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衍洲醒过来,入目便是头顶的白色天花板,空气里隐隐约约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
“小同学,你醒了?先喝点粥。”
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办公的时砚见薄衍洲醒了,放下电脑,从保姆送过来的保温盒里倒了一碗温热的粥递给薄衍洲。
薄衍洲看着时砚和眼前的粥,眸子一愣,微微低下头,轻声道了句,“谢谢。”
“不客气。”
薄衍洲伸手准备接碗,时砚却将手收了回去。
薄衍洲不明所以,死气沉沉、阴郁烦躁的眼里难得有了茫然,看上去呆呆的。
时砚走到病床边,把碗放在旁边的小型铁柜子上,伸手穿过薄衍洲的背部,单臂将薄衍洲环抱了起来。
薄衍洲整个人陷入了时砚怀抱里,时砚突如而来的亲昵举动,让他手足无措,接受无能。
他从来没有与别人这样亲近过。
房间外面。
看诊回来的黎珏透过病房上方的小型玻璃窗,看着病床上抱在一起看上去难舍难分的两人,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时砚也太不是人了吧?
这孩子伤的那么重,他居然还想着那档子事,简直比他还不是人。
强制爱,真会玩……
黎珏啧啧两声,转过头走了,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
让路过看到他的医生和护士看的一头雾水。
病房里。
“你伤的不轻,还是我喂你吧!”
时砚单手搂着薄衍洲,另一只手端过碗。
时砚先用勺子搅拌了一下碗里的清粥, 这才舀了一勺喂到薄衍洲嘴边。
“不用,我自己来。”
薄衍洲想要自己端过碗喝,却被时砚制止。
“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乖,听话,只有乖乖听话病才会好。”时砚出口劝诫,言语里不由得带着几分曾经哄小侄子似的轻柔温和。
“我……”
薄衍洲还想开口说,时砚趁此时机,直接将粥喂了进去。
“咳咳——”
因为时砚动作太快,薄衍洲差点被呛住,低咳了几声。
因为咳嗽,他冷白没有血色的脸庞泛起了薄薄的红晕,深邃的眸子里似被蒙上了一层清浅的水雾,使得他的眼神看上去朦朦胧胧的,平添了几分柔情魅惑,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蹂躏撕扯。
“不好意思啊,小同学。”
见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时砚有些心虚。
薄衍洲摇了摇头,“没事。”
这下,薄衍洲也不挣扎说要自己喝了,乖乖的任由时砚喂他。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薄衍洲的耳朵整个悄悄爬上了樱花色。
很快的,一碗清粥便见了底。
“医生说,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只能先暂时喝一些粥和清淡的食物,这样对你身体好。”时砚解释。
薄衍洲点头。
他对吃的没有要求,只要能吃就可以。
在最狼狈的时候,他曾翻过垃圾桶,吃过残羹剩饭。
对他来说,这碗清粥已经算得上是绝顶美味。
时砚将碗和保温盒放在一起,等会儿宋承过来送资料的时候,会顺路带回别墅。
时砚重新回到沙发上开始工作。
时家公司涉及的产业和领域极为广泛,相对的这就对管理者的要求极高。
一个决策不准确,便有可能导致大幅度亏损。
幸亏穿书之前,时砚就是白手起家的商界新贵,对这些工作适应的很快,要不然铁定会穿帮。
薄衍洲坐在床上缓了缓之后,从床上下来,穿好鞋,走到时砚面前道∶“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帮助,我以后会把钱还给你的。”
时砚眼睛依旧盯着电脑屏幕,闻言,摇了摇头,“不用,我找的医生是我的朋友,而且这家医院是我的,不用钱。”
薄衍洲坚持∶“我会还的。”
时砚挑了挑眉,将腿上的电脑放在茶几上,双腿交叠。
“你可知道我是谁?”
薄衍洲摇头。
“我叫时砚,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过吧?”
时砚?!
薄衍洲眸子一缩。
这个名字在京城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估计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时家家主,京城首富,福布斯排行榜榜首,资产横跨多个领域,分公司遍布全球,占据着华国的半壁江山。
“我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钱,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曾经我应该资助过你。”
原主之所以是薄衍洲的黑月光,就是因为曾经的一场国家负责人倡导的企业慈善拍卖会上,给薄衍洲所在的破落小学校捐了五千万资金,后来原主也时不时的让财政部给那个学校拨一些款。
一次原主去学校视察情况的时候,校长说学校里有个特别苦命的孩子,希望原主能够给予一定的帮助。
原主这个人别的不多就钱多,当时听说之后,便答应资助这个孩子上学。
而那个孩子就是薄衍洲。
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之前薄衍洲和原主并没有见过面。
直到薄衍洲从破落的乡下小城考到了京大,原主作为投资商和京大优秀毕业生,被校长邀请回去做开学演讲,而薄衍洲作为今年的高考状元被安排上台给原主献花,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见到了薄衍洲。
如果原主后来不发疯,他完全可以成为薄衍洲白月光般的存在,不会死的像后面那样惨。
“谢谢您。”
薄衍洲自然一直都记得资助自己的人的名字,只是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两个人会这样遇见。
只是他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苍白的说谢谢。
薄衍洲不诧异并不相识的时砚能够认出自己,以时砚的实力,想要查到关于他的一切,简直是易如反掌。
时砚∶“没事。”
那点钱对原主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我一年拨给你的钱有十万左右,虽然算不上多,但是解决你的温饱问题还是足够的,你的身体怎么会亏空成这样?刚才医生告诉我说,你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过饭了。”
当时看书的时候,他是囫囵吞枣看的,一些细微的剧情实在想不起来,而且这书对薄衍洲成为终极反派boss之前的描述很少。
他这一时半会儿还实在是想不出来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了。
薄衍洲垂着头,深邃幽冷的眸子,氤氲着凉薄寒意和麻木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