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每个人都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算结局尚可,也难免耿耿于怀。人生难免如此,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而你我所有的平淡日常,也不过是无数个堆叠起来的平生大幸。
艾伦宽慰了德拉科几句,就带着隐藏起来的多比,慢悠悠往聚集在一起的格兰芬多领地而去。
格兰芬多们的士气有些低落。
哈利正捧着金色飞贼无所适从,他见艾伦过来,失落道,“殿下……”
艾伦对着众多小狮子们笑了笑,拉走了哈利,走进了格兰芬多帐篷。
他坐到救世主身边,安慰道,“刚才你从低空摔下来,有没有受伤?”
哈利轻轻摇了摇头。
艾伦笑道,“那是因为输了比赛而难过吗?哈利,胜负输赢都是很平常的事。没有人永远都能取得胜利。
“不过……我会以校董身份申请给各学院校队更换一批扫把,明年你们就能公平公正地比赛了。”
哈利低着头拨弄着飞贼的翅膀,不发一言。
他毕竟有事瞒着殿下,在温柔的王储面前,总是难免心虚。
艾伦垂眸,又看向隐隐传来魔力波动的空地,招了招手,“多比,还不出来见见心心念念的救世主吗?”
哈利疑惑抬头,就见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只长相离奇的小怪物。
那怪物穿着色彩丰富到刺眼的衣服和袜子,一双突出的网球状的大眼睛仰慕地看着他,深深地鞠躬道,“尊敬的哈利·波特,多比终于见到您了!”
哈利磕磕巴巴道,“哦——你好。”
他不经意地挪动地方,半挡在艾伦身前。
艾伦轻轻推开他,说道,“哈利,不要紧张,这是只家养小精灵,现在受雇于我。”
他笑道,“其实去年圣诞后,多比就来到王宫了。只是你去年圣诞没回来,暑假又只在王宫待了几天,正好和它错开。”
有着这段渊源,哈利终于放松下来。
他好奇地打量着多比,犹豫着伸出了手,“你好,多比。”
多比有些发怔,小心翼翼地跟他握了手。
它高兴道,“哦,还从来没有过巫师跟多比握手!哈利·波特真是最伟大的巫师!”
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看了眼艾伦,说道,“也许我不是,至少殿下做的很多事,都是我难以办到的。”
多比合起手,骄傲地点了点头,“是的,殿下是多比见过的最善良的巫师!多亏了殿下,多比才可以从原来的巫师家庭脱离出来。”
哈利问道,“原来的巫师家庭?他们对你不好吗?”
多比缩着肩,摊手道,“巫师家庭都这样,他们像对待害虫一样对待我们。尤其是多比原来的巫师家庭,他们曾经是食死徒——你知道,食死徒最看不起我们了。”
哈利原本不打算询问多比原来的巫师家庭,但是一种强烈的直觉攀上他的脊椎,让他打了个激灵。
他快速问道,“我能知道你原来巫师家庭的姓氏吗?”
艾伦半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多比踩了踩土地,说道,“当然,您肯定听说过——马尔福。多比原来在马尔福庄园服侍。”
一股寒意漫上哈利的后背。
……卢修斯·马尔福是食死徒。他不禁怀疑地想,难道卢修斯还和伏地魔有关联?
是啊,马尔福是众所周知的纯血主义者。
没准城堡里的密室继承人,就是卢修斯搞出来的名堂!那么,作为他的儿子,德拉科真的一无所知吗?
他现在是一定要喝下复方汤剂去问问德拉科了。
就在此时,洛哈特浮夸的声音传来。
“哦,哈利——你在这里,害我好找。”
他穿着一身夸张的墨绿色长袍,洋洋自得地迈进格兰芬多帐篷,声调高昂着道,“哈利呀哈利!我就说格兰芬多会遭遇惨败,谁能在扫把性能差距如此之大的时候取得胜利呢?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吉德罗·洛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见了哈利旁边的艾伦。这个少年实在给他一种太过强烈的威胁感。
艾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洛哈特教授,您来这里做什么?”
洛哈特干笑一声,说不出话来。
他眼尖地看见哈利旁边的多比,努力找着话题,“哦……这是,嗯?一只家养小精灵?”
他不自觉地显摆起来,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笑道,“哈利呀哈利,我打赌你不知道这是什么生物。它可是巫师们杰出的奴隶——家养小精灵!”
多比露出了一副饱受耻辱的表情。
洛哈特大摇大摆地坐在旁边的矮凳上,说道,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许康沃尔先生你也不知道,就让我,吉德罗·洛哈特来给你们讲讲吧!”
他洋洋自得地翘起二郎腿,说道,
“哦,家养小精灵,一生都需要忠诚于它供养的巫师家庭。它们就是我们的奴隶,会诚惶诚恐地恭敬对待任何一位巫师。
“就像这样……”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多比说道,“你这个没有骨头的蠢货,快去帮伟大的吉德罗·洛哈特端杯热茶!”
多比气得颤抖,它愤怒地说,“多比不是奴隶!”
它生气地抬起手,说道,“多比要让你的骨头全部消失!”
洛哈特嗤笑一声,显然不认为一只家养小精灵敢冒犯巫师。
然而……
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洛哈特发出了一阵高昂的惨叫。
他浑身的骨头开始溶解。
眨眼间,他的腿骨就消解掉了,长长的腿几乎变成了一个橡胶制品。
艾伦眸子一沉,起身拿出魔杖,重重地挥了出去,说道,“咒立停!”
洛哈特的骨头停止了溶解。
他哀嚎道,“可恶的家养小精灵!可恶的蛀虫!它竟然敢袭击一位伟大的巫师!”
他色厉内荏道,“我要向魔法部控告你!你这个奴隶,你等着被处死吧!”
哈利无措得站起身来,求助地看向艾伦,又看向洛哈特,磕磕巴巴道,“额,教授……多比罪不至死……”
艾伦冷冷地看了多比一眼。
他冷淡道,“多比,或许你该离开了,回去禁足在你的寝室,半个月不准出门。哈利,你也离开,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哈利犹豫着看着多比,还是听了艾伦的话,往外走去。
多比垂头丧气,转而又抬起头来,说道,“多比没有做错!是这个讨厌的巫师先冒犯了多比!”
哈利也期期艾艾地看来,希望艾伦不要责罚多比。
他说,“哦,殿下……至少洛哈特说的话确实讨厌……”
艾伦挥了挥魔杖,洛哈特发出的一切声音就被屏蔽了。
他同时落下混淆屏障,忽视了哈利的求情,看着多比道,“你现在受雇于我,多比。我想,或许你需要知道,雇员应当为了雇主的利益安危着想。
“你不经汇报和许可离开王宫,这是失职。
“你不经许可进入霍格沃兹,说的严重些,这无异于入侵。
“你身为我的雇员,在我在场的时候伤害洛哈特教授——如果你的魔法真的成功,他全身的骨头都会被消解掉,这无疑于杀人!
“如果今天的事传出去,你觉得,别人是会认为一只家养小精灵因尊严被侵犯而反抗,还是会认为是我指使你杀害洛哈特?”
海蓝色的眼眸沉入风暴。
他说,“现在,你还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丝毫没有错误之处吗?”
这下连哈利都不敢说话了。
多比蹙起眉,期期艾艾地缩着头,申辩道,“多比没想给殿下带来麻烦……”
艾伦冷淡道,“离开霍格沃兹,立刻!回去禁足反省,国王那里我会解释。”
多比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
它愧疚地向艾伦深深鞠躬,又向哈利深深躬身,消失在了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