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不知道薄矜远要在大理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她很疲惫,今天被薄矜远拉出来在街上游玩,但她几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薄矜远没察觉,还以为她是不想和自己在一起,心里也有一股愠怒散不去。
来到一处书店,宋瓷走了进去,那书店人不多,好在安静。
宋瓷累了,想歇一歇。
薄矜远看她突然坐下来看书,便觉得扫兴至极,起身准备去对面的纪念品店看看。
“薄矜远。”她忽然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
薄矜远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
宋瓷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温和的笑了出来:“如果你心爱的东西就要死了,你是会让她离开,还是让陪着她一起死。”
薄矜远的眸光闪动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没有心爱的东西。"
宋瓷看着他:“如果有呢,你会怎么做?”
薄矜远盯着宋瓷的眼睛,仿佛想找出一些她问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似乎都是徒劳。
意识到自己又被牵着鼻子走,薄矜远反应过来后有些生气,他嘴角露出讥讽:"那就让她死远点,晦气。"
宋瓷看到他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很温婉:"是啊,这样也是对的。"
薄矜远皱眉:"你说什么?"
"你不是总问,我为什么会爱迟宴,这就是你和他的区别。"
"宋瓷,"薄矜远的眼睛危险的眯起,“你再说一遍。”
"你和他有一丁点的相像,但你永远比他差远了。"
薄矜远眼瞳猛缩,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一步上前,握住了宋瓷的脖子:"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咳......"宋瓷剧烈地挣扎,却挣脱不开,她的脸涨红,呼吸困难。
薄矜远冷笑了一下,放松了手中的力度。
宋瓷咳了两声,抬头看向薄矜远,一双漂亮的杏仁眼此刻已经染上泪花,眼尾猩红。
周围有人怀着异样的眼光纷纷看了过来,薄矜远收回了手。
“你以前说,你很喜欢大理,喜欢洱海,现在却都不喜欢了,我一直记得。所以宋瓷,变的那个人,是你。”
他转身朝门外走去,丢给宋瓷一句话:“跟我回去。”
宋瓷捂着脖颈,深深地呼吸着,看着男人的背影,眼神空洞。
......
回去的路上,宋瓷一直保持沉默。
车内只剩下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薄矜远的目光落在车窗外,一言不发,车速飞快。
宋瓷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寂:"薄矜远,事到如今,我们真的可能回得去吗?"
薄矜远看了她一眼,淡漠开腔:"你想听什么答案?"
宋瓷抿唇,看着窗外,眼眶酸胀,但却没掉泪:"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在骗你,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可能活不长了。"
薄矜远的心狠狠一颤,猛踩刹车:"你以为你说这些假话我就可能再信你?!"
车子猛然停下,宋瓷整个人向前栽了下去。
她的脑袋撞在椅背上,疼得她蹙起眉头。
"宋瓷,我警告你,不许你说这种晦气话!"他的嗓音沙哑,带着隐忍的怒意。
宋瓷的心脏也紧紧揪成了一团:"你这么怕什么?薄矜远,你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对,你现在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
宋瓷看着他,眼泪从眼眶滑落,她低垂下眼帘,眼底尽是悲凉和痛楚。
薄矜远看见宋瓷哭了,他伸手想要擦拭掉她的眼泪,可手指还未碰到她的脸颊,就听见她哽咽着说:"薄矜远,你既然恨我,就应该像对待宋楚那样,砍断我的手指,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才对。"
薄矜远的手僵硬地停留在半空。
“你还真的是找死……”薄矜远收回手,心中有什么情绪在翻涌,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恢复到平日的模样,他的语调冰凉:"既然你这么想死,我不介意奉陪,但同样的手段再来一次就没意思了,我们回海城,玩点别的。"
最后一句话,于宋瓷而言,冰冷刺骨。
......
薄矜远把宋瓷带回海城后,就把她关在静安路的那处房子里,关了禁足,除了薄家的佣人,其余人根本就进不来。
薄矜远也没来,似乎就是想耗着她。
宋瓷每天都是呆在自己房间的小客厅里,或者去花园走走,晒晒太阳。
她不哭也不闹,只像是在等待什么。
薄矜远透过监控,看见她这般处世自若,波澜不惊,心里莫名烦躁。
于是,当天晚上,薄家的佣人接到消息,干脆将她软禁在卧室里,不允许她出房间一步。
宋瓷也没有抗议,反正她也没办法逃离。
接连几天,她还是安分自处。
直到第三天晚饭的时候,佣人来通报,让她过去餐厅。
宋瓷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穿了一条黑色长裙,就算化了妆,脸色也苍白得毫无血色,她慢慢地站起身,走出房门,往餐厅里去。
餐桌上摆满丰盛的菜肴,香味飘溢,薄矜远坐在主位上,旁边的椅子空着。
薄矜远的视线始终没落在她的身上,只淡漠地开口:"吃饭。"
宋瓷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看着那碗里精致的糕点,闻着那诱人的食物香气,却没有一点胃口。
“我不饿。”
薄矜远抬眸:"这几天你都没好好吃过饭,怎么会不饿?"
宋瓷摇摇头:"没胃口。"
她是真的没胃口,这几天她头发掉的多,除了流鼻血还总是呕吐,到最后精疲力尽,好不容易舒服些只想安静的睡一会儿。
薄矜远冷哼一声:"你倒是有耐性。"
"你不是想折磨我吗?"宋瓷问道:"吃不下去饭,不是正合你的意?"
薄矜远握着筷子的手逐渐发紧:"吃饱了再跟我谈论这个话题。”
宋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安分的坐了下来,拿起筷子麻木的吃着饭,味同嚼蜡。
薄矜远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忽然就有点烦躁。
她在自己面前,永远是这幅死气沉沉的样子。
她从前都是那样,哪怕是失忆了,也改变不了她骨子里的骄傲和倔强,哪怕他对她再不好,她也不愿意妥协低头,甚至在自己的面前都会伪装坚强。
如今呢?
像一块石头一样,不管他怎么努力,她都不会有所回应,她的世界里,好像剩下了一片空茫。
"宋瓷。"薄矜远叫道。
宋瓷动作微顿,继续吃东西。
"你想跟我玩什么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