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延也知道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眼神暗了暗,也怕把她逼得太紧适得其反,于是顺着她的问题解释:“是我外公,他悄悄带了不少人来了C市,我不放心怕他出什么意外才跟过来的。”
苏又灵闻言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殷老爷子居然放着陆家和殷市不管,故意隐瞒行踪来了C市,这么大费周章,为了什么她不得不多想。
也不能完全排除殷老爷子是调查到她和苏红来了C市。
想到殷老爷子先前几次三番的试探,苏又灵再也坐不住,立刻打电话给保镖,通知他们马上把苏红转移到镇上去安置。
为了安抚住苏红,苏又灵只能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有水土不服的反应。
苏红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起疑。
确认保镖带着苏红已经往镇上转移后,苏又灵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殷老爷子长途跋涉赶来C市,不出所料目的地一定是灵水镇,她不确定会不会让殷老爷子查到些什么,必须要亲自回去一趟,确认事态在她的掌控中才行。
苏又灵不清楚殷老爷子现在到哪儿了,也不敢耽搁,和时延说了一声就往村里赶了。
时延一听她要去的是灵水镇,立刻打住了跟上去的想法。
原因无他,他已经查到殷老爷子的目的地正是灵水镇。
这些日子殷老爷子表现出来的种种异样都被他看在眼里,尤其是这次老爷子一改以往对他的挑剔,破天荒将公司的事务交到他手里就借口散心离开了B市。
他怎么可能不起疑?
时延费尽心机才终于入得殷老爷子的眼,自然也没放过对殷家的调查。
他知道老爷子当年有个旧情人和孩子,只不过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情人还有孩子都宛若人间蒸发了。
想到殷老爷子总是以磨练他为由,拒绝让他主导公司的核心业务。
再结合这次殷老爷子秘密前往灵水镇的行动,时延理所当然将两者联系起来,认定是当初老爷子的私生子尚且存活于世。
而老爷子之所以走这一遭,为的就是寻找流落在外的孩子,然后继承殷家的家业。
望着苏又灵坐的车走远,时延眼底的温柔逐渐被不甘和阴鸷取代。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现如今的地位,殷家的家业眼看着他已经唾手可得,怎么可能任由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私生子坐享其成,抢走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只是时延再怎么不甘,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老爷子的手腕他是清楚的,一旦被老爷子发现他偷偷跟了过来,知道了他存的那些心思,那他这些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时延咬了咬牙,逼自己冷静下来。
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才行,如果那个私生子真被找回来了,他也得想办法让老爷子彻底对这个流落在外多年的私生子失望,绝了让他继承家业的心思。
……
苏又灵往村里赶的途中,殷老爷子正好带着一行人赶到。
好巧不巧的是,两个保镖也刚将苏红带走前往镇上。
两拨人就这么惊险地错过了。
殷老爷子踏足灵水镇前,从未想过这个地方会贫瘠落后到这种地步。
他们用来代步的老爷车一下子成了全村争相看热闹的重点,一群村民隔着不远的距离一路跟着,顺带指指点点。
殷老爷子一行人一时间寸步难行,最后只能把车停下来步行。
村民哪里见过这样通身气派的老爷子,尤其他身边跟着的一群保镖,一看也是寻常人招惹不起的。
众人看完热闹就要散开,殷老爷子见状冲旁边的司机吩咐一声,司机立刻小跑着过去,问了一圈,压根没人认识苏念念这个人。
殷老爷子并不死心,眼神沉了沉:“既然这样,你们在前面探路,我们去山上看看,一定要把念念的坟墓给我找出来。”
话落,一群保镖立刻训练有素地开始驱散人群,在前面带路。
殷老爷子一行人正要往山上赶,这时恰好赶到的苏又灵连忙扯着嗓子叫了声人:“殷爷爷。”
殷老爷子诧异地回过头来,见苏又灵已经朝他走了过来,眯了眯眼,看她的眼神隐隐带了几分审视:“苏丫头,你这是什么时候回的灵水镇?”
苏又灵面不改色,淡定地冲他笑笑:“刚回来没多久,您也知道我受伤进院的事,这不是想着回老家修养一阵。”
殷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环视一圈:“这灵水镇的确是个修养身心的好地方,好山好水才能养出你这样机灵的丫头来。”
苏又灵谦虚两句,佯装不知问起他来灵水镇的原因。
殷老爷子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感慨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旧人?她被葬在灵水镇,我呀,人老了就开始念旧,这不就想着过来看看她。”
苏又灵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掐了掐手心,假装思索了会儿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记起来了,这么说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居然能在这儿碰上。”
殷老爷子顺杆子往上爬,“既然你这丫头都说我跟你有缘了,请我去你家里坐坐,应该不过分吧?”
苏又灵心里一咯噔,面上却没显露出丝毫异样,答应得很爽快:“那我在前面给你带路。”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殷老爷子身后跟着的一大堆保镖,一副玩笑的口吻:“殷爷爷你弄这么大的阵仗,我们家那小破院子,恐怕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老头子年纪大了,这不是时延怕我有个什么闪失,非要让我带上这么多人过来嘛,”殷老爷子叹了口气,故作嫌弃道,“年轻人就是喜欢小题大做。”
苏又灵也不拆穿他,附和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殷老爷子时不时关心两句她的身体,俨然是长辈关爱晚辈的架势。
等到了院落,殷老爷子环视一圈,院子虽然小而旧,但是干净整洁,有家的感觉。
他状似不经意问起:“你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