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28日,我在家里郁郁寡欢了两天,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只是望着窗外发呆或者偷偷地听音乐。
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和爸爸一起回老家拜年。我的老家在牛湾山庄黄堰水库,是个名副其实的小村子。
僵硬的向各种长这么大也许只见过一次面的亲戚问好,我很好奇爸爸是如何做到同这些人如此亲密的,他们见面的次数应该也少的可怜吧。他心里真的认为这些所谓的亲戚‘亲近’吗?反正我长大后是不会和他们有任何往来的,他妈的有些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有些人一年最多见一、两次面,怎么熟悉的起来嘛?
他们对我也无话可说,甚至压根不认识我。“呦,这是…陈瑞吧?长的比你爸都高!”我稍微对比了一下,好像是差不多高了,难道我已经有1米7了?1米7已经很矮了,为什么我还感到有点骄傲?
与这些相比,在我心里更重要的反倒是早上坐车过来时在手表里听到的一首新歌。昨天除夕夜,弟弟在我手表里下载了很多周杰伦的歌,今天早上一首首的听,果然发现了一首宝藏歌曲——《蒲公英的约定》。可惜手表上不显示歌词,我实在有些听不清周董在唱什么,但旋律绝对是一级棒。
今天一整天都是阴天,农村的阴天不同于城里,这里的阴天总带有一种昏昏欲睡的凄凉感,可能本就树木繁多挡住了光线。说起‘繁’字我突然想到自己的名字不应该叫‘千禧繁凡’吗?什么时候给忘了?算了,兴致来的时候再换一个就是。
中午吃完饭,大人们有的打牌,有的聊天。没有与我年龄匹配的小孩,都是一群傻乎乎的小屁孩。我找到妹妹想与她玩一会儿,没想到她一把推开了我,非要跟在其他小孩的屁股后面。‘唉,这感情的培养得从平时做起啊,不能心血来潮玩一下,平时一直不管不问。’
我走到离房子很远的地方,找了一块荒芜的田地。我就是想找一块安静的地方,可以让我一个人静静的思考。总觉得心里有些事情没有想清楚,我需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打坐。这块地也不知道是用来种小麦、玉米或是其它什么玩意的,地里铺满了稻草,看上去还算干净。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展望未来。
2017,应该怎样度过呢?想来想去无非是好好学习、好好学习、还是好好学习。我戴上耳机,准备听一会《蒲公英的约定》。突然一只大鸟带着凄惨的叫声从我头顶上飞过。妈的,真晦气!
我听了一会歌,突然又感觉到害怕。如果此时蹿出来一个蒙面大盗,一刀将我砍死在这里怎么办?这里这么偏僻,家人很有可能连我的尸体都找不到。
蒙面大盗为什么要杀我呢?我与任何人无怨无仇。这可说不准,有些人就是心理变态,喜欢以杀人的方式取乐。我不敢再听歌,摘下耳机,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大腿忽然一阵骚痒,不会是什么虫子钻进裤腿里了吧?听说这里有很多可能会要命的蜱虫!这么一想,后背和胸口也纷纷痒了起来。
太吓人了,我连忙站起来,抖动几下身体。本来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静心思考,没想到会被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破坏了雅兴。
我只好失落的往回走,在一个池塘边上遇见了带孩子出来玩的妈妈。
“嗨!” “你在这呢?”妈妈惊讶地问我。
“去思考新的一学期如何好好学习。妈,我新学期想去二高,想冲刺一把,考复旦!”“你能考个二本我们已经很满足了,还上什么复旦?转去二高,不好转是一回事,还有你适应环境的能力这方差,猛的给你一个新环境,身边又都是学习好的,你肯定受不了。你在六高考个全班第一,阶段一百名左右,不好的很吗?”
“不行,我有更高的追求,我想去二高!”
“学习在乎自己,好好学习在哪都是一样,不好好学习给你弄去信高也没用!”
“确定不把我弄二高去?” “确定,没法弄,二高不要你。或者你自己想办法进去。”身边的小孩互相追逐打闹,好不快乐!唉,为什么人生注定越长大,越痛苦呢?
