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序……怀孕了？
见他怔愣的样子，医生也有些茫然。
“你不知道？”
“对不起，我之前没在海城，最近刚回来，我……”这是江烈有史以来第一次语无伦次。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说些什么。
“行吧江队长，好在现在人没什么问题，就是以后你们两口子得注意点儿，这前三个月最是关键，一定不能动了胎气。”
“该忍就忍，那小姑娘身子挺弱的，你回头多给她补补。”
医生交代着，想着江烈是军军区那边儿的人，前段时间听说有部队前往东国维和了，估计他也在里面。
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着。
“好，谢谢医生。”
江烈走进病房，温序脸色还是有些白，打着点滴，病房里都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常年握枪已经很粗粝的手掌怜爱地抚摸着小姑娘柔嫩的脸蛋儿，男人眼里的柔情几乎都快要溢出来了。
次日一早醒来的时候，病房里空荡荡的。
温序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了，到了后半夜，肚子就忽然疼得很厉害，似乎还流血了。
江烈带着早饭回来，看她已经醒了，连忙过去将东西放下，把人扶起来，在她后腰垫了个枕头。
“阿烈，我是得了啥不治之症吗？”
温序一阵害怕。
因为张逸夫曾说过，如果妈妈要召她回去的话，她将会在这个世界以各种各样的意外离开。
自然死亡几乎是不可能的，想要离开，只能是非自然死亡。
所以她很害怕这是不是自己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前兆了。
“不是，你只是……怀孕了。”
“什么？”温序愣住了。
男人宽大的掌心落在她平坦的肚子上：“这里，孕育了你和我的孩子。”
但江烈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开心。
“阿序，很抱歉。”
温序还没从这个消息中缓过神来，就又被他的一句抱歉给搞懵了。
她疑惑地看向男人，表达着自己的疑问。
“很抱歉让你在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怀孕，这样的话，你的学业会被耽搁。”
他很内疚，也很自责。
都怪他。
温序抿唇，好半天才接受了自己肚子里有了个小人儿的事情。
怪不得昨天晚上肚子那么疼。
她觉得自己还是个宝宝，现在肚子里却揣了个宝宝，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神奇了。
“阿烈。”温序伸手握住他：“其实你不用和我说抱歉的。”
她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虽然有些意外，但终究都会有这么一遭的，她只是还没做好要当一个母亲的准备罢了。
她说：“大学里的知识我早就已经学完了，我可以向学校申请休学。”
温序这话倒不假，大学里的课程是她早就已经学过的，虽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可知识却是大差不差的。
而且在海城来读大学的这段时间，一有空她几乎都是泡在了图书馆里。
只要是她能看懂的书籍，几乎都被她啃了个遍，且不说她还有这过目不忘的本领。
当初想要上大学，无非就是想要把它当成自己逃离山村的跳板罢了。
“阿序，真的很对不起。”江烈叹了口气：“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江大哥！”
温序皱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人们都说，孩子是上天的恩赐，是缘。”
“既来之则安之，它既然已经来了，就欣然接受吧。”
什么来的不是时候，温序虽然也觉得诧异，但她想，只要适合自己喜欢的人生的孩子，怎么着都是恩赐。
“阿序，你……不怪我吗？”
江烈还是很担心，因为他知道，不光是因为学校的事情，更多的还是因为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姻缘是上天注定的，孩子也是一样，难道就因为这个，你就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了吗？”
男人薄唇紧抿，他没有不喜欢这个孩子，他甚至比谁都期望能有一个孩子。
但如果这个孩子会影响到温序的前程，他宁愿不要。
温序在他心里，是谁也不可以轻易取而代之的。
“阿序，谢谢你。”
“我很喜欢，只要是你生的，不论啥样的，我都喜欢，只是很抱歉，昨晚没克制好，让你受了伤，还差点儿让这个孩子没了。”
都怪他不懂得控制好力道，非得只顾着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饿了吧，我买了好些吃的，你看看你喜欢吃那些？”
他几乎将海城所有能买到的早点都买过来了，医院附近就有一个早市，里面啥都有。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温序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食物，都惊呆了。
“医生说孕妇初期很容易吃不下东西，我总得多买些，看看你喜欢吃哪种，不喜欢的待会儿拿去给一舟他们。”
反正他们总说自己只让他们吃食堂的大锅饭。
温序口味倒是没什么变化，孕反什么的更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不然也不会连自己怀孕了两个月都不知道。
而且医生说，肚子里怀的还是双胎，就要格外辛苦些。
下午医院就安排了出院，江烈也没敢骑自己的单车，反而去开了一辆桑塔纳过来。
温序惊奇地看着：“这车也是你的？”
“嗯，之前一直放在朋友那边，没怎么开过。”
车子还很新，他把车窗都打开来通风。
到了军区，正好碰上另一辆军车开了进去，江烈扫了一眼牌子，京牌。
“阿烈，那好像是帝都过来的车。”
温序趴在车窗口，外头的冷风吹得小姑娘发丝都跟着飞舞了起来，好看极了。
一路上江烈都开得慢，生怕她受了颠簸。
“江队长！”
这里的人也老远就看见了江烈，连忙下车来迎。
那是个身材高挑，留着利落齐肩短发的女人，很是英气，眉宇间更是透着几分果敢。
只一眼，温序就觉得她很厉害。
“呀，你媳妇儿？”女人穿着板正的军装，看见温序时，一阵眉飞色舞。
“这军区的铁树开了花，可真是不容易。”
“你好，我叫沈知韵，江队长的战友！”
沈知韵朝她伸出手，温序也礼貌回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