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
“我什么都说了！”
盘马感觉自己距离湖水越来越近，他慌张地朝着丛也大吼，眼中又爆出了几条红血丝。
丛也看了一眼黑瞎子，黑瞎子心领神会，把石头给搬了过来。
丛也把石头和盘马绑在一起，他声音平淡：
“杀人偿命，你需要去还你欠下来的债。”
“不！”
“别杀我！”
“我只是想活！我有什么错？”
盘马眼泪和汗水一起往下流，他神情哀求中又透露出一股天然的凶狠。
“那考古队员他们又有什么错？”
丛也的声音始终平淡。
他的举动像是在给考古队员鸣不平，但是他的声音和神情又没有多余的感情变化。
仿佛他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裁决者。
杀人偿命，仅此而已。
扑通一声。
湖面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一个黑影挣扎着慢慢地沉入了水底。
整个过程，丛也都沉默不言。
直到一个小时过去，确认盘马没有再活下去的可能，丛也转身离开了湖边。
黑瞎子照例跟在他的身边。
“人性就是这样。”
黑瞎子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安慰道。
“我知道。”
他知道人性卑劣，却还是能被这直白原始的冷酷震撼。
“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黑瞎子问他。
丛也敛眉分析：“运尸体是一个大工程，没有人手和车肯定是不行的，一定有人见过他们。”
黑瞎子：“那我们分头行动，在各大关卡和路口询问？”
“行。”
丛也点头。
丛也和黑瞎子在广西各大路口和关卡问了一遍，花费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终于在一个乡间的小关卡边得到了消息。
不久之前，一辆货车里不知道装载着什么，发出一阵阵恶臭，因此给路口的工作人员的印象格外深。
当时开车的司机跟工作人员的解释是鱼腥味，这年头秩序混乱，很多法律都没有完善，工作人员也不敢多问，就给他们开了门。
现在想起来，那味道冲人得很。
几乎可以断定，那辆车里装的是尸体。
尸体在路上发臭。
在丛也得知了这个消息，没几天后，一个电话又从北京打了过来。
吕明月冷静地汇报：
“一辆来自广西的出省货车在入湖南境内的时候，抗拒了路口警察的排查，并且私自闯入了湖南关卡，目前已经开始全国搜捕这辆货车。”
丛也一愣。
果然还是上面的力量更大。
“车找到了吗？”
吕明月：“车还没抓到，但是查出来了这车和司机跟长沙九门相关。”
雾霾在丛也的眼前散开。
丛也追问：“具体跟谁有关？”
吕明月吐出一个名字。
竟然是九爷？
丛也皱紧眉头。
“有什么消息及时和我说。”
“是。”
电话挂断。
丛也乱成一团棉线的思绪一点点被理顺。
考古队的上层是它，考古的目的也是为了它。
它已经控制了九门的下一辈。
丛也记得九爷的儿子解连环和五爷的儿子吴三省都先后跟考古队有牵扯。
九爷很有可能跟五爷联手。
为了让下一辈摆脱它的控制，但是他们不能做的太明显，得罪上面，于是只能等待着时机。
盘马杀真正的考古队，就给九爷提供了这么一个时机。
把自己的人替换为考古队，那么就相当于熟知了它的动向，还能不伤害九门下一辈的根基。
解家精通易容换形之术，取代真正的考古队对于他们而言小菜一碟。
从吕明月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它并没有发现考古队已经被掉包了。
它怀疑的是九门又产生了新的动静。
因此上面加强了对九门的监视，九爷派出去的货车很快就被找上了。
一旦货车被上面的人找到，真正的考古队的人尸体暴露，那么九爷等人的计划也就暴露了。
到时候，九门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丛也率先给昆仑打了一个电话。
“喂？谁啊？”
昆仑的声音是一个老年男人的声音。
正是裘德考。
看来昆仑的扮演游戏很成功。
“我。”
“你是谁啊？”
“你爸爸。”
“……”
“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
裘德考的美国人身份很好用，不用起来实在可惜。
“你说吧。”
丛也把吕明月提供给他的货车的型号告诉了昆仑，让她想办法也去弄一辆，出现在湖南境内，混淆官方的视线。
“没问题，一辆太少了，十辆吧！这老登不差钱！”
“……”丛也，“随你。”
“保证完成任务！”
九爷手下人货车上的尸体必须处理。
如今他们处于全国通缉的状态，要想不动声色地处理了十几具尸体可没那么简单。
九爷做事不是莽撞的人，他既然这么做了，一定是想好了藏尸的地点。
何况有五爷作为接应，有他给拖延了时间和视线，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以防万一，丛也还是联系了各地的春山堂，一旦有什么新的消息，立即通知他。
他好及时做出应对。
一个月之后。
吕明月来电话。
九爷手下人所开的那辆货车被抓捕了。
警方打开一看，还真是一箱箱发臭的鱼。
上面知道被九爷摆了一道，但是明面上的确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依旧以扰乱治安的罪名将九爷的人抓了进去。
丛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后笑了笑。
九爷这一次和上面闹得很不愉快，接下来这几年时间不得不安分小心点儿，以防被上面抓到了什么小辫子。
丛也得知九爷人在杭州，就跟黑瞎子去了杭州一趟。
他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九爷。
那就是霍玲和陈文锦。
她们两个人真的死了吗？
霍玲是霍仙姑的女儿，陈文锦是陈家的下一辈，两个人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他当时问盘马，盘马说杀人太紧张，没数人头，也没看脸。
饶是知道两个姑娘很有可能遭遇了不测，丛也却还是愿意心存侥幸。
万一两个姑娘躲过去了呢？
唯一确认霍玲和陈文锦是否真的死了的办法，就是找九爷。
九爷的人运送尸体，只要尸体中有陈文锦和霍玲，那么结局就断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