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衍洲最后打了电话给南楚让来接他。
南楚开着敞篷跑车,潇洒的一个丝滑转弯,将车停在了薄衍洲面前。
“哟哟哟,这是谁呀?原来是我们的薄少爷、Devil先生,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看您这样子貌似是被人给踹下车了吧?啧啧,还真是被嫌弃了个彻底呀。”
南楚摘下墨镜,手臂慵懒的搭在方向盘上,斜眼看着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路边的薄衍洲,恶意嘲讽。
“不会说话,就把你那嘴闭上。”薄衍洲冷漠出声。
“这是生气啦?真是个大少爷呀,动不动就生气,也就只有我宽宏大度能够忍受得了你了。”
南楚似乎是被伟大的自己给感动了,一副沉浸在其中的样子。
薄衍洲露出了一抹危险的笑容。
……
被抢了车,还被一脚踹下车的南楚看着已经驶离的跑车,气的将手里拿着的墨镜一把摔进了垃圾桶。
该死的!
不就说了那么几句吗?至于将他直接踹下来吗?真是个小气吧啦的家伙。
最后没有办法,南楚只好又将自己的小弟给摇了过来接他。
薄衍洲开着跑车围绕整个京城飞驰两圈,最后将车停在了海边。
看着那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洋,薄衍洲突然觉得烦躁郁闷的心突然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薄衍洲从车上下来,靠在海边的大石头上,遥遥的看着不远处的海。
静谧的海在夜空下有种说不出的空寂澄澈之美,宛如星空一般明亮,散发着淡蓝色的浅淡光芒。
层层海浪从海平线上滚滚而来,它们打在岸边的礁石上,浪花碎玉似的乱溅开来,那溅起的水花,远远望去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微雨似的纷落在海水里。
薄衍洲伸出手想要触摸海里的月亮。
可是海里的月亮本来就是虚幻的,又怎么可能会被他触摸到?就算是天空中的月亮,那也是遥不可及的,是只可远观而不可近触的,在一些时候,或许强求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水中花,镜中月,全是虚妄,不过是满眼空花,过往云烟,轻轻一触及,便会幻灭,化作一场空。
薄衍洲愣愣的看着海中的月亮,心脏就突然觉得难受了起来。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可能是有什么稳操胜券的……渐渐脱离了掌控吧。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有些惶恐。
“哥哥,哥哥,你怎么在这呀?你也来看海吗?”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薄衍洲下意识看过去,就看见熟悉的人。
正是薄穆夫妻和青青。
刚才朝着薄衍洲喊话的正是青青。
青青看到居然真的是薄衍洲,立刻小跑着跑了过来,软软的扑到他怀里,依偎在他的胸口处,用那毛茸茸的脑袋不停的蹭着,用着可爱的软萌奶音撒娇道∶“哥哥,青青快想死你了,都怪粑粑当时没有把哥哥带回家,要不然青青就可以每天和哥哥在一起了。”
薄衍洲对于自来熟的青青有些无措,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揉了揉她微微有些炸毛的头发。
“你怎么会来这儿?”
“爸爸妈妈带我来散心。”青青乖巧的回答。
薄衍洲了然。
毕竟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上次经历了那样的遭遇,没有留下心理阴影就不错了,适当的带着出来接近大自然,呼吸新鲜空气,反而更有利于心神的平稳和缓和。
还有家人的陪伴,更是摆脱那段可怕记忆最重要的钥匙。
薄穆和谈挽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两人对着他微微含笑颔首致意。
“你好。”
“你们好。”
薄衍洲虽然和两人都见过面,但是基本上都没怎么说过话,尚且处于一种完全陌生的状态。
青青这个小聪明自然是感觉到了自己粑粑麻麻和哥哥之间有些微微的隔阂,立刻从薄衍洲怀里爬起来,像个小炮仗一样冲过去抱住薄穆的腿,然后转过来,用胖嘟嘟的小手指头指了指薄衍洲。
“粑粑,粑粑,你快看,是哥哥呀,我好喜欢哥哥的。”
“嗯嗯,粑粑知道。”
薄穆慈爱的摸了摸青青的头,将抱着他腿的青青抱了起来,让青青坐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拉着妻子谈挽的手走到了薄衍洲面前。
“上次时间有些匆忙,而且时间和时机也不对,薄某还没郑重的答谢过你,还请恕罪……”薄穆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卡,将卡递给薄衍洲,这是一张代表着无限额的黑金卡,“小小谢意,不成敬意,还请小友能够收下,日后必然还会有其他的报答。”
站在薄穆身侧的谈挽也言道∶“孩子,青青是我们的宝贝,你救了她,以后就是我们整个薄家的贵客,日后有任何能够用得着我们的地方,都可以过来找我们,我们必定会倾尽全力相帮。”
“挽挽的话也是我的意思,小友你千万不要客气,将这卡收下,日后有需要我们的,也可以直接联系我。”
说着,薄穆又从口袋里面取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将黑金卡和名片一并递了过去。
“谢谢。”
薄衍洲没有推辞,直接接了过来。
他又不是傻子,免费送上来的午餐,不要白不要,而且这是他应得的。
因为这次的事情,他惹恼了砚哥哥,砚哥哥现在都还在生他的气,如果不收点利息,他都觉得对不起他自己。
薄穆∶“我们准备在这里野餐,不知小友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
薄衍洲顿了一下,本来是要拒绝来着,但是最后却鬼使神差一般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最后,薄穆一家三口人和薄衍洲围坐一圈,吃着烤肉,听着音乐,吹着海风,最后,薄穆还开了一瓶酒,给他和薄衍洲倒上。
两人一起把酒言欢,虽然大部分时间一直是薄穆在说,但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格外的和谐。
钟表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可是门口依旧没有某人回来的影子。
坐在沙发上的时砚面色越来越黑沉,握着杯子的手紧紧的用力着,似乎是下一秒,就要将杯子捏成碎片。
空气里一片低气压,冷的能够冻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