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壁炉的火光里，两人顺利回到了校长室。
熟悉的地点出现在两人眼前。
艾伦轻声问，“先生，有什么咒语能篡改人的记忆吗？”
邓布利多看着他，慢慢迈出了壁炉。
“你发现爱德华陛下的记忆差错了？”
艾伦紧紧握着拳，咬合肌鼓了起来。
老人叹了口气，向他伸出了手，“先出来吧，艾伦。”
金发王储沉默着，迈出了余烬落尽的壁炉。
他缓缓说道，
“魔法部应该和历任王室及上层官员有联络，可我从未听说过。福吉说，他曾见过我父亲，可陛下显然都不记得。那么……”
艾伦轻轻吐了口浊气，轻声道，“我父亲的记忆，在我出生之前就被篡改了。”
他抬眸，海蓝色的眸子沉落风暴。
“魔法部的傲罗当真形同虚设？”
邓布利多按着他的肩，“你先冷静些，艾伦！”
老人缓缓弯下腰，湛蓝色的眸子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他说，“魔法部不仅派出了傲罗，还镌刻了魔法部，保护历代王室后代，以及所有麻瓜高层官员。
“在霍格沃兹派去王室的第一只猫头鹰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就有人猜测发生了什么变故。
“以你的身份和天赋，原本是该派遣老师去王宫给你上课的。但是……”
邓布利多慈爱又怜悯地看着艾伦，轻轻摸了摸小王子的头。
“遇到这种情况，只能让你来霍格沃兹读书了。”
艾伦不买他的帐，眸色冷漠，“可我的陛下的记忆还是被篡改了！”
邓布利多轻轻叹息，“……艾伦，以魔法阵对于王室的守护，国王被篡改记忆，只有一个可能。”
海蓝色的眸子徐缓抬起，听对方说——
“他是自愿的。”
艾伦皱眉，下意识地驳斥，“不可能！”
邓布利多轻轻耸肩，
“或许吧……不过，陛下至少是知情的。”
艾伦轻轻摇头，瞳孔恍若平静的海面。
他说，“先生，我父亲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他倾身抚心，向安静站立的老人告辞，离开了校长室。
金发王储大步向前，面色坚硬如铁。
陛下知情就最好，假如让他翻出什么幕后黑手，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他克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过几个呼吸，就恢复了以往的温润平和。
快的仿佛一场错觉。
艾伦隐晦地瞥过城堡走廊上的画像，回到了斯莱特林地窖。
德拉科正在兴致勃勃地指挥家养小精灵收拾东西，见他回来挑了挑眉，“事情办完了？”
艾伦轻轻颔首，带着清浅的笑意，“你带这么多书回去吗？”
德拉科一皱鼻子，
“都怪你！爸爸觉得我跟你差太多，给我特聘了家庭教师，要在圣诞节给我补课！”
艾伦这次是真被逗笑了。
“多学点东西不好吗？”
金发王储轻轻叹息，宽下自己的外袍，指了指满墙的书本，“今年一半的课业没有完成，我回去也得补一补……”
他轻轻挥着魔杖，空间行李箱优雅流畅地飞来，自己掀开了箱盖。
一整墙的书本都从书架上飘进了箱子里，看呆了站在旁边的小孔雀。
德拉科疑惑道，“你不是写完一半了吗？怎么把书全装走了？”
艾伦回答，“圣诞假期写完剩下的一半课业，来的时候再带一批新的。”
德拉科：……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热衷枯燥的学习呢？
他看着艾伦轻快地收拾完行李，重新坐在书桌前，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可怕的麻瓜王储！
不过他这次猜错了，刚得知自家陛下的记忆问题，艾伦没什么心情沉溺于理论。
他摸了张信纸，给国王陛下写信。
[陛下：
今日清闲，我跟随邓布利多教授去往魔法部，通过了踪丝撤除测试。之后回家，便不需要受到地点的限制，可以自如使用魔法。
明日圣诞假期到来，您不需要派人到车站来，我会幻影移形回到桑德林汉姆宫，再去向您请安。
另，东西已经收拾好，陛下勿忧。
您乖巧的，艾伦
12月15日晚21：00整]
晚上九点，霍格沃兹已经宵禁。
学生们都在各自学院的休息室社交或学习。
艾伦给自己施了个幻身咒，在夜色的笼罩下出了休息室大门。
这是遵守规则的王储，第一次挑战规则。
他一步一步往图书馆而去，安静地寻找着与记忆有关的魔法书籍。
最常见的记忆魔法是“一忘皆空”。
——巫师们或多或少都知道，魔法部常用这个咒语消除麻瓜们的记忆。
这一咒语有对应的解咒，但总会有些后遗症，尤其是“一忘皆空”的时间越久，恢复的难度就越大。
艾伦沉默地站立在书架中间。
他轻轻合上了这本书，仿佛灌了铅的心脏坠得生疼。
爱德华已经忘记11年了。
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有这个本事成功解咒，或者说，他不敢对国王用这个解咒。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失误可能，他也不会让爱德华涉险。
而涉及如此要命的记忆，他又绝不会让其他人轻易尝试，万一陛下的大脑因此损伤……
杀了那些人也无济于事。
那是他的父亲。
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如果爱德华出事，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怎么敢冒这样的风险……
金发王储站在图书馆里，仿佛一座雕塑。半晌，他默默在胸前划着十字，请求上帝的怜悯。
他只能在胸前划着十字，请求上帝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