我转身离去,心中除了失落之外,竟还有一点小高兴。失落是因为二高梦碎,高兴是因为下学期又可以见到熟悉的同学以及…陈義。
2017年2月2日,今天早上一觉醒来忽然落了枕,脖子歪向右边,连起床都是姥姥拉我起来的。
恰好妈妈在家,我又一次一五一十地问她哭诉起脖子的不幸遭遇:“去年国庆节去大姨工作的地方玩那个5D的打僵尸,从那以后就头晕,脖子难受。脖子也不是很疼,就是左右摇头的时候骨头响,反正就是不舒服。再这样下去会严重影响我的学习,脖子乃……”
“好好好,给你熬中药喝,反正肯定怪你平时不注意保护脖子。” 严重怀疑妈妈的这句话意有所指,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我玩手机以及上网的事
2017年2月9月,喝了七天中药,脖子明显舒服多了,甚至恢复了百分之九十的正常。最近为了保护脖子,我可是连学习都放弃了!(终于为自己的不学习找到了借口)
除了脖子,妈妈还弄了几副专门治痘痘的中药。每天早上,中午,晚上,我都要捏着鼻子喝下两大碗中药,再跑去卫生间里疯狂漱口。老实讲,脸颊上的痘痘一个也没下去,额头上的似乎少了一点。
今天下午带妹妹去超市玩蹦床,好不容易带她出来玩一次。结果突然感到脖子下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再次卷土重来。
回到家里,妈妈让我赶紧去睡觉,还说什么睡一觉就好了。没想到一觉醒来,头晕目眩,脖子僵硬。完蛋啦,看来脖子这个问题将困扰我一辈子了!妈妈遗憾(气急败坏)地告诉我:“颈椎病是终生性的,大部分只能缓解,不能治愈…”
2017年2月13日,这个寒假,除了体重长到145斤之外,几乎没有其它任何改变。关于学习,思考的倒是挺多,可实际上并没有看进去几个字。
爸爸在同我认真交谈一番后,又、又…出去打工了。我明显没有了刚放寒假时的决心和斗志,在爸爸问到二高的问题时果断放弃。“不去了吧,别人不会要我的。”
除此之外,妈妈在回肖王前叮嘱姥姥一定要将我赶到隔壁房间去睡,我说我害怕睡不着。妈妈调皮一笑:“那正好学习到天亮!”
今天下午正式开学,我到班里很早,但也只是傻傻地坐在位置上,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本来以为会永远离开这个地方,没想到还是回来了。
想到陈義,我又激动,又害羞。上学期信誓旦旦地说过不会再回来,没想到却又出现在了这里。
谢文玉依旧是大大咧咧的性子,盯着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趴在我面前大喊:不是听说你要去二高吗?”
“我…,我舍不得你…们,所以回来了。”
“你是舍不得我,还是我们?” “都舍不得。”“老直男!”
代秀琪转过身来,两根手指放在两边的脸颊上:“呀,陈瑞你又回来啦?”看我不搭腔,她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见到你真高兴!”笑嘻嘻地转回了头。
“陈瑞!”方慧侧过身来拍我的肩膀,“你不是要去二高吗?你个大骗子!”我去二高的消息怎么这么多人知道?“我就说你肯定不会走,你要走了班头肯定伤心死了。还有,我也会伤心的。”我相信她说的话。
甚至连李晨阳也跑过来撞了我一把,我记得那次拒绝和他一起去上网后我们便再也没有了交流。 “听他们说你要去二高?”
我还真想知道是谁说的,不会是我自己吧?
“不去啦,舍不得你呢!””好,找个时间继续带你飞啊!”这家伙,满脑子想的都是上网,一点友谊味也没有。
等到所有人差不多都来齐了,我心目中真正的主角才闪亮登场。
“你不是不来了吗?你个小兔崽子,敢诓我!”陈義猛扑过来,仿佛见到了失而复得的恋人。他这亲热劲怎么让我有些害怕呢?
“我想死你了!”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陈義会对着我说这种话,没错,的确是对着我,双眼含笑,嘴唇轻轻煽动。妈的,看那说长得帅的男人性取向有问题,他不会是...不过,我好喜欢!
“我也想你。”我握住他的手,在他手上疯的占便宜。
“讨厌,人家以为你真的不来了呢,吓死我了!”最后一句‘吓死我了’简真是甜到了心尖上,在心尖打个圈直冲脑门,脸红的快要爆炸了。
妈的,老子40米大砍刀呢?我要一刀切了下面那没用的玩意,和阿義比翼双飞!
我总是能在开学的第一天遇到翔。我爱他不羁的眼眸,削瘦的身材,可爱的汉奸头,以及3句不离口的黄色话题。
“听说你在好好学习啊,在12班混的风生水起。””哪里哪里,稍微看了两页书,呵呵。” “咳...我手里有部手机要不要?”“你可别提手机,我现在可是好学生!”尽管嘴上拒绝,但心里却痒痒的,这么久没玩手机,早就憋坏了。
“呦,瑞总这不是随便看两页书嘛,可以劳逸结合。”
“啥手机?”我只是问问,又不买。 “巧的很,和你之前那个手机一模一样,魅蓝note3。我买的是高配版,原价一千一,七百卖你咋样?”
