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景不长,尤丽娜怀孕了,变得过度的敏感多疑,让艾伦心神疲惫。
而之前落败的失败者们,事后纷纷醒悟,顺藤摸瓜抓住了尤丽娜这个幕后黑手。
一切被捅到了艾伦眼前。
他已不再天真单纯,多了些帝王的猜忌。对于枕边人他未曾知晓的狠厉手段,他觉得害怕。
如果她哪一天不再爱自己,想要这权力,下一次刀会不会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呢?
于是,两个人的心渐行渐远。
尤丽娜猜到了,但她不能理解,自己都是为了他,他反而害怕了。真是可笑的紧。
本就因为怀孕,精神绷得紧,一旦累积过了那个界限,真就如断了的弦,破碎的镜,再怎么修补,也弥补恢复不了了。
尤丽娜疯了。
在生下莱德尔之后,彻底的疯魔。
那天晚上,她持着一把短剑,如同艾伦曾经料想过的样子,搁在了他的锁骨上。
“为什么呢?艾伦,你怀疑我的爱。”尤丽娜赤金色的头发散落垂在他的胸膛。
从没见过她流泪模样的艾伦现在见识到了,断线的珍珠从她的眼眶盈满砸在他的手背,一滴又一滴。
但尤丽娜在他的绿眸中却找不到任何的爱意,只有一些怜悯。
“尤丽娜...”艾伦的声音伴随着叹息,他也不想他们走到如今的地步。
“我恨你,我会恨你的。”
她绝望的哭腔低低地在这空荡荡的房间中啜泣,逐渐变得沙哑。
她已不再像之前公爵府里最骄傲的大小姐了,她成为了她最不想成为输家,在这场爱情游戏中,输的彻底。
红色的血液从短剑插入的地方喷涌而出,心脏处的血液止不住,鲜红染湿了她华美的宫装,也染红了她金黄灿烂的头发。
直到最后,她还是对他心软了。
尤丽娜的心还是会因为他而悸动。
所以,杀死这颗心吧。
她于黑夜中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艾伦静静地看完了这一场“闹剧”,将指尖触碰到的血迹在指腹抹开,感受着鲜活生命一点一点消逝,然后安静地吩咐人将尤丽娜的尸体清理干净,用最高的仪式厚葬。
他终身未再娶。
莱德尔成为了他这一生的心血。
——
劳伦斯对于自己这个“姐姐”的印象已经逐渐淡去了,只有身体上的“残缺”提醒着他,过去里还有一个这样的人。
要说现在有多恨,恨意依旧存在,但并不浓烈,都是可怜人罢了。
但劳伦斯每次见到和姐姐如出一辙的莱德尔,从小留下的心理创伤仍然提醒着他,他是差点就死去的人。
“如果西洛小姐想清楚的话,明日早晨,在这里找我吧。”
“我会帮你。”
劳伦斯说完这两句话后,再也没有开口过,视线也不再看向她。
“...”西洛沉默地思考着。
轻柔的风带着水汽拂过她的脸,西洛想到了大海特有的咸湿气味。
她想要自由。
她四周看了看,环境依旧的安宁,没有别的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最终颔首答应了下来。
“好。”
离开了那片湖,回到了来时的路上,之前被劳伦斯带走的人,正在这附近焦急地等待着她。
因为有人担心她的安危,早已将这事汇报了上去,因此在西洛和他们汇合后不久,乔尼带着一队人马寻了过来。
看到安然无恙的西洛后,乔尼歇了一口气,摸了摸因为跑步微微渗出来的汗水。
“西洛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的,辛苦你了乔尼。”西洛看到他们担心自己的样子,有些许愧疚。
“您没事就好,”乔尼笑着,又朝附近左右望了望,没有看见劳伦斯公爵的身影才收回视线,“不过劳伦斯大公找您有什么别的事吗?真是奇怪。”
西洛装作无事,微笑着摇头,让乔尼不要再担心了。
后面她回到了房间,一直待到晚上,直到身边的侍女请她移去外面的餐厅。
“嗯?平日里不都是在房间内用餐的吗?”西洛边跟着出门,边问着身边的侍女。
“殿下的吩咐,我也不知道。”
西洛:“好吧。”
莱德尔要干什么呢?她不知道,思绪又回到了早上劳伦斯所说的话中。
明日早晨...会不会时间太过着急了...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一会问问莱德尔吧,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放自己离开...
如果他依旧不回应的话...
西洛垂着眼,睫毛又卷又迷,将她眸中的情绪全部掩的严严实实,窥不见半分。
莱德尔已经在餐桌旁候着她了。
他今天穿的格外的正式,黑色的手工燕尾服将他的身材修饰的更为颀长,前面白衬衫领口的两个扣子被他解开了,裸露出了里面好看的锁骨;左胸前的口袋叠好了一方洁白的手帕巾,旁边挂着一枚银色的徽章,上面刻着繁琐华丽的纹路。
见到她过来,莱德尔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挂着微笑看着她。
但这微笑过于甜腻了,不像平常往日莱德尔嘴角微微勾起的那种完美无缺、亲切宜人的笑容。
这让她感觉不是很好,心头悄悄浮起几丝防备之意。
“莱德尔,这是要干什么?”
莱德尔给她拉开了一张凳子,让她坐在他的对面。
自己不慌不忙地坐下来,两个人面对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神情后,莱德尔才开口说话:“西洛来了这么久,我都忘记正式宴请你一次了。”
“而且西洛不是想离开吗?离开之前,我也要好好送别吧。”
红酒瓶的木塞被打开,“彭”的一声在只有他们二人的餐厅动静很大。
“哗啦”,红紫色透明的葡萄酒注入高脚杯,到达二分之一处,莱德尔止下了继续倾倒的动作。
“试试?”他推了一杯酒过来。
西洛手指碰到微凉的杯壁,在他的注视下,微抿了一口品尝,醇厚的酒香在她的味蕾散开。
能被送进王宫的酒,品质都是上乘。
这比西洛平时自己买来喝的酒,口感好了不止一倍,好酒使她不自觉又多喝几口。
莹白的脸颊两旁染上了醉酒的酡红,让她看上去多了几分娇羞的涩意。
微醺的酒劲让她的胆子也大了不少:“莱德尔,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