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诗念心里一惊。
“楚云茜这么快就出来了?”
夏玉宸怕她多想,压根没想着把楚云茜怀孕的事情告诉她,便闪烁其词道:“具体原因有待调查。”
说完,他才觉得姜诗念的反应有点不对劲儿。
“我昨天给你发的短信你没看到?”
“什么短信?我只记得你给我打过电话,当时我去前台结账,夏黎帮我挂断了,我想着有空给你回一个来着,忙起来就给忘了。”
夏玉宸大概明白了,“没事儿,我也就是想告诉你楚云茜的事情,昨天在江城见到她了,所以,就不太放心你。”
姜诗念只觉得胸口被一股熟悉的暖意填满了,眼眶也跟着莫名发热。
“谢谢宸哥。”
“我不可能因为之前那点小事和你成为真正的陌生人。我希望能回归到自己原本的位置,相信时间能治愈好一切。”
夏玉宸克制着自己,没有再抬手为她擦眼泪。
“别哭了,一点小事而已。不要跑太远,我待会儿就走。”
“嗯。”
夏玉宸说完,从包里翻出一小包纸巾递给她,阔步往厉忱的病房走去。
姜诗念盯着那道熟悉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眼泪又忍不住簌簌掉下来。
即便被如此伤害过,他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和她并肩而行。
她在心底默默祈祷,愿时光对他温柔以待,给他最美满长久的幸福。
姜诗念回头准备下楼梯时,看到台阶最下方站着姜丹阳,不由顿住脚步。
姜丹阳见她一脸惊讶状,笑着往楼梯上方走。
“一个多月不见,不认识我了?”
姜诗念缓了几秒,问道;“你怎么来医院了?”
“刚才在路上碰到夏玉宸,便跟着来了医院,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你。谁生病了?”
厉忱的病房离得很近,她觉得也没必要瞒着姜丹阳,便把厉忱的情况如实说了。
姜丹阳“啧”了声,“你这又是照顾孩子,又是照顾妹夫的,忙得过来吗?实在不行的话,我给你搭把手?”
“孩子有人照顾,也不算忙。”
姜丹阳又往夏玉宸离开的方向看了眼,满眼的失落。
“真没想到,一个月的光景,夏玉宸就结婚了。放在以前,可真是想都不敢想。还以为他这辈子真得非你不娶呢。”
“别瞎说,他跟珊珊感情挺好的。”姜诗念说着,准备下楼,“还有,你以后也不要再打宸哥的主意。”
“人家已经结婚了,我至于吗?”
姜诗念不依不饶,“那你为什么要跟踪他?”
姜丹阳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一笑,“就是好奇心呗。你要出去?”
“去超市买点东西。”
姜丹阳一听,马上跟着下楼。
“我也去,正好买点礼品,待会儿过来看望我妹夫。”
姜诗念也没阻止她,两人相跟着出了医院。
*
医院病房。
夏玉宸在厉忱对面的沙发上落座,寒暄了几句关于骨折的伤势后,他慢条斯理喝完一杯水,想着怎么开口对他说楚云茜的事情。
“小念对你说了没?”
厉忱将视线从一沓文件上移开,淡淡看向夏玉宸,“说什么?”
“楚云茜的事情。”
厉忱“嗯”了声。
其实,他已经派季霖去查了,昨天晚上他已经得到消息,楚云茜因为怀孕申请了监外执行。
他虽然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姜诗念,但私底下却加派了更多人手保护姜诗念以及老宅的安全。
夏玉宸没再跟他拐弯抹角的,直接打开跟姜诗念的微信聊天页面,起身递给厉忱看。
“厉总,这条消息是你回的吧。”
厉忱默了两秒,破罐子破摔道:“你大半夜给我老婆发短信,她顾不上回你信息,我帮她回复一下不正常?”
“你激动什么。我就是挺好奇她为什么没收到信息。”
厉忱脸色变了变。
“你刚才给她看了?”
夏玉宸收了手机,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又变成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
厉忱被这种现场抓包的尴尬搞得烦躁不堪,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小声道:“别跟小念提这件事。”
夏玉宸心情一瞬间好了不少。
“我怎么不知道厉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妻管严了,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夏玉宸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好办,那你喊我两声宸哥听听,我保证守口如瓶。”
厉忱也没想到夏玉宸会对自己提这么个无理的要求。
“你比我还小两个月,不太合适吧?”
厉忱剑眉微微挑起,虽然依然是那副惯有的高高在上的姿态,但话里明显底气不足。
夏玉宸放下杯子,一本正经跟他讲道理。
“小念喊我哥,你不跟着喊,到底几个意思?”
“夏玉宸,你到底有完没完?”
“喊不喊?”
“宸!哥!行了吗?”
厉忱眼神泛着冷意,声音硬邦邦的。
不过夏玉宸应的却是相当得快。
“妹夫放心,宸哥一定会替你保密。”
夏玉宸在自己嘴巴上比划了一个上拉链的动作。
厉忱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夏玉宸,以后再敢打我老婆主意,我可不会再对你手软。”
夏玉宸慵懒靠着沙发辈,一点不让步。
“那得看你表现,如果你敢犯浑招惹别的女人,我作为小念的哥哥也是有义务教训你的。你这腿就算好了,也未必打的过我吧?”
“那你就等着。”厉忱冷嗤,“我跟小念相亲相爱的,感情好得不得了,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整明白了再说吧。”
跟厉忱你来我往怼了几句,夏玉宸心底的那些压抑情绪渐渐消散。
安静了一瞬,他正色看向厉忱。
“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我真正想要的是让小念每天无忧无虑地陪着孩子,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昨天遇见楚云茜了,你应该也知道吧,她怀孕了。让我意外的是,她说孩子很可能是你的。”
话音落,厉忱的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
“绝对不可能。”厉忱语气笃定道。
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对自己是不是跟她真得有过什么,并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
那天,他直接喝到断片了,醒来的时候楚云茜就那么衣冠不整地躺在他的床上。
他一直告诉自己,他跟她是清白的。
但怀疑的种子在这一刻破土而出,他被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恐惧感紧紧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