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
丛也瞪圆了眼睛，跟二月红对视了一眼。
二月红摇了摇头，示意他对此事并不知情。
丛也磨了磨后槽牙，陈皮的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主动把话说清楚一些！
这么大的事情陈皮是一点儿也不让他和二月红知道！
张启山见他们对此一无所知，便开口将陈皮的事情说了出来：
“在四爷死的当天，陈皮过来交给了我一张画像，那张画像上的人就是跟四爷一起密谋矿山之事的外国人，名字叫裘德考。”
张启山停顿了片刻，继续说：
“后来经过我的调查，霍家人也参与在其中。”
“他们联手想要先夺走我手中的军权，然后朝着二爷和你下手，陈皮恰好听到了他们的密谋，杀了四爷，却让裘德考逃走了。”
二月红一怔，神色复杂：“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
是他没有给陈皮一个解释的机会。
“霍家……”
丛也看向了张启山。
他待会儿再去找陈皮，现在先将霍家的事情问清楚。
霍仙姑虽然和他决裂了，但是丛也心中总归是对她含着一份愧疚的。
“霍三娘和裘德考肯定是见过面的，”张启山转了转手腕上的二响环，神色不变，但语气中多了一丝寒凉之气，“我早就说过，要想长沙安定，九门就得团结一心。”
丛也听出了张启山话中的意思。
依照他对张启山的了解，张启山也绝对不会就轻易地让这件事情过去。
到底是同是九门，虽然不会真的打霍家的脸面，但是该有的警告还是必不可少的。
“待会儿我会去霍家，”张启山说道，目光落在丛也身上，“要不要和我一起？”
二月红眸光上移，冷冷地看着张启山。
张启山岿然不动，依旧保持着笑容问丛也。
丛也略微思索，他和霍仙姑也不能总这样。
有些事情总得解决，他和霍仙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好。”
丛也点头。
张启山起身，披着的黑貂毛披风随着他的动作铺展开来，像是一筹流光溢彩的精锻，无端地生出了华贵之气。
丛也看向二月红：“师傅，我待会儿回来！”
二月红重新露出微笑，朝着他点头：“好。”
“二爷，告辞。”
张启山朝着二月红抱拳，扬起的眉头驱散了脸上的冷峻。
二月红眸光滑落至他脸上，笑容收敛，眼神古井无波：“不送。”
张启山哼笑了一声，对二月红的不客气丝毫不感到生气。
要是谁把他这么乖的人撬走了，他也很难做到以礼相待。
张启山的手搭在丛也的肩膀上，勾着他往门外走。
丛也本想着把自己的手也给搭在张启山胳膊上，但仔细想了想，真要是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饶是他和张启山两个人都长得帅气，也难免添上了一些吊儿郎当的气质。
在乎形象的丛也果断地放下了自己想要往张启山胳膊上互搭的手。
张启山褪下了军装上的奖章，也是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军痞子。
他虽然以前也是个小乞丐，可他师傅是拿他当大少爷养的！
出门在外，不能丢了师傅的脸面。
二月红在长沙城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
霍家是女性当家。
偌大的府邸之内，也很少见到男人出没。
给丛也和张启山领路的婆子像极了丛也前世所见的电视剧中，阴沉严肃规矩繁多的老妈妈。
一句话也不多说，脸上的神情严肃中带着恭敬。
看得丛也把笑容也给收起来了。
霍家和红府一样，也是古风古色的院子。
不过家底倒是没红家殷实，占地面积、房中摆件和布局就能看出来。
婆子的脚步停在门口，伸出手，弯着腰：
“佛爷、丛也少爷里面请。”
前厅之中，精致刺绣的地毯铺满了地板，放眼望去，满堂都坐着女人。
霍家女人掌权，除了当家的人，连长老都是女人。
为首空出一张椅子，正是给佛爷留下来的位置。
丛也突然过来，霍家也不知道。
一个上了年纪，簪着翡翠的老夫人站起来，朝着张启山走来。
“佛爷，”她气质雍容，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华，轻轻朝着张启山颔首后，将目光落在了丛也的身上。
“霍长老。”
张启山点头，为丛也引见：“这位是霍家的大长老，也是霍仙姑的母亲。”
丛也一顿，他这下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位老夫人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了。
“霍长老。”
丛也硬着头皮见礼。
霍夫人点头：“早就听闻二爷有一位爱徒，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得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长老折煞晚辈了。”
丛也连忙说。
霍夫人轻笑了一声，朝着身边跟着的丫鬟吩咐：“还不添上一把椅子来？”
“是。”
霍家的丫鬟比红府的丫鬟手脚麻利多了。
很快就把凳子搬到了霍夫人的身边。
丛也傻了眼：“……”
就算是要坐，他也是坐张启山身边啊！
坐在霍夫人身边是个什么意思？
张启山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目光和老夫人相视，还是将心中的疑问给压了下去。
霍夫人和张启山落座，丛也硬着头皮在霍夫人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刚坐下，丛也就察觉到了好几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张启山解决霍三娘的事情，他也插不上嘴，就干脆忽略了霍夫人和张启山的谈话，循着看向他的目光而去。
两个看上去比霍夫人年轻了一些的女人掩唇轻笑，眼波流转之间，传递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的意思。
丛也听到了她们的几声笑，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移开视线，已经开始感觉到女人多的地方有多可怕了。
怪不得西游记里的盘丝洞危险重重，先不提蜘蛛精，光是普通女人齐聚一堂都足够恐怖了。
“我会收回霍三娘的管家权。”
丛也冷不丁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他诧异地看向了这位坐在自己身边的老夫人。
能一句话收回霍三娘这个当家的权力，可想而知，这位老夫人在霍家的地位。
“长老误会了，我的意思并非是要让三娘交出管家权。”
张启山开口道，他也只是希望霍三娘不要有下一次，还不至于让霍三娘直接从霍当家的位置上下去。
霍夫人微微抬手，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强硬：
“佛爷有所不知，我们霍家向来是能者居之。”
“犯了错，就得认！”
“霍家从来不缺优秀的女儿！”
“三娘交出管家权后，将由仙姑代为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