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总今天是怎么了?浑身都弥漫着低气压,简直冻死个人。”
“我也想知道,刚才早会,总经理都差点被骂哭了,我看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害怕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时总一向情绪不外露,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情绪波动这么大。”
“呜呜呜……你们快别说了,我等会还要去总裁办公室送文件做总结,现在已经在腿打颤了。”
众人用怜悯同情的眼神看着那人。
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
那人也是哀莫大于心死,心里默默祈祷自己等会儿能有个全尸,然后手抖着腿也抖着,死死捧着文件,手指骨都用力到泛白了,朝着办公室那边一步三回头走了过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两三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让他走了十几分钟。
怀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那人颤抖着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了一大口浊气,这才动作有些许僵硬地敲响办公室的门。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门,那人就像是在看着鬼门关一样,腿肚子直打颤,额角冷汗冒个不停。
“进。”
门内,传来冰冷的声音。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那人却被冻的哆嗦了一下。
咬牙给自己狠狠打气之后,那人这才努力的撑起腰板打开门走了进去。
看着那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缝当中。
在暗中窥探的众人为他心中点了根蜡。
希望这伙计能够活着出来。
众人刚这样想着。
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突然从外面跑了过来,如风一般掠过,直接就推开办公室的门窜了进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便直接没影子了。
但是仔细一想,能够在时氏这样横行无阻的,也便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时砚时砚,哥,我的哥,你救救我救救我。”
黎珏急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对着坐在办公桌后面闭目养神的时砚,直呼救命。
可以看出来他现在很焦急,玩世不恭的脸上急得冷汗直往下掉。
“怎么?”
时砚睁开疲惫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昨天晚上基本上整夜没睡,他现在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看着这个冒冒然闯进来打扰自己的家伙,是一点耐心也没有。
黎珏没有察觉到时砚的不对劲,因为他现在真的是火烧眉毛了。
“我妈等会马上就会过来,你……”
黎珏话才刚刚说出口。
那就从外面突然被一下子给推开了。
一身穿墨绿色旗袍,一头长发用木制镶红宝石簪子低低挽起,脚踩米色高跟鞋的美艳妇人走了进来。
她细长白嫩的脖颈间坠着白色珍珠项链,耳朵上也戴着同色系的白色珍珠耳饰,手腕上带着一串天青色珠串,珠串的穗子很长,随着她的动作,不时地绕在手腕上,显得她的手腕更加白皙,竟与天青色一样带着难言的清透感。
整个人雍容典雅,华贵不凡。
“黎珏。”
妇人笑着开口,喊了一声黎珏的名字,明明听上去温温柔柔,语调也是舒缓淡然的,但是却吓得黎珏身体一抖,眸子一个瑟缩。
“妈……”
黎珏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整个人瑟缩着,活像一只鹌鹑,怂的不行。
也不对,这分明是从心。
毕竟,他可是尊老爱幼呵护祖国未来花朵的五好青年,为了不影响母上大人的心情,他这个做儿子的,该退让的时候还是非常有必要退让的。
“跟妈妈回去。”
苏倾温和开口。
“……不……”
这个“不”字经历了一波三折才从黎珏嘴里说了出来,可见他究竟经历了怎样剧烈的心理抗争。
“嗯?”
苏倾尾音拉长,语调渐冷。
黎珏几乎是立马投降∶“妈,妈,我这就跟您走!”
苏倾笑,温和可亲∶“这才对嘛。”
随后,苏倾又转过来面对着时砚,温柔着声音道∶“小砚啊,伯母这就走了,有时间的话常来家里玩。”
“黎珏这死小子总给你找麻烦,也难为你不嫌弃他,总是给他收拾烂摊子。”
时砚∶“伯母客气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改天一定来伯母家做客。”
“好。”
“宋承,去送送伯母。”
“是。”
宋承在前,领着苏倾和黎珏离开。
期间,黎珏一步三回头,对着时砚满脸祈求,双手合十做拜托状,一张俊脸满是愁容,看上去颇为搞笑。
时砚垂目,看着桌面上的文件,时不时端起旁边放着的咖啡喝一口,看都没看黎珏一眼。
黎珏∶“……”
黎珏咬牙。
没爱了!
“好儿子,你在回头看什么呀?”
苏起突然转过头来,歪着头,双手抱胸,一双保养的精致无瑕的手相互交叉,掰动着手指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对着黎珏露出格外核善的笑容,淡扫的眉梢和弯起的眼角看上去充满了亲和力。
黎珏看着自家母上大人跃跃欲试的手,咽了咽口水,故作淡定,“没看什么。”
就算是看了那也不能说。
他还暂时没活够。
不想那么早就死。
“哦。”
苏倾转回身,温和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这个死小子,你爸今天下午就会回来,到时候看他怎么收拾你。”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黎珏整个人都被炸蒙了。
卧靠!
他爹回来了!
他那身为变态疯子医学家+宠妻狂魔的爹回来了!!!
看来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他今天必须得死一个!
哭唧唧TAT—
黎珏和苏倾离开,时砚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对着战战兢兢站在旁边,目睹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的李伟道∶“这里暂时没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等会儿宋承会过去和你交涉。”
“是。”
李伟闻言,重重松了口气。
恍惚到同手同脚的离开了办公室。
心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所有人都离开了。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时砚一个人。
时砚缓了缓之后,从椅子上面起来,走进了休息室。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时砚轻轻解开自己衬衫最上面的扣子。
随着扣子被解开,被遮掩在衬衫下面的旖旎风情一瞬间便如奔腾的潮水一般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