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秒后，看着那行人上了不远处的一辆劳斯莱斯轿车，夏玉宸拍拍她的肩膀，“别看了，我们走吧。”
姜诗念压抑着心里的苦涩，故作轻松道：“宸哥，你说奶奶会不会去找厉忱了？”
“也有可能。我打电话让助理去厉氏一趟。”
俩人在医院等了约莫有二十分钟，夏玉宸收到助理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的老人正是奶奶。
穿着一身黑色金丝绒的中长款棉衣，花白的头发挽在脑后，走起路来步履略显蹒跚。
她正有些费力地走上大厦门前的台阶。
没等看完视频，两人便相跟着去了停车场，开车去了厉氏集团大厦。
*
厉鸿明今天出院，楚天泽得到消息便带着女儿去医院看望。
厉忱将厉鸿明送到楚天泽公司，开车回了厉氏集团。
厉鸿明和楚天泽准备在海城投资一个大规模的度假村，需要在海城待一段时间。
厉忱回到公司不到五分钟，张特助抱着需要审批的文件过来。
厉忱低头翻着文件时，张特助随口道：“刚才前台打电话过来，说有个老太太在大厅赖着不走。”
厉忱心想可能是乞讨的老人，淡淡道：“拿点钱打发了吧。”
平时老板对街头的乞讨者也挺大方的，张特助抱着材料回工作区时，给前台领班打电话转达厉忱的意思。
前台的美女接到电话，有些嫌弃地看了眼跟前的老太太，从备用金里抽了两张红色钞票递给她。
离谢霈兰较近的小姑娘态度则好了很多，接过钱塞到谢霈兰手里，“奶奶。我们厉总可忙了，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您拿了钱先走吧。”
在海城，厉忱的名气很大，老奶奶知道老板的名字也不足为奇。
小姑娘也没往多了想。
谢霈兰刚才已经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厉忱的奶奶，但前台的小姑娘只当她是在胡说。
在厉氏待了一段时间的员工也都知道自家总裁的奶奶早些年便过世了。
眼看自己就要被轰出去，谢霈兰一时也摸不透是不是厉忱故意躲着不想见她。
她将那二百块钱塞给前台领班，“我不是来讨饭的。我有正事儿找你们老板，他要是忙的话，我再等等。”
说着，直接在不远处的候客区坐下来等着。
前台的领班见老太太这么执着，心里也来了气，骂骂咧咧的。
“真是什么人都有。”
“她愿意等就让她等着吧，到了饭点儿她肯定会走的。”
“不把人打发走，待会儿张特助怪罪下来算谁的。”
前台领班准备去赶谢霈兰时，边上的小姑娘拽住她，“万一真是厉总亲戚就麻烦了，还是拍张图确认一下吧。”
“也行。”
张特助收到图片，也怕万一出什么岔子，又去了趟总裁室。
“厉总，就是这位老太太，还在大厅等着呢。”
厉忱接过手机，扫了一眼，整个人像弹簧一样弹起来，大步流星冲出总裁室。
前台的人见厉总亲自过来，喊着奶奶，还搀扶着老太太上楼，一时都心有余悸。
张特助扫了眼前台领班，小声道：“以后把话说清楚，老太太可是总裁夫人的亲奶奶。”
“厉总不是离婚了？”
张特助“嘿嘿”一笑，表情已经不像刚才那么严肃，“就是因为离婚了老婆才香嘛，呵呵。”
“那我怎么听说厉总要跟楚家的千金订婚，真的还是假的？”
小姑娘的话音刚落，目光落在蹦蹦跳跳进来的厉宇聪身上时，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几个人心照不宣闭了嘴。
这时，跟在厉宇聪身后的唐星月也走进来。
一身高定的香奈儿冬季套裙，配上高挑的身材和精致的妆容，很有种名媛千金的气质。
“漂亮姐姐好！”
厉宇聪笑眯眯跟前台小姐姐打着招呼。
“聪聪今天真帅！”
前台小姑娘回应着厉宇聪，又忙不迭跟唐星月打招呼。
唐星月也只是淡淡回应着张特助，“厉总在吗？”
张特助知道厉总正在跟老太太谈话，这还带着个孩子进去明显不合时宜。
但又不好说厉总不在，只好随口扯了个慌，“厉总正在接见一个挺重要的客户。”
唐星月没再多问，直接牵着厉宇聪上了总裁专用的电梯。
张特助也跟着进了电梯。
唐星月解释：“订了下午去M国的机票，聪聪想过来跟你们厉总道个别。”
张特助“哦”了声，暗暗替厉总捏了一把汗。
总裁室内。
厉忱给奶奶倒了杯水，忐忑不安地坐下来。
心想，老太太这是知道他跟姜诗念离婚的事情了。
作为孙女婿没有去参加爷爷的葬礼，任谁都会多想。
“小忱，奶奶已经知道你跟小念离婚的事了。”谢霈兰心平气和地开口，“我没有怪谁的意思，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离婚肯定也是有原因的，能跟奶奶说说吗？”
厉忱还真是被老太太的话给问住了。
估计老人家到现在都不知道厉宇聪的存在，更不知道之前他让姜诗念受的那些委屈。
厉忱沉默着，搜肠刮肚想找一个能让奶奶勉强接受的理由。
谢霈兰以为是他不好意思告孙女的状，小声问：“是不是小念的问题？”
厉忱下意识摇头，“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谢霈兰以为是自己孙女红杏出墙，听到不是这么回事，顿时松了口气。
“小忱，其实爷爷奶奶一直都挺看好你的，我也能看得出来小念很在乎你，如果还有感情，还是复婚的好。”
厉忱听奶奶这么说，心里的弦也松了大半，“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之前我有些地方做的不好，惹小念伤心了。以后我会对她好的，也会给她一些时间重新接受我。
还有爷爷的葬礼我没能去成挺抱歉的，葬礼的前一天我爸心脏病发作进了抢救室，情况挺危险的——”
谢霈兰笑着摇摇头，眼中浮现一抹欣慰，“没关系的，奶奶理解。你爸身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那就好。”谢霈兰道，“小念今天带我去医院体检，我这是半路偷偷跑过来的，怕是这会儿她也该等得着急了，要不你先给小念打个电话说一声？”
“好。”
厉忱嘴上答应着，却很担心姜诗念不肯接她电话。
他起身，准备去外面打。
门刚打开一半，厉宇聪“蹭”地窜进来，“嘿嘿”笑着抱住厉忱的大腿，“吓到你了吧，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