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抓握着她的手腕,慢慢往被子底下探去……
好烫。
烫得她直缩手。
而且极为骇人。
房间黑暗昏黄的光线,被夜风吹起的白色窗帘,一种封闭和窥视的失格感让叶芝婳浑身紧绷。
祁慕白在她耳边暧昧的吐息,让她浑身难受。
只要她想躲,他就会半强制地固定住她的手腕。
见她怯缩退避,少年直接将她拦腰抱到了腿上,一手不由分说地箍紧了她的腰。
“怎么,芝芝不想在这/做吗?”
少年温热的唇贴着她的后颈,嗓音低哑,灼热的气息令她耳后阵阵颤栗,“要不验个货,再复合?”
他的声音压低,有点沙,让叶芝婳的耳鼓膜泛起酥麻的震颤。
她咽了咽口水:“可你……看不见,怎、怎么……”
祁慕白很轻地笑了声。
劲瘦的腰腹紧贴住她的后背,叶芝婳甚至能感受到他偾张充实的肌肉密度。
他轻松又精准地从后面捏住她下巴,迫使她回过头,讥诮地睨着她:“我盲狙。”
“再说宝贝浑身上下哪几个点,我没氵罙/入浅出过?”
“……”
她脸红得滴血:“可医生说你不能剧烈运动……”
随之就听到尖锐的利齿撕破塑料的咔嚓声。
祁慕白叼着套,单手将她翻了个身趴在他腿上,语气稀松平常:“你会比我更累。”
……
…………
天刚泛出鱼肚白。
叶芝婳浑身滚烫,脑袋昏沉,喉咙火烧火燎的痛。
她晕乎乎地睁开眼,入目就是一双牢牢桎梏住她腰的手臂。
她把祁慕白的手掰开,支起身子想去够床头柜的手机,谁知眼前出现了重影,没抓稳,嘭的一声重响直接惊醒了少年。
祁慕白长臂一揽,她直接撞进一个凉丝丝的胸膛:“乱动什么?”
少年声音还带着未睡醒的微哑。
叶芝婳觉得身上烫得像个火炉,忍不住在少年冰凉舒适的身躯蹭着:“我好热。”
“再乱蹭又要y了。”
祁慕白一把摁住她不安分的腰。
滚烫的温度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发烧了啊?”
他舔吻着她炽热的脖颈,手愈发放肆,往她睡衣下摆探去,半真半假道,“想帮姐姐负距离退烧。”
叶芝婳正拾起手机。
一亮屏就是陈素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和微信问她为什么不回家的催命质问。
还有工作室大楼的物业短信。
声称这栋楼已经被人高价转租,让她今天就去把东西运走,否则就当废品回收了。
她火气蹭蹭往上涨。
烦躁地一把扯落他不安分的手。
偏偏少年还不看眼色地紧紧圈住她的身子,声音低哑的吓人:“芝芝不想给我碰吗?”
“……”
叶芝婳闭了闭眼,气得直接吼了出来:“你是不是有病啊?”
少年吓了一跳,浑身僵住,讨好地抱她却被她猛地推开:“滚!”
嘶吼里还带着哭腔。
发完火后,她利落地翻身下床去淋浴间冲了个热水澡。
然后是收拾衣物准备走人的窸窣声。
祁慕白听到这声音,低着头,下颌线流畅锋利,无措地舔了舔唇。
怎么办,他好像玩笑开大了。
小东西怎么这么不耐*啊。
稍微怼重了点。
居然就把她弄发烧了。
他摸出手机按了个快捷键刚给魏延泽打了个电话,就听到她冰冷道:“少年您以后洗头洗澡吃饭喝水不要找我,我伺候不起。”
说完,响起“砰”的一声关房门的重响。
魏延泽提着药进屋的时候,疑惑:“慕嫂她人呢?”
“走了。”
祁慕白烦的不行,蔫蔫的浑身没劲,仰着头靠在床头柜上,喉结饱满性感。
“你俩不是刚和好吗?什么事不能在床上解决?”
祁慕白当然不可能说就是床上的问题,他这人不喜欢和别人说起自己的隐私,抿着唇瓣没说话。
魏延泽嗅到了房间内的低气压,视死如归地闭起眼:“得,这几天我来照顾慕哥你行了吧。”
他将买来的矿泉水递给少年:“来,慕哥您喝点水消消气。”
“她应该还没走远,把退烧药给她送去。”
少年冷淡命令,“再去买盒早餐粥,不要皮蛋,她不喜欢,最好是青菜瘦肉,香菇炖肉也行,粥要很稀的,不要辣的,她发烧了不能吃辣, 再买点水果,不要芒果,她过敏。”
“…………行。”
魏延泽快炸了。
伺候一个大哥可真累,尤其是一个妻奴哥。
“等等。”
似想起了什么,祁慕白叫住他,眉头蹙起,“你感冒药买的什么?”
魏延泽莫名其妙:“就感冒灵颗粒啊。”
因为祁慕白交代,叶芝婳喉咙细,吞不下胶囊和药片,他就买了冲剂。
忽的,祁慕白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瘪,掷飞出去,差点砸烂魏延泽的脸。
“慕哥?!”
