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手在围裙上揩了揩,不忍地走了出去。
叶芝婳不禁动容,凑到男生耳边低声道:“你好细心。”
少女还是第一次离自己这么近,轻柔的吐息打在他耳畔,让他耳根子都酥软了。
吃完饭两人草草梳洗完,叶芝婳傻眼了。
因为这里只有一间房!
“来者是客,你们睡房间吧。”
老人笑呵呵的,以为他们是情侣,特意把有床的房间让给他们,“我去灶台那里凑合一晚上就行啦。”
“这怎么行,您……”
叶芝婳慌忙要阻止,却被老奶奶握住手腕,放到江远哲手上,“不碍事,年轻人好好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像我一样,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奶奶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叶芝婳急了。
“哎呀别解释了,小年轻害臊什么,奶奶都懂。”
说完像怕打扰他们似的,赶紧退了出去,还替他们关好了房门。
少女的手触感柔软娇嫩,江远哲喉结滚了滚,触电般松手,羞涩别开目光:“咳……那个,你睡床,我打地铺好了。”
说着就拿着毛毯铺在了地上,特意把一床被子和枕头留给了她。
他还绅士地特意转过身,对着墙。
关了灯,叶芝婳躺在陌生的竹板床上,紧张地不停做着深呼吸。
这两天遭遇的事实在太多,她越想脑子越乱,不一会便累得睡着了。
少女哪里知道,就在她熟睡后,镜片后一双泛着冷光的眸子眯起,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摘下眼镜,屏息一步步走到床前,脸上褪去书卷气和青涩,冷漠尽显。
他笔挺的鼻尖凑到少女头发前,深深嗅了一口气。
这淡淡的香气就像一种甜蜜的鸦片,促使他忍不住将薄唇贴近,要吻在她雪白的后颈上。
就在要吻上时,叶芝婳翻了个身,把他吓得半死,立马躲开身子。
叶芝婳的睡姿是极其不安稳的那种,不停乱蹬被子,不太雅观。
看得他额头沁出汗,脸红心跳。
似想到了什么,他轻笑一声,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挑衅地发到了那人手机里。
【开心吗,祁慕白?】
只有他和叶芝婳才是最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他们同一个专业。
一样的天赋异禀。
更是最佳拍档。
同样的家庭不幸,自卑又自傲。
这种同病相怜的默契感,是别人给不了她的。
哪怕那个人,也给不了。
江远哲有些阴暗地窃喜着。
如果没有那疯子的插足,叶芝婳现在早就和他在一起,共同成立独立品牌,缔造整个珠宝设计界的神话了啊!
明明那个人才是他和叶芝婳感情的第三者啊!!
另一边。
祁氏办公大楼。
祁慕白修长手指抚过眼底的乌黑,满脸疲惫。
为了取得祁盛和那些傻逼股东的信任,他不得不强忍着看她监控的欲望,陪他们开了一天半的会。
会议结束,他习惯性地摸出手机,正想看一眼叶芝婳在干嘛。
手机却没电关机了。
想起她那天在公寓害怕不得不依赖自己的样子,他愉悦地扬起唇角,打算回家再看。
唔。
好像太急,吓到她了啊。
那就,慢慢来吧。
一步步引诱,哄骗得她自愿把她全部交给自己,他就不算那个罪人了啊。
等她后知后觉报警抓他也没用了。
他开心地开门进了别墅。
别墅里黑黢黢的。
门口的保镖和一屋子佣人,连同宋姨全都不见了。
他觉得有些奇怪,但对叶芝婳的思念太过满溢,饥渴得无暇顾及这分诡异。
他迫不及待地冲进房间,给手机插上电源,死死盯着屏幕,想知道她在干嘛。
就在这时,鼻腔里传来一阵诡异的迷香,好像是什么蒙汗药的味道。
他瞬间警觉地起身,冲向卫生间,然而人还没走进去,脑子就昏沉沉起来,全身脱力般的站立不稳。
倒在地上的前一秒,他好像看见了沈曼姝唇角得逞的诡笑。
“放手吧,她和你不合适,你们注定不是一类人。”
女人蹲下身,踩着一截米色高跟鞋,淡紫色的长裙逶迤高雅,晃荡在他脸上。
她病态地抚摸着少年苍白的脸:“只有我们,才是同类。”
“所以宝贝,你可千万别怪妈妈啊。”
要是让他看到叶芝婳现在和江家那个少爷共同出去比赛,还住一个宾馆,不得嫉妒得发疯?!
到时候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祸事,传到了祁盛耳朵里,她会被祁盛唾弃厌恶死吧?
会觉得她和祁慕白一样变态恶心!
说不定还会怀疑这变态不是她亲生的。
到时候这小疯子被祁盛失望赶出家门她不管。
但是她,绝对不可以在祁盛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丑态!!
她这辈子,只有祁盛了啊。
现在,祁慕白,就是她最大的破绽。
…………
少年从地上惊醒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整夜。
他发现自己被反锁在了房间里,门窗全部封死。
祁慕白走到门前,后退几步,抬起膝盖,狠踹了几下。
未果。
然后他又尝试着找出银针,反复拨弄着锁孔。
还是不行。
一夜之间,这门居然被沈曼姝那个疯婆子弄了三重锁。
密码、指纹、人脸。
凌晨四点,暗不见天日的房间里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
那种死寂逼仄的环境让他突然一阵强烈心慌,喘不过气。
昔日被关在厕所的黑暗记忆如大网般裹挟住他的心脏。
他怕黑。
有幽闭恐惧症。
心脏急速跳动,他颤抖着手指,疯了般的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突然,他好想她。
可越紧张手就越抖,手机直接被他撞掉在地板上。
他焦急地扑过去摁亮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她躺在陌生床上的睡照。
发信人:江远哲。
他呼吸一窒,就看到叶芝婳两天前给他发的那条未读信息。
【祁慕白,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