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弗洛瑞亚就开启了死缠烂打模式。
他试图拿到艾伦的血液,回去比对一下家族血脉。
……只能说他不愧是德姆斯特朗众所周知的疯子。
为了拿到血液,他做出了种种人类无法理解的行为。
包括但不限于用餐刀割艾伦的手、用切割咒削艾伦的头发、甚至潜入艾伦的寝室查看洗漱间……
当然他都没能得手,一天被艾伦扔个三五回。
这几乎已经成了德姆斯特朗的热点话题。
七个年级的学生都津津有味地打听着他们的消息,想看看这两个钉子谁先耗死谁。
至于克鲁姆……
他虽然对艾伦有些不满。
——他认为艾伦用钻心咒杀死一整个教室的蜘蛛,是极端的邪恶,几乎可以与当年格林德沃炸了学校相提并论。
但是,由于卡卡洛夫的嘱咐,他还是认为自己拥有保护艾伦的部分责任。
尤其是在格林德沃的窥视之下。
出于这种考虑,他警告了弗洛瑞亚,并在这天晚上,敲响了艾伦的门。
艾伦一听到敲门声就头疼。
这几天来,他被弗洛瑞亚骚扰的实在够呛,以至于他现在格外谨慎。
他先感知了外面的魔力团,确定来人不是弗洛瑞亚,这才起身打开了门。
看清来人,艾伦弯起眼睛,意有所指道,
“克鲁姆先生?真是稀客啊!”
克鲁姆有些羞耻地低了头,抱歉道,“对不起,这半月以来没有给你提供什么帮助……”
艾伦侧了身子,请他进门说话。
克鲁姆搓着手,甚至没等到艾伦泡好茶,就迫不及待道,“艾伦,最近你跟弗洛瑞亚·格林德沃走的很近。”
艾伦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你必须明白,艾伦。”
克鲁姆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整个德姆斯特朗都知道,姓格林德沃的都是混蛋!”
艾伦平缓地撩起眼皮。
他也不倒茶了,将茶壶冷淡地放在桌子上,垂了嘴角道,“洗耳恭听。”
克鲁姆皱眉看着他,难以置信地起身。
“难道你不知道,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暴乱给欧洲带来了多大的灾难吗?多少人在其中丧命!”
艾伦冷淡地扯了扯嘴角,反驳道,
“那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一人所为,和格林德沃家族似乎没什么关系。”
克鲁姆瞪着眼睛看着他,起身来回走动着,几乎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他艰难道,
“难道你就相信,格林德沃的暴乱没有家族的一点支持?”
艾伦拎起茶杯,重重地摔了下去。
名贵的骨瓷杯同盘碟一撞,霎时间撞成了碎片,到处横飞,将皮质沙发划了许多口子。
他冷声道,“那你就有格林德沃家族参与暴乱的证据吗?
艾伦冷冷地笑了笑,斜斜看了克鲁姆一眼。
他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那眼神却好像在藐视对方。
“我提醒你,克鲁姆先生——
“就连当初魔法联合会都只惩处了格林德沃一个人,到了你们这里,就是整个家族的罪过!”
克鲁姆的胸膛重重地起伏着。
他紧握着拳头,狠狠地瞪着艾伦,甚至都挤不出一句话来。
这个大块头生气地转身离开,当他猛地拉开门时,猝不及防地跟门外拿着针管的弗洛瑞亚面面相觑。
弗洛瑞亚挑了挑眉,飞快打量了他一眼,不感兴趣地撇了眼睛,冲里面喊了句,
“小家伙,晚上好啊!”
他径直忽视了面前的克鲁姆,大摇大摆绕了进去,然后重重地踹上了门。
艾伦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又是他!
他现在看到这个人就头疼。
他忍无可忍,瞪着对方手里的针管,咬牙道,“你们格林德沃就没有一个兄弟姐妹在德姆斯特朗吗?”
——好管教一下你这个混蛋!
弗洛瑞亚笑的欠揍,混蛋地表示,
“我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他们都毕业了!”
“小家伙,照我说咱们没必要这么拉扯,你把血给我,我今天就不烦你了,怎么样?”
艾伦冷笑着,眼尾的侧影压着黯淡。
他看着对面的无赖,提醒道,
“在魔法界,能通过血液施展的魔法实在太多,我怎么敢保证,你会拿我的血去做什么?”
弗洛瑞亚把对面沙发上的碎瓷片扫了扫,不讲究地坐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把针管扔在桌上的狼藉里,耸肩道,“随你——
“说起来,我这些天查了不少你的事,为此我甚至委屈自己去了趟麻瓜界。”
艾伦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但弗洛瑞亚好像没看到似的,笑的得意极了。
“你从小被父亲养大,母亲姓氏不明、身份不明、来历不明……
“如果你妈妈是个普通的麻瓜,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他观察着艾伦的表情,夸张地赞叹着,拍了拍手。
“——看起来我说对了?”
弗洛瑞亚肯定道,“你母亲是个巫师。”
他看着对面与魔王表舅极为相似的眉眼,抬了抬下巴,询问道,“小孩,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艾伦径直扔了块碎瓷片过去。
他冷声道,“你想死吗?”
弗洛瑞亚闪过瓷片,瘪了瘪嘴,“那倒不想,但是……”
“够了。”
艾伦冷淡道,“格林德沃家族好歹是个千年大族,至少家里也有些规矩——别告诉我,你家少没少孩子自己不清楚。”
弗洛瑞亚看他半晌,轻轻点了头。
“你说得对……我写信回去问了,确实没少。”
他紧紧盯着艾伦的眉眼,垂眸取出一个金质照片挂坠,将其中的暗扣打开,显露出其中的照片。
画面中,一个小心翼翼的女孩,拘谨的交握着双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他有些怀念地看着那张照片,轻声道,
“但是,我有位姑姑,在我小时候被送去了纽蒙迦德。
“她胆子很小,魔力低微,因此不受重视,但她对我很好。我还记得,我那时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婴儿,父母都不管我,一直是她照顾我。”
弗洛瑞亚轻轻叹息,摩挲着那张照片。
“其实,在我心里,她才是我的母亲。”
“可纽蒙迦德几乎是禁地,尤其对于一个格林德沃而言。那之后,我几乎没有见过她,当然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弗洛瑞亚抬起眼睛,来回对比着艾伦和照片中人的眉眼,眸底压了笃定。
“所以……
“艾伦,你妈妈……是不是叫亚莉克希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