祁慕白声音冷得仿佛能冻成冰渣:“她风热感冒,得买复方感冒灵颗粒。”
“……”
**
叶芝婳回到家,劈头盖脸就是陈素窒息的质问。
“昨晚去哪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今天工作室为什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她换好鞋,走进房间,一把将门反锁,躺到床上。
全身乏力,只想睡觉。
陈素还在不断敲门,语气凉飕飕的:“是工作室不景气吧?早跟你说过,别自命清高,那么多好公司给你offer你不去,现在还没火就过气了。你现在不过一个没有任何后台的新人,你知道有多少人能取代你吗?”
叶芝婳面无表情从抽屉里取出耳塞戴上。
她还在叭叭:“你要是和季燃一起去法国深造多好,有他给你保驾护航,你至于现在这么凄惨吗?”
直到过了好几分钟,那声音才渐渐消弭。
她脑中思索着是不是应该在那画室附近租个高级公寓。
客厅传来门铃的声音。
叶芝婳腾地一下坐起来,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阿姨您好,请问叶芝婳在家吗?”
她立马开门,昏昏沉沉地走到客厅,就见魏延泽左右手各拎着鼓鼓囊囊的袋子站在门口。
她还没来得及疑惑,陈素表情霎时变得古怪起来,目光上上下下将魏延泽打量个遍,见他身材高大,浓眉大眼一副俊朗端正的模样,不由警惕道:“你是?”
“阿姨您别误会,我就是她……的大学朋友,她没吃早饭,托我买点早饭过来。”
“她为什么让你个男生给她买早饭?”陈素拔高音调。
魏延泽自诩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他一一都能应对,可还是第一次碰见叶母这种给人极强压迫感的,不由替某人暗暗捏了把汗。
怪不得祁慕白不让他提买药的事,不然他跟叶芝婳白的也能被描成黑的。
“他正好路过我常吃的那家店。”
叶芝婳急中生智。
见女儿神色无异,陈素才暗暗松了口气,回到阳台捣鼓花草去了。
她一走,魏延泽就赶紧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她手上:“慕哥托我给你买的,他说他不是故意的,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好吧,后半句是他加的。
但慕哥和慕嫂的幸福,他来守护!ヾ(?°?°?)??
叶芝婳垂下眼,一袋是感冒药和降温的冰宝贴。
另一袋里装的是青菜瘦肉粥,温热的,还是她常吃的那一家。
“谢了啊。”
她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大方地接过,见魏延泽转身就要走,不由喊住他,“那他……”
回来的路上,她就冷静下来想了想,好像不该迁怒于他。
“慕哥这个礼拜我来照顾,正好放假了也没什么事。”
魏延泽爽快道,“所以,慕嫂你这是原谅他了?”
“滚。”
叶芝婳翻了个白眼,一把将门关上了。
魏延泽呼了口气,心道慕哥追妻路漫漫啊。
她拎着两个沉甸甸的袋子进了卧室,接了杯开水,关上门。
望着桌上两盒复方感冒灵颗粒,她大脑有一瞬的宕机。
巧合吗?
不是胶囊也不是药丸,偏偏是冲剂?
祁慕白怎么知道她吃药只能吃冲剂?
发现自己这个磨人的体质还是高一军训,她好死不死地发烧了,有同学贴心地给她拿了药片,谁知当时就卡在喉咙里,足足卡了好几个月。
直到有一次喝开水才咽进去。
这给当时她留下很大的心理阴影。
后来,她每每生病吃药都只能喝冲剂,父母和一些同学总说她矫情,吃个药丸都吞不进去。
她也懒得再讲,后面吃药是药丸胶囊她索性掰开吃。
长大的代价是需要牺牲掉部分独立的思想和人格的。
叶芝婳望着那一袋袋的冲剂许久,胸腔里升起股酸胀的窒息感。
就像心脏某一处隐秘的皱褶,被一个人细心地觉察到,温柔又小心翼翼地抚平了。
她平日里伪装很好的坚强土崩瓦解,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
忍不住翻出手机,对着备注为“祁狗”的人聊天框望了许久。
她调整了下嗓音,竭力不被他听出自己的哭腔。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作。”
“我觉得我妈说的对,我就应该和我们专业大多数同学一样去个企业上班,或者出国。”
“肯定比现在好。”
这些话她平时是不会拿出来跟任何人说的,哪怕闺蜜,她也不会袒露自己的软弱处。
但是很微妙的。
她竟然会对祁慕白说这些。
叶芝婳仿佛能想象出对面那人听着她语音嘲笑她的样子。
反正他那么恶劣,整天以捉弄她为乐,她真是疯了才跟他说这些。
发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那边都没回。
算了算了,反正他也看不见,不回才是正常的吧。
她仔细拿起手机反复查看了好几遍,总觉得羞耻,赶紧把那几条消息删除了记录。
等她喝完了药,又吃完了早饭准备睡一觉时,拿起手机才发现手已经亮屏很久了。
他发的也是语音。
少年的嗓音明明就是平日和她交谈的正常语调,却是少了几分调笑和不正经。
可她的心却在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没觉得你作,你就是想做自己。”
“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
“当然得按你喜欢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