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白,祁慕白!”
叶芝婳眼疾手快地托住他。
没有丝毫响应。
少年俊容苍白,沉甸甸的身躯全都倚在了她怀里,嘴唇皲裂,后背温热的濡湿感不断涌出来,湿了她一手心。
叶芝婳匆忙探了探他鼻息。
微弱到虚无。
苍茫的鹅毛大雪纷扬落下,一片片打在少年的脸庞、浓密纤长的睫羽上。
似要掩埋掉血迹斑斑的罪孽。
她现在必须赶紧找个地方帮他把血止住包扎伤口,不然他就真的葬身于这雪山脚下了。
听见着那群雇佣兵的脚步声往东边跑去。
叶芝婳循着星空辨了一下方位,使劲把人往西边拖。
酷寒之下,零下二十几度的夜晚。
少年身上温热的热量在慢慢流失,四肢逐渐僵冷。
叶芝婳急得给他掌心边呵气边搓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慢慢挪出这片深到没膝的雪地。
她满头大汗,祁慕白身上却越来越冷,四肢从原先的苍白开始变得青紫。
她的手机早没电关机了。
她又掏出祁慕白的手机,没信号。
这里地势陡峭,荒凉严寒,连个人影和火光的迹象都没有。
冬令营的学生早就从雪山下来打道回府休息了,和他们隔绝了千里。
她不敢用手电筒照明,怕被雇佣兵发现,咬了咬牙,扒开少年的胳膊放到肩上把人背了起来。
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龟速前行。
少年身材高大健壮如一块巨石压着,她每走两步都要喘一大口气。
颠簸了好长一段路后,她才终于窥见不远处有个洞穴口,旁边还有一条冰泊。
叶芝婳将人拖进狭小逼仄的山洞里,让他倚坐在山壁上。
把祁慕白的上衣口袋里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
一把集成各种刀型的瑞士军刀、一个打火机、烟盒、糖盒。
她将烟盒里的烟全都倒了出来,拿着刀在外面的冰泊的冰挑裂,接了一盒干净的湖水进来。
随即狠了狠心,用刀在自己纯棉的保暖内衣上划了一刀,割下布条充当纱布止血。
撕开祁慕白后背的外衣,蹲在地上给他吃力地处理起来。
少年大腿上的伤倒不是多重,右掌和后背却纵横交错,血肉模糊。
直到她皱着眉拧干被血水浸泡的三块布条。
头顶才传来一声忍痛的闷哼。
“祁慕白,你——”
“……姐姐轻点,好痛。”
祁慕白眼皮微掀,薄唇几乎是贴着她的额头呢喃着。
叶芝婳还没从他劫后余生的激动中恢复过来,就听他幽幽来了句:“好紧。”
什么虎狼之词?!
祁慕白好整以暇地睨着她骤然冷下去的脸,身子慢慢前倾,趁她不备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说姐姐伤口绑得好紧。”
他晃了晃被布条绑成木乃伊的右手。
叶芝婳不懂包扎,就随便缠了几层,打了个死结,密不透风得差点把他伤口绷裂。
“真服了。”
反正他现在浑身带伤,叶芝婳说话也开始肆无忌惮起来,“给你包扎个伤口挑三拣四,要不你自己缠算了。”
祁慕白笑了笑,左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脸面向自己:“芝芝哪里都软,就这张会说话的嘴,最硬。”
她挣扎得太用力,大衣滑开一角,露出香嫩白皙的肩头,和破破烂烂的保暖内衣。
他目光在自己手掌间游弋了一圈,眼神从奇异转成戏谑。
叶芝婳顿时惊觉,一把拢好衣服。
却被他搂紧,少年将脸埋在她肩窝处深深嗅了嗅:“宝贝居然救了我,果然还是舍不得我去死的。”
他尖锐的虎牙咬着她纤细的肩带:“要这个包扎,好不好?”
“…………”
叶芝婳脖颈蔓起潮红:“你没病吧。”
祁慕白开始睁眼说瞎话:“保暖内衣布料太闷了,不透气,不利于伤口恢复,内衣布料轻薄,关键是上面有带子,方便姐姐拆卸上药。”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叶芝婳懒得理他,就听少年乖巧地笑了声:“我开玩笑的,谁会那么变态啊,用女生内衣做绷带。”
“你知道就好。”她翻了个白眼。
祁慕白唇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
暗戳戳地计划着晚上趁她睡着咬破她那里,揣进兜里回去慢慢玩。
家里他偷来的都被他玩烂了,眼下终于有件新的可以接班了。
小东西还是太单纯了,以为他会用那个包扎,殊不知,他会玩的更多……
“芝芝,我饿。”
祁慕白晃动着撂在地上的长腿,略微仰起下巴,眼巴巴地望着半俯身给他擦脸上血迹的少女:“要姐姐喂食。”
他这样子像只饿狠了的修勾。
叶芝婳从兜里摸出民宿带出来的几只小蛋糕,撕开了包装袋。
似是想起了什么,慢悠悠撕了几块,放到手心里,伸到少年面前:“来,自己舔着吃。”
祁慕白笑容一凝。
想起了几天前在实验室让她舔自己掌心喝水的一幕。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想舔啊,那算了。”
叶芝婳也没含糊,伸回手自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故意发出极像咂嘴声。
一下午没吃东西,饿死她了。
“芝芝……”
祁慕白急了,他现在身上带伤,根本爬不起来:“求你了,给我吃一口好不好?”
“你那天还把我关实验室当狗喂水呢。”
叶芝婳坐在另一侧,翘着二郎腿,开始放飞自我,掰开几块抛到他面前:“祁狗,自己捡着吃。”
祁慕白一口气堵在胸腔,饿得眼尾都憋红了,他上辈子、这辈子就没心甘情愿当过谁的狗,所有的乖巧顺从都是装出来哄骗她的手段罢了。
学校那帮老师女生都觉得他温和优雅脾气好,一副什么都不挑的样子,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骨子里傲得很。
“怎么?嫌脏?”
叶芝婳挑挑眉,居高临下地走到他面前,伸出带着蛋糕残渣的掌心,“你那天说的愿意做我的狗,都是骗我的?”
“没有,是真的。”
祁慕白垂下漆黑的睫羽,看不出思绪,扎在她手心痒痒的,吧唧着嘴开始啃舔起上面的蛋糕屑。
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
叶芝婳有些不忍,刚准备把蛋糕塞他嘴里,手腕就被一把握住了。
蛋糕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地上。
祁慕白拽着她的手,放在他上衣拉链上猛地一扯。
然后随意将血迹斑驳的外套扔在地上。
大片白皙的胸膛以及蜿蜒至腰腹的人鱼线闯入眼帘。
劲瘦有力的腰身上还紧绷着一截标着字母的黑色内裤边。
“姐姐让我当狗可以……”
他将她搂到双腿间坐着,捏着她的指尖勾住裤沿,一下一下拨着那块弹性极好的布料,“我把你救出来,总要给点甜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