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证小厮本想去偷马夫赢了他的两吊子钱,就趁着那天他酩酊大醉的时候摸进了他房里,刚进房里就听到有脚步声朝房门口走来,这时候出去必定会撞上那人,小厮便躲进了柜子里。”
赵若瑜伸手指了指衣柜,接着说:“前脚刚进柜子,后脚就听得开门声,小厮也很奇怪来人是谁,就悄悄打开一道缝儿,就着月色,便看见那厨子一手提个布袋子一手拿个吹火筒。
小厮心下怪异的很,就接着看了,只见那厨子掰开马夫的下巴,就把吹火筒的一头怼进了他嘴里,然后又用肩膀稳定住吹火筒,从布袋子里小心拿出了一个细长的活物,从吹火筒另一头塞了进去。”
杜鹃听到这里,吓得捂住了嘴巴。
“那活物就是一条蛇,厨子见差不多了就抽走了吹火筒,马夫这会儿因为不适支撑着着坐了起来,小厮见他嘴巴边晃晃荡荡的一条尾巴,心下大骇就晕了过去。
待到他醒来,天已蒙蒙亮,他见屋里没人就从柜子出来想要跑,又惦记着他的两吊子钱,想想又回去寻,这一回头,就瞧见马夫怒目圆睁双手死死揪着肚子,这下吓得他就直接跑了。
因为被厨子的狠毒吓到,他不敢跟这事儿掺上任何关系,可是夜夜被马夫怒目圆睁的样子吓醒,最后还是去做了人证。”
杜鹃把嘴唔的更紧了,赵若瑜见她这样忙把人揽进怀里,“不怕不怕,本想着当个稀奇事儿说给你听的,谁料想竟把你吓成这样。”
“若是,若是那小厮没有看到又没有去作证,那是不是谁都查不到这马夫死于厨子之手了?”杜鹃在赵若瑜的抚慰下内心稍稍平复下来。
“正是如此,仵作查验无非就是看外伤和银针探喉,谁能想到那东西在他肚子里呢?”赵若瑜淡淡道。
“赵郎你别说了,我害怕。”杜鹃嘤咛。
赵若瑜推开杜鹃,揉了揉眉头:“夜深了,我该去桂芬那儿了,我怕她又来找你麻烦,苦了你了杜鹃…”
杜鹃看着赵若瑜离去,房里只剩她自己一个人,想着刚刚的故事心里害怕的紧,又想着赵若瑜离开前的话心里是越发怨恨桂芬,直到天亮她屋里的油灯都是亮着的。
赵若瑜这阵子总说是去赴王朴如的约,家里众人也都习惯他时不时夜不归宿了,只当是宿在了王朴如处。
宅子里也难得的平静,桂芬和青梅时不时的闲话家常,老太太因为换季着凉了躺在屋里也作不起来妖,杜鹃几乎是天天一个人出门。
这天赵若瑜回家,正好在门口瞧着小厮慌慌张张的来回踱步,他心下一喜,这么快就成了?
小厮见着他,登时大声呼嚎:“老爷您去哪儿了啊!老夫人她不行了!”
赵若瑜心里一阵咯噔,疾步走了进去。屋里赵老太躺在床上毫无动静,大夫正在诊脉,末了对着桂芬摇了摇头,提着药箱就走了。
桂芬见赵若瑜来了,便轻轻摇着赵老太道:“娘,相公回来了,您快看看啊。”
杜鹃一脸心虚的立在一旁,那小女娃似乎也被吓得不轻。
赵若瑜见这个状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捏紧了拳头又放松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该问的还是得问的。
“估摸着是有蛇从池塘那边爬进来咬了娘,娘这两天一直都睡的沉沉的,等发现不对劲的的时候娘已经快不行了…”桂芬眼圈一红。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跟娘说会子话。”赵若瑜摆手赶人,桂芬和杜鹃对视一眼相继出去了。
院里青梅正拿着竹竿噼噼啪啪的敲敲打打,还在找那个罪魁祸首。
赵若瑜看着赵老太出气多进气少,喉咙里还咕噜咕噜的发出一阵怪声,心里又难过又怨恨。
“娘,儿子要尚公主了…”
赵老太眼皮动了动。
“娘,娘啊…”
夜里,赵老太还是去了。在听到她儿子说要给她请封诰命,这才满意的离开了人世。
杜鹃在厢房慌得不行。
下午的时候,那蛇顺着松开的袋口就跑了,等她发现的时候蛇已经在院子里了,可巧的是院子里没人,她提着布袋上去就想兜住,又害怕被咬转头回屋里用布条衣服把两手包裹的严严实实。
等她再出来看时,那小畜生就不见了,这时候就听到赵老太屋里哎哟一声,想了想她还是大着胆进去看了看,果然那小畜生就盘在了床脚。
她回到屋里刚刚把口袋扎紧放好,就听得青梅大叫老夫人被蛇咬了。
她也不敢立刻就出去,堪堪等到桂芬去了这才摇醒了趴在桌上睡的很沉的小女娃,带着她一起去了。
深夜里,杜鹃听着外面忙忙碌碌的,心里不住的向着赵老太祷告,“我会对你儿子一心一意的,我以后每天给你念经超度…你不要找我…保佑我能成事…”
赵若瑜跪在灵前,烧着纸,心里暗暗骂道,这个蠢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等着吧,等她把那个杀了,我就找人把她供出去给娘报仇。
而后又想到守孝三年不可成婚,赵若瑜又一阵的头疼,这阵子的相处他算是看明白了,那个公主就喜欢好看的,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其中的变数太多了。
万一她遇见个比我更好看的呢?万一…算了,还是想想怎么哄好她,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