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矜远的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看见迟宴看见了宋瓷，看见了宋瓷眼里的温柔和依恋，他们相拥，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刀一刀的凌迟，鲜血淋漓。
——
父母得以安葬，宋瓷的一大心事落了地。
只是，宋瓷看见了宋楚也来了。
她没想到宋楚也会来参加葬礼。
宋楚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黑色墨镜，看上去严肃又庄重。
宋瓷提起精神，就看着她要做些什么。
宋楚没有说话，直接推着轮椅朝着墓碑前去，在两块墓碑前跪了下去。
墓碑前摆放着一束淡雅的菊花，宋楚看上去很难受，脸上的泪痕犹在。
"爸妈，我是楚楚，你们一路走好，女儿对不起你们，让你们死的不明不白。”
她低低的啜泣着，说着说着，眼角竟然有泪流淌而出。
宋瓷在旁边看着可笑，宋楚不应该去学画画，更应该去学表演，这眼泪可是说下来就下来。
"爸，妈，我一辈子做了那么多错事，现在，也只剩下弥补了。爸妈，我会努力和姐姐相依为命，我不求别的，只求你们在九泉之下安息。"
“你若是真想让我爸妈安息，你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宋瓷实在是看不惯这种假慈悲的场面，拆穿了她。
“姐姐，你什么意思？我只是想来吊唁爸爸妈妈。”
宋楚看向她，满脸都是故作夸张的委屈。
"我什么意思？"宋瓷皱着眉笑了笑，"宋楚，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不懂，他们已经不在了，你也别在这装可怜，你在我家做了什么，我心里最清楚。"
“姐姐，你这么说，是不是想置我于不仁不义之地？”
宋瓷不想理她，看向人群另一边的薄矜远，目光冷漠：“管好你的人。”
薄矜远的脸色很差，宋瓷不想再看他，转身就往车上走去。
薄矜远有些惶恐的想要拦住他，可迟宴却略带敌意的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让薄矜远瞬间反应过来，宋瓷已经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
他视线落在了宋楚身上，宋楚立即露出了一副怯弱又委屈的神情。
"阿远哥哥。"她唤他，语调中透着一股哀怨和无助。
“谁让你来的？”
薄矜远的神色有些恍然，他淡漠的走过去，扶住了宋楚的轮椅。
“阿远哥哥，我……我是真的来吊唁父母……”
“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阿远哥哥，你要带我去做什么？"
薄矜远抿唇不语，沉默的看着往前走。
"我知道我对姐姐做了很多错事，我也知道我不配得到原谅，可我是真的后悔了。"宋楚眼圈发红，"我是真的后悔当年的任性妄为，才会害了爸妈，你放过我吧？”
"宋楚，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过我，欺骗过我的人，尤其是伤害我在乎的人。"
"你......"宋楚的身子晃动了下，眼底掠过一抹惊慌，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阿远哥哥，我错了，你放过我，我马上走！”
薄矜远忽然笑了出来：“宋楚，没机会了。”
他说完，推着轮椅就朝前走。
宋楚不知道薄矜远为什么会疯成这样，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面，她都感觉不到疼。
——
车上，宋瓷不知在想些什么，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盯着外面的风景。
迟宴也没说话，直到车子停了下来好久，宋瓷才反应过来。
“到了吗？”
"嗯，下车吧。"
迟宴先打开了车门，然后绕过车头去给宋瓷开车门。
宋瓷笑了笑，只是眼眸有些深沉。
她刚刚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她是在想不知道薄矜远会怎么处理那个宋楚？
不应该，宋瓷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
“宋瓷。”
“阿宴！”
两个人同时喊住对方，宋瓷看见了迟宴眼里的担忧，她笑了笑："你先说。"
迟宴叹了口气，将一件披肩递给宋瓷，"披着点，晚上会凉。"
宋瓷点点头，接过了披肩，"好。"
迟宴犹豫了片刻，才问道：“刚才，你想说什么？”
宋瓷看了迟宴一眼，没回答，却是突然伸出手抱住了迟宴，"阿宴，我们结婚吧？"
她说着，就在迟宴怀里蹭了蹭。
迟宴怔住。
宋瓷抬头看了一眼迟宴，嘴角挂着笑，"阿宴，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嫁给你。"
她的声音很轻，轻飘飘的落在迟宴耳畔，让迟宴的大脑一片空白。
迟宴看着她，半晌后，才开口，"不行。"
“什么？”
宋瓷微微错愕，迟宴这一次，不喜欢她了？
迟宴看着她，轻轻拢过她的发丝：“不行，因为这句话，该我来提。”
“喜欢你，是我先开始的，所以求婚也该是我先提。”
迟宴的声音温软，他看向宋瓷的时候，目光里有着坚定的认真。
宋瓷的心跳漏掉了半拍，她看着迟宴，心里有着异样。
“好。”
如果少女时期，她先看见的是迟宴，先喜欢的也是迟宴，什么也不会发生。
只有他们两个，会幸福的相守。
洱海的梦，也该是他们一起去。
宋瓷握住了迟宴宽厚的手掌，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放开了。
——
“宋楚，痛吗？”
宋楚被锁在薄宅一间卧室的床脚，一丝微弱的光从窗户照进来。
窗边有一把椅子，上面坐着尊贵的男人。
薄矜远轻轻抬手，折磨她的打手们随即停手。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宋楚咬着牙，忍受着浑身的剧痛。
薄矜远淡笑，目光幽邃而危险："不仅仅是这些。"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楚感觉不妙，惶恐的后退，嘴角流着血，已经被折磨的眼里无光，她是真的害怕了，也知道错了。
但薄矜远的目光，就像一条吐信的蛇，正在慢慢的逼近，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我只要你记住，人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
薄矜远看着备受痛苦的宋楚，不知道到时宋瓷看见大仇得报，仇人伏法，会不会对他有一丝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