不行下次再来吧”,她这样想着便用屋里的桌椅搭了一个平台爬出洞口,想了想,她还是用雪将洞口堵住,末世之下,任何物资都是宝贵的。
做完这一切,才向家的方向的走去,没一会就听到她弟和一个女人的争吵声。
“放手,小兔崽子你给我放手,不然我踢你了啊”女人渐渐的没了耐心,她也很纳闷这小兔崽子看着瘦瘦弱弱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你在做什么”王雪出声呵斥。
她老远就看见自己弟弟抱着自己木柴,坐在地上,而一个女人站在边上骂骂咧咧。
这个女的她再熟悉不过,是她家屋后的邻居,平时看着很和善的一个人,此时看起来却是丑陋不堪,前几天,她没少往她家跑,不是借食物,就是借木头,虽然王雪每次都说没有,也不能阻止她每次都会偷那么一两根回去。
上次更是趁她弟落单,生生从她弟手里拿走了所有的木头,王雪现在真的是气的牙痒痒的,她一边怒吼,一边从自己木头堆里选了一根相对粗壮的向女人砸去。
“哎呀呀”女人发出一声惊呼,连忙松开手里抢夺的木头,看着她躲开的地方,被王雪砸了一个大坑立马斥骂到:“我不就想要你弟几根木头嘛,你至于吗,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你这小姑娘看不出来这么歹毒啊”女人后怕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我告诉你,别觉得我爸不在家,你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姐弟,上次木头的事还没完,以后少来我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信你试试”王雪拉起还坐在地上的弟弟,顺便将他护在身后。
“好好好,翅膀硬了,胆子大了,敢和长辈动手了,我见到你爸,我肯定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女人一边说一边向自己家走去,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眼见王雪不好惹,也只有先回家,谁知道这丫头疯起来会做什么。
“姐”男孩的语气里充满委屈。
“憋回去”王雪见女人走远,将之前丢下的木头重新捆好,才领着小弟回家。
“妈,我们回来啦”王雪对着躺在被窝里的女人轻声呼唤道。
家里的家具已经被他们劈了用来烧火,所有能烧的都烧了,就剩几床被褥,他们的母亲就躺在上面,很是憔悴。
“你们回来啦,小雪,小阳”被窝里的母亲艰难的翻了翻身子,自从这天降大雪以来,她的身体就没好过,本来以为是普通感冒,躺几天就好,结果一耽搁,她躺下就没起来,每天都是自己的两个孩子照顾着自己,内心的自责,让这位母亲更加憔悴。
看着面前两个日渐消瘦的孩子,手上也因为出去寻找木头生出了冻疮,更加难过,这一切本来应该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应该承受的啊。
“哇”突然王阳扑到母亲怀里哭了起来,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孩子,路上他因为姐姐的话不敢哭,可是在母亲面前他真的忍不住了。
“怎么了,小阳,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母亲很是关切,她枯瘦的手轻轻的搭在自己儿子的肩膀上。
“没有,妈,我就是想哭”王阳迅速起身擦了擦眼泪,他并不想把今天的遭遇讲给自己的母亲听,他不想再给母亲增加负担。
王阳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帮着他姐给火堆里添柴,王雪看着她这个像是长大的弟弟也感到欣慰。
“王阳,先别添了,我们把火移到楼上去”王雪出声阻止弟弟的行动。
“姐,你是怕……”王阳话并没有说完,他明白姐姐是怕,那个女人会来报复。
之前,二楼因为方便进出,也没有邻居打扰,王雪并没有觉得那里不妥,今天发生这件事,她不得不考虑自己一家人的安全,他的父亲和妹妹还在爷爷家没有回来,母亲身体不适,家里能够依靠的只有她和弟弟。
要是以前她完全不用考虑这些,可现在现实逼着这个涉世不深的女孩成长,凌羽说的对,周围的人都得防备着。
想着她便照顾弟弟动手,两人找了一节布条缠在木头的顶端,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王阳背起来木头,和姐姐一起上了三楼。
“吱呀”尘封已久的三楼门被姐弟两打开,屋里因为缺少人气显得格外冷清,四周冷气瞬间向姐弟二人袭来。
“好冷啊”王阳忍不住的抖了抖。
“就这间屋子吧”王雪选择了之前她住的卧室,卧室不大,三个人刚好,加上这里比客厅空间紧凑,架上火堆肯定会比楼下热不少。
她简单的收拾一下,在窗户边的位置开始引火,随着篝火火焰变大,屋里瞬间暖和了不少。
“我去扶妈上来”王阳开心的下楼去找母亲。
王雪见弟弟下去,自己看到火堆稳定,自己也别的屋里转悠起来,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还真别说,被她找到一个铁质的折叠床,这可是一个好东西啊,有了这个母亲就不用睡在冰冷的地板上,说不定病也会很快好起来。
这时王阳已经将母亲扶了上来,就算是短短几步路,还是累的他们的母亲气喘吁吁。
刚从被窝出来,他们母亲就感受到外界不同寻常的寒冷,因为她之前一直在被窝里躺着,再加上有火堆的温度,让她一度错以为,外界的温度也没有那么不可接受,这时她才突然明白自己一双儿女出门在外得受多大的罪。
“有床?姐你从哪里找到的”王阳一进屋就惊喜的发现他姐在屋里摆弄的折叠床。
“就搁屋里啊,你快去把被褥都拿上来”王雪说话间也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天冷让她的动作变得生硬,平时很容易做到的事情,此时都要费很大力气。
“好嘞”王阳爽快的答应,快速去楼下取了被褥上来,他是很开心啊,天天睡冷冰冰的地板,他都难受,何况是身体不好的母亲,有了床,母亲舒服很多。
二楼东西不多,除了他们平时生活用品,其他能烧的都烧了,三楼的家具虽然也烧完了,但是还有很多杂物,说不定可以利用起来。
姐弟二人忙碌着,他们的母亲在一旁看着,感慨两个孩子都长大了。
此时天也快黑了,两人终于收拾好了小小的房间,床放在靠门的墙边,窗户到床中间的位置就是姐弟二人睡觉的地方
窗户已经被王雪用胶带固定了一番,缝隙也用胶带粘了一圈,确保不会漏风,火堆被移到屋子中间,用找到的几块砖头简单的围了起来,又从客厅搬来电视用来堵门,这样就算外面防盗门被砸开,屋里的门也不会轻易被推开。
做完这一切,王雪一家肚皮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也是哈,忙了一天,吃饭的事情,倒是忘的一干二净,王雪这时想起来自己怀里还有不少找到的药呢。
“妈,我们先吃点东西,今天出去我找到不少感冒药,吃完饭,你把药吃了,相信很快就会好的”王雪说着便从怀里将药物全部倒了出来。
“哇,姐,你从哪里找到这多药的”王阳见他姐从怀里拿出那么多药,眼睛瞬间冒出来星星。
“社会上的事情你少打听,你快去外面取雪煮面,不许给别人说这事”王雪把手里的锅递给他弟,从屋里一个角落里取出三包泡面。
泡面只有一箱了,吃完就没办法了,王雪望着手里的面不禁发起了呆。
王阳速度很快,他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每天吃饭的时候,以前不怎么入眼的泡面,现在成了难得的美味。
晚上三人,吃过面,他们的母亲就着面汤喝下了王雪带回来的退烧药,便沉沉睡去,王阳没一会也进入梦乡,只有王雪看着火堆,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把手里的木棍和一把刀捆在一起做了一把长矛,她希望自己不会有用到的一天。
“砰砰砰……”楼下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正在睡觉的一家人。
“砰砰砰……”又是几声重重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