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她被吻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少年换了一身白色的大衣,脸上的疹子已经褪了,打扮得很整洁,笑着看过来:“芝芝醒了?牙膏挤好了,早饭也做好了,快去吃吧。”
叶芝婳仓皇穿好衣服,洗漱完吃早饭,就看到他坐在餐桌前托着腮盯着她,眼里波光潋滟,像是搅乱了一池春水。
不由有些心虚:“看…我干嘛?”
“芝芝好看啊。”
他轻笑,“我看自己女朋友也不行?”
“看吧。”
叶芝婳佯装羞赧低头,心想你爱看不看,反正我又不会少块肉。
一想到她昨日的讨好换来不错的效果,她眸里闪过一道精光,用筷子夹起一根脆黄瓜,伸到他唇畔:“张嘴,啊。”
祁慕白一怔,眸中漾起一抹惊喜,乖乖张了嘴。
吞下了她给的食物:“姐姐好甜。”
可怜巴巴地盯着她:“想跟姐姐接吻……”
“还有更甜的…要不要?”
叶芝婳笑得像只妖精,,让少年下颌绷紧。
却被一根纤纤玉指挡住了唇瓣。
“……姐姐?”
“我现在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过两天想回去上课,你可以今天就放我回去吗?”
叶芝婳说着勾住他脖子,舔着他耳垂,舔得他快要受不了,“见家长我把我爸妈都带来,我会努力说服我妈接受你的,订完婚,放寒假我们就去马尔代夫度蜜月。”
她一步步画着大饼,软着嗓子诱哄,“嗯?可以吗,老公?”
这一声老公,让祁慕白把命给她的心都有了。
这样的叶芝婳,有点小坏,像祸水妖精,令他好爱。
他喘着气飞快吻上她:“可以,今天就放姐姐回去……”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子,祁慕白才气喘吁吁地放过她。
叶芝婳早就用他的手机暗中联系季燃今天来接她。
她走之前,少年将一对黑色的精巧耳机塞入她耳朵。
“这是监听耳机噢,我精心设计的,有对讲功能,姐姐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也要乖乖听我指示噢~”
祁慕白笑着挠了挠她下巴,就像逗弄小动物。
叶芝婳脸色骤变。
少年睨着她这副算盘打空的样子,冷笑,当他是傻子吗?真以为她使的那些手段他看不出来?
她爱演戏,他就陪她演咯。
“芝芝也可以下楼立马就扔掉,只不过你那个季哥哥和阿姨的命,我就不能保证了哦?”
叶芝婳强忍住给他来一刀的冲动,冷漠地下了楼。
盯着她仓皇出逃的背影,少年第一次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他是想把叶芝婳软禁在祁家,哪都不去,他怎么可能允许她回家陪那个野男人共处一室?
可,他居然害怕从她脸上看到惶恐和厌恶的表情。
他突然有点渴望正常人的恋爱了,想从叶芝婳脸上看到真正的喜悦和甜蜜,不想再那么折磨她,两败俱伤。
第一次为她破例。
把监视改成了监听。
……
一进季燃的车,男人就把指缝的眼熄灭:“先带你去医院看阿姨。”
“你都不问我有没有出事?”叶芝婳翻了个白眼。
季燃嗤笑:“你要有事就不会是现在这副表情了。”
“……”
这就是她觉得季燃相处最轻松的地方,他永远都不会为难她,逼她说不想说的东西,不会像祁慕白那样,给她无形之中施加压迫和控制。
她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
她干嘛要把祁慕白和季燃比?
这俩人压根就没有一丁点可比性啊。
耳机里幽幽传来少年危险的警告:“和季燃打情骂俏开心吗?芝芝是忘记我说的话了?”
叶芝婳吓了一跳,咬着唇,乖乖不说话了。
季燃见她一路都闭着眼不说话,以为她这几天压力太大,也没多问。
到了心血管内科急诊病房,陈素人已经幽幽转醒了,只是还插着呼吸机。
“妈,您没事吧?好点了吗?”
陈素摇头,呼吸有些急促地盯着她,季燃连忙过去顺着她的背,冲她使眼色:“阿姨问你这几天去哪了?”
叶芝婳呼吸一屏,就听见耳机里那人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命令:“姐姐,快说啊,说你这几天都跟我在一起,我们同居了,还快要订婚了呢。”
她攥紧手指,只好道:“妈,是季燃搞错了,我没被人绑架,是……是去祁家了。”
祁慕白在那边监听。
她只好硬着头皮咬牙道:“对不起,我和祁慕白没分手,他对我很好,这周六祁总要请你们吃饭,商量一下我们订婚的事情。”
这劲爆的一句句,令陈素气得脸都涨得青紫,险些喘不过气:“咳咳……”
她吓得连忙过去扶住:“妈,您别激动!这次救你命的保心宁片,就是……祁慕白研发的!他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随便玩玩的……”
陈素冷笑,抬手将床头柜那几瓶药甩到地上。
“他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把你骗得非要嫁给他?!我就算是死了也不稀罕他的破药!”
只有季燃清楚她是被威胁了,迅速将她往门外推:“老子先叫个车送你回去,你妈我留下来守夜。”
回到家。
叶芝婳烦躁地想把耳机摘了,耳里冷不丁又传来:“芝芝再努把力,让阿姨接受我,我就可以和芝芝订婚了。”
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叶芝婳的家人是怎么看他的,就算他们全反对,他也依旧会不顾一切带走她,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做给她看的罢了。
他就是想看叶芝婳那副明明讨厌他讨厌的要死,却又不得不在陈素面前夸他,拼命向他们证明他们感情好的样子。
唯有这样,才会让祁慕白觉得叶芝婳好像是有那么一丝喜欢他的。
虽然是假的。
但是他心甘情愿被她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