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自己有手。”
姜诗念抽身，拿了衣服准备去洗手间换。
她跟厉忱虽然有过亲密关系，但彼此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从来没有在对方跟前换衣服的习惯。
厉忱的这一举动不是对她的关心，而是赤裸裸的怀疑她背着他跟夏玉宸搞不正当男女关系。
不然，他也不会一上来就把人打得脸上挂彩。
厉忱几步绕到她跟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目光里写满了执拗。
“你身上有哪个地方是我没见过的？我又不会在这里对你做什么，你至于这么避讳我？”
姜诗念被他的态度搞得火大，脸上完全没了刚才拼命维持的冷静。
“厉忱，你有完没完？”
厉忱一把扯过她手里的衣服扔在床上，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双黑眸直直盯住她。
“我倒是好奇，你一个人偷偷跑到夏玉宸的饭店，跟他在包房里独处了将近一个钟头，就只是单纯吃饭？”
“对。”
姜诗念完全没有否认自己跟夏玉宸见面。
她不屑于撒谎的态度让厉忱心里更加不爽。
他捏着她下巴的力度更大了几分。
姜诗念只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拼命从他手里挣扎出来。
眼睛里晶莹的泪光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
“你也知道，我跟夏玉宸从初中开始就认识，我跟他自始至终都是朋友的关系。”
看着厉忱眼中闪过的嘲讽，姜诗念明白自己的解释有多苍白。
其实自从那次酒吧事件后，她就有意无意地在躲着夏玉宸。
如果不是准备和厉忱离婚后离开海城，她今天也不会跟夏玉宸待这么久。
“那你跟夏玉宸女朋友到底怎么回事儿？”厉忱问。
姜诗念微微一怔。
原来韩素妍已经先她一步在厉忱跟前告了状。
她听说过韩素妍是唐星月的闺蜜，厉忱这几天一直守在唐星月那儿，怪不得消息这么灵通。
也不知道这对好闺蜜怎么在厉忱跟前添油加醋污蔑她的，总归厉忱肯定是信了。
唐星月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可见一斑。
思及此，她心里的怒火倒是渐渐平息了。
在一个不相信你的人跟前，就算你说破天，也只是白费口舌。
姜诗念淡淡道：“如果你已经知道了，我没必要再解释。”
“你的意思是承认自己跟夏玉宸的关系？”
姜诗念被他轻易而举的污蔑气得说不出话。
半晌，她冷笑。
“你这么急匆匆赶过来就是为了质问我是不是勾搭了夏玉宸，如果你已经选择相信别人的话，我说什么有用吗？”
“所以我才需要证据。”
厉忱打断她的话。
视线在她身上巡视游走。
姜诗念定定站在那里，感觉自己作为人的尊严被一瞬间撕的粉碎。
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到处都是磕伤的痕迹，然而，这个男人的重点却是想找到她出轨的证据。
姜诗念狠狠瞪他一眼，拿起被他摔在床上的衣服，去了洗手间。
换好衣服出来，厉忱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视线紧紧锁在她身上。
她拎起包，准备离开病房。
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男人大手一把揽住她的肩膀。
几乎是用气音道：“你这样的态度，我怎么相信你？”
姜诗念死命挣扎，想挣脱他的桎梏。
“厉忱，你想要什么证据？你如果不信我，就算我在你面前脱光，你还是会怀疑我。”
“你敢脱我就信你。”
男人不安分的大手落在她肩头，顺着她的肩胛骨往下滑，最后停在她连衣裙的拉链上。
“滚！”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屈辱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
“离婚行吗？就今天，你放过自己，也放过我。”
厉忱定定看着她，许久后，冷嗤一声，似乎是在自嘲。
“一周之后是爷爷的八十大寿，短短几天都等不了？”
“对，一分钟都等不了。”
谁知道在这之前会出什么幺蛾子。
厉忱如果出于报复狠狠折磨他，就算孩子能保得住，也一定会被他发现。
她的肚子已经略显凸起了，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到时候，她可能就真得成了厉家的代孕机器。
“真得这么喜欢夏玉宸？”
厉忱的眸色越来越深，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吞噬。
姜诗念不置可否。
因为说再多都已经无济于事。
“明天上午九点，带上离婚协议书去民政局，如果再违约，我只能麻烦厉总帮我收尸了。”
姜诗念甩下一句话，离开病房。
厉忱没再拦着她。
回别墅后她联系了一个搬家公司，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搬到了刚租的公寓。
下午，厉忱回到别墅时，姜诗念刚好坐上搬家公司的车离开。
虽然她的东西只占了很少一部分，但卧室，洗手间，厨房，好像一下子空了出来，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生活气息。
他从书房的角落里翻出之前藏好的离婚协议书，足足看了有半个钟头，最后带着它离开别墅。
次日，姜诗念在自己的出租屋醒来。
第一天搬过来不好开火做饭，她去楼下的早餐店买了包子豆浆，吃完便给厉忱发语音，提醒他今天的重要日程。
厉忱一直没回复她，电话也打不通。
很快到了约定时间，姜诗念拎着包出门。
这个婚，她今天离定了。
半个小时后，她打车来到厉氏大厦门口。
结婚这么长时间，她极少来公司找过厉忱。
新来的前台不认识姜诗念，问她有没有提前预约。
姜诗念也没绕弯子，“我是厉总的太太，找他有点急事。”
另一个前台美女对她倒是客气有加。
“哎呦，厉太太，真是不巧，厉总刚才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我看见他捧着一束花，应该是去医院接病人出院吧。”
“我知道了。”
姜诗念没有理会前台美女异样的目光，径直朝总裁专用电梯走去。
电梯直通天台。
她站在六十六层顶楼，风呼啸而过，她下意识地抓紧扶手，生怕一个不小心跌下去。
她倒是不怕死，但这么下去，可是一尸三命。
肚子里这一对小天使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她给厉忱打电话。
这次，电话通了。
接电话的是唐星月。
“阿忱，你的电话。”
很快，厉忱沉着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找我有事？”
姜诗念直奔主题。
“今天如果没时间办手续，那总要抽个时间帮我收尸吧。”
厉忱的声音总算起了一丝波澜，“你在哪儿？”
“你办公室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