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然后,门被关上。
她坐在那,一直等到天空破晓。
迟宴打来了电话,他一定是又去送早餐了。
“宋瓷,快开门,我到你楼下了。”
宋瓷半天,没有开口。
她常常辜负迟宴。
更对不起迟宴。
不过这样,也好。
不会再拖累迟宴,断了他的念想,也好过他的大好人生沾染上自己这个污点。
“我在薄矜远这里。”
迟宴的声音一顿,微微颤抖:“他又想做什么?”
“阿宴,我和他在一起了。”
宋瓷说,"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伤害到你的。"
迟宴的声音透着急切:"宋瓷,不要和他在一起。"
"反正三个月后,我会忘记一切,你只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告诉我我是个曾经给别人当过小三的女人就好。"
“宋瓷,我不要……”
"你放心,不会有任何事。"
"你......"
迟宴说不出话,只是哽咽着。
他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也阻止不了。
宋瓷挂了电话,薄矜远在楼梯上静静地看着一切。
他很满意。
至少,宋瓷不会再逃走,而是老实的留在他身边。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乖巧听话,让他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不需要考虑后果。
宋瓷发现了他,扔下手机,往厨房走去。
薄矜远跟了下去,倚在门框上,看着她在冰箱里翻找。
“找什么?”
宋瓷回眸看向他,眼神很平静:“我饿了。"
薄矜远皱了皱眉头,有些忍俊不禁:“你现在怎么这么贪吃。”
宋瓷没笑,拿出一包薯片打开,没看他:“在监狱经常吃不上饭。”
薄矜远顿住,他很意外。
她以前很不喜欢吃这种膨化食品。
薄矜远走进厨房,一把拿过她手里的零食丢在垃圾桶。
宋瓷愣了一下:"薄矜远,你干嘛?"
薄矜远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带你去吃早餐。”
"不吃,你自己去。"
出去让大家看见她跟自己的妹夫成双成对?
薄矜远不容置喙的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出公寓。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扣着她纤细的手腕,力度很大,宋瓷被拽的有些疼,皱起眉头:"薄矜远,我说不出去吃。"
薄矜远顿了顿,回头看她:“那我给你做。”
他说完就进了厨房。
宋瓷看着他进去的背影,有些错愕。
薄矜远熟练的从冰箱里拿出鸡蛋打破,又将生菜洗干净。
他做饭时很专注,难得的温柔下来。
过了几分钟,他就端出来两份荷包蛋,两份三明治,摆在了桌子上。
“这次,可是你清醒之下让我做的。”
宋瓷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她记得上次薄矜远端了份早餐,结果被自己给讽刺了一番。
薄矜远见她呆怔着不肯吃,直接拿了叉子,夹起了一块三明治递到她的唇边:"张嘴。"
宋瓷没动,盯着他手中的三明治看了良久。
薄矜远的手指收了回来,他的视线扫了眼她的肚子:"再不吃就凉了。"
“我自己来。”
宋瓷低头,拿起叉子。
薄矜远看着她低眉顺眼的吃着自己做的东西,心里有一丝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蛋黄不吃可以留下。”
下一秒,宋瓷把一整个蛋黄吃了下去。
薄矜远眉头微动:“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吃蛋黄。”
宋瓷笑了笑,很认真的看他:“我经常被她们绑在马桶旁边,把食物倒在地上,为了活着出来为父母收尸,我吃过的东西,薄先生怕是想象不到。”
薄矜远的呼吸重了几分,这个“她们”,就是监狱里的那些人吧……
“监狱里面不会这样,现在制度很完善。”
薄矜远明显不信。
宋瓷不再看他,继续认真吃饭:“是很完善,但这份制度,不保护被’特殊照顾’的犯人。”
薄矜远的神色冷了下来:“你不会又要说楚楚?”
“我不想跟你解释,反正你不会信。”
“楚楚腿断了后,抑郁了两年,怎么可能去安排人欺负你,下次换个说法吧。”
宋瓷笑笑:"如果真的是她,薄先生,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跟她相处吗?"
她看了眼时间,站起来往卧室走:"我昨晚没睡,去补个觉。"
说完,关上了房间门。
她一点都不觉得这顿饭好吃,只有薄矜远觉得自己做的饭她一定会喜欢。
实际上,宋瓷觉得任何的饭菜都是味同嚼蜡,不过是像注射葡萄糖一般维持生命的方式而已。
薄矜远在外面,心中的怀疑加重。
宋瓷在监狱到底遭受了什么?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是谁?
总之,不会是楚楚,她胆子那么小……
宋瓷睡到中午才醒,她睁开眼睛,看到薄矜远坐在床边,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
宋瓷看着他,一瞬间有些恍惚。
薄矜远也看着她,他的目光太过于专注,仿佛要透过她看进她的内心深处。
"你醒了。”
宋瓷没什么好的反应,薄矜远也没生气。
他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她:"陪我出去一趟。"
宋瓷警惕起来,她心里薄矜远带她出去从来不是什么好事。
薄矜远似乎有所察觉,冷冷的解释道:“别多想,下周楚楚生日,帮我去替楚楚试几件衣服。”
宋瓷不懂他为什么要找自己,她和宋楚的身材天差地别,风格也截然不同,个头更比宋楚高将近十公分。
“我帮她试,可没什么参考性。”
"你是她姐姐,能不这么反感她吗?"
"我跟她没有姐妹情谊,尤其是现在我还抢了她的未婚夫。"
薄矜远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
她是在吃醋?
他的眼睛黑幽深邃,笑起来有一股致命的魅惑。
"宋瓷,你这个人啊,还真是......"薄矜远顿了顿,笑意更浓,"有趣。"
宋瓷不理他,翻身下床。
她睡得糊里糊涂,衬衣的几个扣子什么时候松的都不知道,露出半个肩膀,胸口微敞。
薄矜远站在一旁,点了一根烟,淡淡看着她,没有出声提醒。
宋瓷走到玄关处,薄矜远忽然叫住她:"宋瓷!"
"嗯?"
薄矜远看了眼窗户外,忽然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
宋瓷猝不及防,被他拽到了身边。
他低下头,靠近她,微眯着眼,嘴里叼着一根烟,宋瓷被呛得往后退避。
薄矜远的食指却突然落在她的肩膀,触电一般,宋瓷一惊。
他却不紧不慢的下滑,动作刻意缓慢,手指像是一截如意,冰凉温润。
宋瓷马上就要克制不住想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却停了下来,将衣服一把拉上肩膀。
“这种手段勾引我叫情趣,穿出去就叫放荡了。”
宋楚一怔,一把推开他,慌忙系上扣子。
“忘了整理。”她解释,先逃出了门。
薄矜远看着她,眼神讳莫如深,掐灭了手里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