妈的,翔这家伙真像一个倒卖货物的商人,长大后不做生意可惜了。“我考虑考虑。” “机会难得,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
2017年2月16日,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究竟要不要买手机的事,一个字也没有写进去。不知不觉高考余额已经不足五百天,我必须要找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才能放下一切,好好学习!
从‘630计划’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百天,如果我每天坚持不懈的学到现在,五百分绝对没问题。可中间总是断断续续的,一天要么一个字也不学要么从早学到晚。总结下来还是不学的时候多一些,不,是多很多。
“阿義,有个朋友要借给我手机玩,你说我是玩还是不玩呢?”
“好好学习吧,别玩手机了!” “不行啊,我心里是真想玩!”
“那你玩吧,我不管你了。”“阿義,你好狠的心,你个无情的老男人!”
李晨阳搬到了讲台旁边坐,坐在代秀琦的前面,经常逗的几个女孩咯咯直笑。“晨阳!”我同他打了个招呼。“嘿!” “有个朋友说要借我玩手机,
你说我玩不玩呢?” “看你喽,咱俩可以《王者荣耀》开黑啊!”他有一部三千元的好手机。
好,那我就把它买回来,疯狂的玩上一个月。从此以后六根清静,不问凡事、一心学习!过年收了一千多元的红色,没全部交给妈妈,她应该不知道我还私自留着六百元。
李晨阳晚自习溜出去上网,让我帮他占着座位应付老师,我又和代秀琪聊起此事。“陈瑞,我不允许你玩手机!”你不允许?你又不是我女朋,不过这种感觉挺好的,嘿嘿!
“我就玩7天,7天后就还回去。” “不行,你一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她见自己管不了我,竟然拽上熊楚玉,“小熊你别在一旁偷听了,你管管他,他要玩手机!”
可怜的小熊满脸不情愿地被拽了过来,我都替她尴尬。
“熊楚玉,你说我可以玩手机吗?”分手这么久,这是印象中第一次喊她的名字。我心跳加快,暗自发誓她要不让我玩,我就不玩了。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吧。”说完急急忙忙逃走了。
唉,连代秀琪都知道管我,你怎么就不能强硬一点呢?别人的话我可能不听,但你的话…我还是不会听的,耶!
今天晚上不出‘意外’的遇见了翔,他已经把手机拿在了手里,胸有成竹地在我面前晃了两下。“怎么样陈总,考虑清楚了吗?”
“六百怎么样?我就剩六百块了。”
“这……哎,谁让陈总是我的老客户呢?拿去!”于是这笔生意就这样成了。
2017年2月18日,她转过身来,用笔帽轻轻地敲了敲陈義的手背,相当暖昧的动作。而在此之前,我一直望着她的背影发呆,幻想一整个寒假她都经历了什么。她突然的转身,倒是把我吓了一跳,目光来不及收回,所幸她也没有多余的目光看我。
“有道题不会。”她小声地对陈義说。现在是下课时间,何必说话如此小心呢?陈義开始给她讲题,两人的脑袋像两块吸铁石,一点点地靠近。如果不是有我这个巨大的磁场阻力,怕不是‘咔’的一下就吸上去了。熊楚玉低着脑袋,微微皱着眉头,拿笔的那只手不停地转来转去。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期待着她能发现我的目光,与我对视。可对视后又能怎样呢?我对此一无所知。
总之这是一种很黏稠的感觉,浑身不舒服,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简直像找不出病症的顽疾。
讲到一半,陈義突然发现结论错误,讲不下去了,两个人笑作一团。熊楚玉轻轻地拍打着陈義的胳膊,嗔怪道:“一本正经的讲了半天,最后却讲错了…”她用书本挡住下半边脸,我却依旧能轻而易举地看见地脸颊上的绯红。那是她同我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表情。尽管我们已经分开好几个月了,我也没有再续前缘的想法,可心里还是像吞了苍蝇那样难受。有一团火正在一点点地灼烧心脏和大脑,迫使我做出某些不可理喻的举动。
我想把熊楚玉的脸强行扭过去,并且给她制定一条死规定:‘永远不准同陈義讲话!’我发现过了这么久,我对她的一举一动依然很在意,仍旧有一种占有欲和主动权,仍旧会介意她给陈義的笑脸更加温柔。她是怎么对我笑的?我简直不记得她对我笑过几次,大概屈指可数。偶尔笑一下,那笑容也不是真心的,僵硬,尴尬。就好像观看一场糟糕透顶的小品,身边总有人在告诉她:“笑一下吧,门票好贵的呢!无论如何也得笑一下才行啊!”她不明白这种质量的小品有什么好笑的,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买门票进场,于是她笑了。不是对小品表演者的肯定,而是因为自己做了一些连本人都无法解释的事情
面对陈義呢?她笑的很放松、自如。由内而外地散发着快乐气息,连我也不禁感叹:‘如果当初跟她谈恋爱的是陈義,只怕她会开心十倍吧?’
