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瑶并没有因为杨萌的示弱，打算放过她，只见她脸上的笑意愈发深沉。
“萌萌啊，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是语言学专业毕业的吧，听说在校期间还得过辩论赛的大奖，怎么会出现嘴瓢的情况呢？你知道珍珍想要和时家合作吧，你说你这突然插进去一嘴，是嘴瓢？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遥遥姐……”杨萌看了一眼王瑶，转而看向李珍珍，“珍珍姐，我真的是无意的。怪我说话不经脑子，怪我蠢……”
杨萌边说，边流泪，此刻心里早已经崩溃到了极点。
杨萌的母亲赵暮的确是赵家人，也的确是已过世赵老爷子当年最疼爱的小孙女。
可是这个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却一头扎进了一对已婚夫妻的感情里，从此不可自拔。
后来赵暮凭借着小三身份上位，赵老爷子怒极，当场宣布和赵暮断绝关系。这才是杨萌在京城为人所不喜的真正原因。
“确实蠢，跟你那个不知检点的母亲一样愚蠢。哎，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点啊？”
王瑶叹了一口气，又从桌子上拿起一块没吃完的小蛋糕，想也不想直接将蛋糕糊在了杨萌的胸口上。
“萌萌啊，你其实应该和你母亲多学学，你瞧瞧她，小三都能上位。你长了这么漂亮的脸，又有这么好的身材，干脆去找个男人呗，这么努力地挤进我们的圈子，太辛苦了吧。”
王瑶说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又对着杨萌的胸口啧啧两声，好似看见了什么无比令人嫌弃的脏东西。
“珍珍，你上午不是说想要逛商场的吗？这下午茶吃得肚子都涨了，咱们去逛逛消化一下吧。”
“好啊。”
李珍珍从沙发里站起来，连一个多余的目光都没有投射到杨萌的身上。
见几个人要走，杨萌便想着赶紧起身将身上的脏东西洗一洗，却听到王瑶说。
“萌萌，我们都是好姐妹，你愿意帮我们拎一下包的吧。”
“我……我愿意。”杨萌根本不敢有一丝一毫反驳。
“愿意啊，那你还不跟上来？”王瑶扭头。
“我……我去卫生间……整理一下……”杨萌眼里全是惶恐和无助，她甚至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齐齐地朝自己投射过来，让她无地自容。
“啊？你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王瑶故作惊讶，“我们不是好姐妹吗？我是觉得你衣服太暴露了，怕你走光，才想着帮你遮一遮的，你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
杨萌颤颤巍巍的回答，伸手将茶几上摆着的几个包拎在手里。
她的头发凌乱，胸口还有红酒和蛋糕的污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哪怕此时能有一个口罩也好。
可她只能，维持着现在的模样，跟着李珍珍和王瑶她们，在每一个商店门口驻足停留，被一波又一波人指指点点。
次日，顾宁果然如约出现在茶话会上。
如果说时薇这些人的打扮看上去是名媛，那顾宁就仿佛一道清新的小白花，内向的，不安的，在其中有着一种明显得格格不入。
“你就是小宁？”时薇挑了挑眉。
顾宁点点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整个人带着一种小家子气的局促感。
时薇皱了皱眉头，虽然是养女，但毕竟是从顾家出来的，周身却散发出一种没见过世面的廉价感。这让时薇心里明显多了一丝厌恶。
顾冉冉固然可憎，但时薇打心底里对顾冉冉的某些部分是赞赏的，但或许正是这些自己比不过的层面，才让时薇对顾冉冉的厌恶达到了顶峰。
可顾宁给她的感觉就是，哪怕是当个跟班，她都觉得掉面子。
“小宁，听说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你还知道些什么啊？”
时薇从包里掏出昨天李珍珍给她的那些照片，一字排开在茶几上，和颜悦色，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切些。
“是之前在公司里拍的，当时傅总……在追求小顾总……我当时顺手就拍了几张，没别的意思。”顾宁越说话声音越小。
“小宁，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了解这些，不是想要找谁麻烦。你也知道的，傅总现在是我的未婚夫，再有几个月，我们就要订婚了，我只是对他之前的事情比较好奇而已。”
时薇笑得更温和了。
她生了一张国泰民安的富贵脸，很轻易就可以凭借言语和笑容获得她人的好感。
一瞬间，顾宁觉得眼前的时薇居然和月如姐有些相似，想到顾月如，顾宁也跟着放松下来。
“我觉得……这事儿和傅总关系不大。”顾宁咬了咬下嘴唇，突然说。
“什么意思？”时薇追问。
顾宁静了静心，镇定地开口。
“之前听说傅总去分部调查工作，小顾总也跟着去了。还有之前顾氏集团的原料厂，小顾总始终没有动作，后来等傅氏购买了那几家原料厂之后，小顾总才出动……”
“你的意思是，所有一切事情，都是顾冉冉先主动的？”时薇反问。
“这事情我不好说，我要是说全是傅总主动的，你们会觉得我是她妹妹在包容她。如果我说是小顾总做的，你们也会觉得我被赶出了顾家怀恨在心。我对这些事情不做评论，只说我看到的。”
顾宁说完这些，迅速低下头去，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笑容再次浮现在时薇的脸上，她终于感觉到，这个顾宁的有趣之处了。
“小宁，你的事情我也有听说过一些，顾冉冉这事儿做得确实不对。”时薇肯定地说。
顾宁听到这话，虽然没有接话，但抬起了头。
“我听说你现在住在朋友家里，这像什么话，不过是一个小矛盾而已，他们分明是联合起来欺负你。我看八成就是那个顾冉冉怀恨在心，觉得自己不在的那两年，你抢走了她的位置，想着报复你呢。”
明明时薇字字句句都是顾宁的想法，可顾宁却故意装出大肚。
“小顾总……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那天是我说话过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