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所有的伤害,他已经用尽卑微去弥补,两年前,她丢下自己跟迟宴离开,如今又带着新的目的靠近他,他也不怨她……做了这么多,可宋瓷还是不愿回头看他一眼。
薄矜远只觉得自己的卑微可笑又可悲,那是无法容忍的挫败和耻辱。
既然如此,那自己还要执着什么呢?
“所以宋瓷,那你就陪我一起吧。”
“陪着我,一起痛苦。”
“陪我,一起得不到自己所爱的。”
薄矜远的话,字字泣血。
声音在她耳畔回荡。
薄矜远忽然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来,看着他:"你不是想和迟宴余生相伴吗?我偏不如你的意,一个月后,他要是还愿意要你,我让给他。"
宋瓷盯着他漆黑阴翳的瞳孔,心脏像是被利刃割裂开来。
“在这之前,我会让你和我一样痛苦。”
话音落地,薄矜远欺身吻了上去,霸道的撬开她的唇齿。
宋瓷的力气是那么渺小,薄矜远几乎快要捏碎她的下巴,再也没有一丝仁慈。
他的舌尖掠夺着属于她的气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她以为,自己不会哭的,可是,泪水终究还是滑落下来。
他们彼此交缠,缠绵悱恻,像是一种被迫签订的契约。
宋瓷闭上眼,承受着身体里的剧痛,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闪烁的是迟宴的影子。
算了——不去想他吧,自己会脏了他的。
运气好的话,老天不到一个月,就会带走她。
薄矜远,你的目的,永远都达不成。
——
宋瓷被一束阳光照醒,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视野里是一片明媚的天空,白得晃眼。
她的人生再阴暗,这个世界总归是灿烂的。
“醒了?”
薄矜远从外面走进来,冷漠的看着她。
宋瓷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被碾碎了,只穿了一件长长的白色睡裙,身上都是青紫的痕迹,手腕上都是一圈淤青的握痕。
薄矜远走过去,毫不客气的抓起她的手,把她拽到窗边,一把扯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直射进来。
宋瓷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发丝被风吹的凌乱飞舞。
"睁开眼,看看楼下是什么?"
薄矜远捏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抵在玻璃上,俯首贴着她的脸颊,露出残酷的笑:"宋瓷,那辆车,眼熟吗?"
宋瓷视线落到了窗外,随即猛的睁开眼睛。
楼底下,停了一辆白色的卡宴轿车。
这辆车,她再熟悉不过了!
是迟宴的车!
他一直在外面,想要救回自己……
宋瓷不敢置信的转头望向他,男人脸上满是讥讽的笑,一双眸子幽深似潭,却泛着冰冷的寒意,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他闯进来几次,不过都被我像垃圾一样丢了出去,你知道吗?他还报警了……呵呵呵,真是幼稚”薄矜远冷嗤,"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了?真是太天真,你无父无母,他跟你也在法律上毫无关系,你在这里也没有遭受非人虐待,警察凭什么帮他立案?"
“最后,警察还说他私闯民宅,把他带走了。可他还没死心,像一条烦人的狗,在楼下守了好多天呢。”
宋瓷听着他恶毒的语言,眼神里全是痛楚。
为了一个人,受尽了屈辱,只为来寻找他的月亮。
薄矜远见她这副模样,心情更加愉悦了:"看到了吗?宋瓷,这才是最好玩的,我就是要让你尝试无能为力的滋味,让你尝尝失去最爱的感觉,你越难受,我就越开心。"
“你说过,你不会伤害他!”
宋瓷放弃起诉薄矜远,就是为了不连累迟宴和江攸白,薄矜远怎么可以又背信弃义?!
“我没伤害他,也没伤害任何人,”薄矜远淡淡勾唇,"我什么也没做,迟家现在很太平,他父亲最近还和德国那边签订了合同,你看看,你离开他,他们一家都在越来越好。"
“你啊,就是个灾星祸水,只会拖累别人。”
"你说的对,我就是灾星,祸水......"
宋瓷笑了笑,一点也不反驳他。
薄矜远的笑容一僵,心脏像是被狠狠戳了一刀。
他从来都是高傲的,他一向是睥睨一切,只要他愿意,他想要毁灭的东西,没人能阻止。
可是宋瓷的笑容,却让他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慌张和恐惧。
“如果我这样的祸水死在你面前,你会痛苦吗?”
“你死了,我才不会痛苦,别太高看自己了。”
薄矜远冷哼,松开了她的手腕。
宋瓷慢吞吞的站起身,看向自己身上那些斑驳暧昧的吻痕,眼底有着绝望的黯然。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句话提醒了薄矜远,薄矜远下令吧所有的窗户安上防盗网,收起别墅里所有的利器,宋瓷被关在小小的空白的卧室里,除了一张床和定时送来的饭,她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曾经的监狱。
宋瓷唯一能做的,就是趴在钉满了铁丝网的窗户上,看迟宴的车。
希望他早点回去。
薄矜远有一句话没说错,她就是个灾星。
迟宴离开她,只会越来越好。
宋瓷不知道最差的结果是什么,但她明白,死在迟宴面前,他一定会很痛苦。
她没有能力带走薄矜远,但她想不要吓到迟宴。
门突然打开,是两个佣人,面色寡冷,手里捧着一条金色的长裙,另一个拿着高跟鞋与化妆品。
佣人把衣服放在桌上,冷漠道:"薄先生说了,你必须穿上它。"
宋瓷怔忪了许久。
佣人见她迟迟不肯换,便催促道:"宋小姐,你还磨蹭什么?再耽误时间,薄先生就要来亲自给你换了。"
“放下,你们出去。”宋瓷沉声命令,佣人放下东西就退了出去。
宋瓷看着被高高挂起的金色礼服,不明白薄矜远这么做的原因,但还是先穿上了裙子。
镜子里,这件裙子略显低俗,肩膀、锁骨和腰际皆镂空,露出大半个香肩,胸口是精致的蕾丝花边。
穿在宋瓷的身上,只能说——很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