她心里是否也曾想过:‘凭什么陈義喜欢方慧不喜欢我?我哪点比不上她了?’一想到她可能与我有同样的心理感受,我竟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纠结、嫉妒、欲望。我发现自己在她身上仍旧存在着这些东西,也许无足轻重,也许会埋下奇异的种子。
晚上第一节自习课,陈義到讲台上记名字,他的座位突然空了好大一块。我无意中发现方慧在低头抠手指,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光彩照人的慧姐也有今天?’心里突然感到某种变态的快感。
“陈瑞——”她小声念了一下我的名字。那声音犹犹豫豫,含糊不清,简直像某位因思念我而病入膏肓的女子发出的呓语。
“嗯?”我好奇地望了她一眼。 “你能坐我旁边不?”
啊?这…简直让我诚惶诚恐、受宠若惊。我扭捏了半天,瞟了一眼讲台上的陈義,发现他正在记东西。‘把陈瑞和方慧的一举一动记在小本本上。’
最后我还是顺从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早就想和你聊聊。”她这样说,语气有些忧郁,再配上她那浑然天成的忧郁表情,绝了!
“啊…哈…”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存在着‘必须好好聊一聊’的事情。“你还喜欢熊楚玉吗?”她问我。我本想回答‘不’,但轻念想到今天那嫉妒到发狂的心理,一时间竟无法开口。
“你从一开始就不是百分百喜欢她吧?”方慧有些调皮地说道,我感觉她稍微正常了一些。“喜欢,是喜欢的吧。”我们在一起的点滴,在几秒钟之内从我脑海中掠过。
“你不找她和好?” “不、不和好了吧。”
我们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低着头,相当认真的在写作业。就好像刚才那个让我坐她旁边的是另一个方慧。我斟酌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感:“你和陈義分手啦?” “你才知道?”她惊讶地望着我,无论怎样惊讶,眼睛始终算不上大。 “我怎么会知道呢?只是看你俩有些不对劲,猜的。”
“哦,好吧,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她表现出一副
相当失望的表情,只是因为我不知道她与陈義分手的事情。
“他是这样的人——他不喜欢你,不会直接告诉你,而是对你特别好,让你自己慢慢知道。”方慧自顾自地 说道。 我在心里搜集陈義不喜欢方慧的证据,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温柔暴力’?
“你俩…这就…结束啦?”我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嗯,结束了。”
我脑子里浮现出他俩一起回寝室的画面,偷偷亲吻的画面、陈義耐心哄方慧吃饭的画面。连这样的情侣也会分手,那我同熊楚玉的分手看起来相当理所当然嘛!
接下来我们谁都没有轻易开口,我心里明白,她说的‘和我聊聊’仅限于此…
2017年2月19日,今天晚上吕露露说有几道题要问陈義,从下课开始便霸占着我的位置不肯走。
快上课了,我一哭,二闹、没绳上吊。她非要让我去她位上坐一节课,不是我不想去,只是她的右同桌是熊楚玉,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去,找你的老相好叙叙旧,人家想你了!”吕露露趴在我的耳朵上,自以为说话声音很小,其实我估计隔壁班的都听见了。
我随手拿了本书,垂头丧气地坐在熊楚玉旁边,心里烦躁不安。我用一个寒假,好不容易把她忘利索,刚开学没几天又让我和她坐一起,这都什么事啊?
我趴在课本上抠字,不敢看隔壁的她一眼,怕看了又忍不住胡想连篇。
她终于戳了戳我的胳膊,未等我转头,一张纸条便放在了我的面前。上面是她那熟悉的字迹,用红色的笔写的:‘为什么我们分手后你从来不和我讲话?’
我的天,这还用问吗大姐,我不好意思啊!于是我写上一句:‘我害羞,不知道讲什么。’把纸条给她,感觉脸红的快把书烧着了。
几秒钟后她又传了回来,‘你希望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样的?我听你的。’
唔…这个麻…还是做好朋友吧!我在纸条上写下‘好朋友’三个字,递了回去。
“好,那就做朋友吧!”她终于说话了,冲我笑笑,又低下头去写作业。
我竟觉得她的笑容里带有一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