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让回到空无一人的家,走到阳台边,给小金鱼喂了吃的,才不慌不忙洗澡、洗漱。
等再出来,她走到阳台边坐下,单手捧起鱼缸。
盯着两条小金鱼,温让低喃道:“怎么这么瘦,不吃饭吗?”
两条小金鱼围着鱼缸,转啊转,似乎是在回应温让的话,把刚才所投喂的吃食都吃了个精光。
“唉。”
温让放下鱼缸回了房间。
过了两天,中午,温让提着从店里打包的吃食来到医院,刚准备进病房,就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声音。
“谢医生,今天你女朋友怎么没有来给你送饭?医院的饭可不好吃。”
谢云凡轻笑道:“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我一个将死之人,哪来的女朋友?快点弄吧。”
护士没再开玩笑,开始给他输液:“谢医生,许医生说了,只要手术,你后面会好的。”
谢云凡不语,冰冷的液体进入身体,眉头微皱,身体颤了颤。
“好了,谢医生,有事按铃。”护士说完拿着盘子走出病房,
当看到病房门口的温让,目光瞥到食盒,她眨了眨眼:“咦,谢医生也开始说谎了吗?这女朋友不是来了吗?”
谢云凡刚喝进去的水,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呛得喷了出来,忙不迭转头看门口。
“温小姐,来给谢医生送午饭吗?”
温让点头:“嗯,许医生说他需要营养。”
“的确,谢医生太瘦了,温小姐,那你们聊,有事按铃。”
温让点头,侧身让她先走。
片刻,温让走进病房,瞥了眼桌上清汤寡水的医院饭食,眸光微联:‘怪不得那么瘦,吃这些,能胖才怪。’
谢云凡:“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午饭,晚清说你太瘦了。”温让说着给他把饭菜摆出来。
谢云凡看着饭菜:“你做的?”
“厨房做的,吃吧。”
温让说完,拿起一边的检测报告一一翻看,看的认真仔细。
谢云凡吃着饭,余光落在温让身上,脑中想到刚才门口护士的话:‘她为什么不否认,阿姨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是想可怜我吗?’
温让注意到谢云凡一直盯着自己不动,微微蹙眉:“你在看什么?”
“啊,没,没什么,这菜很好吃,谢谢。”谢云凡忙低下头吃饭。
温让:“嗯,晚上还有。”
“咳咳,还,还有?”谢云凡抬眼不敢置信。
“不要?”
“要。”谢云凡只是有些惊讶,有些不知所措。
温让放下报告站起身:“嗯,等你出院,这些是要还的,我去找晚清。”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谢云凡望着远去的背影,莫名心口一暖,只是:‘能有出院的一天吗?’
他细嚼慢咽吃着饭。
这边,
温让敲响许晚清的办公室大门。
为了能更好地给谢云凡治疗,许晚清暂时在医院任职,等结束她还要继续开始旅行。
听到敲门声,许晚清不耐烦道:“进进进,又怎么了?”
这段时间,许晚清感觉是她从医这段时间最难熬的时间,跟内分泌失调一样。
天天不是这个病人找她,就是那个病人找她,关键还都是一些小毛病,根本用不到她。
温让推开门:“怎么这么大火气。”
许晚清转过头看到温让,火气降了一半,倒在椅背上:“我以为又是什么装病的来了,你今儿怎么来了?”
转念一想:“来看谢云凡?”
温让:“不是,我身体不舒服。”
“啊哈,你咋了?你坐着,我给你把脉。”许晚清瞬间正色起来。
温让坐在她对面,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按在心口:“我心脏最近总是忍不住剧烈跳动,呼吸急促,头也疼。”
许晚清单手搭在温让脉搏上,听着她的描述:“你最近头疼是什么时候?”
“昨天中午算账的时候。”
许晚清又拿出听诊器放在温让心口听,感受到正常的心跳声,结合她没有问题的脉搏,
许晚清显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你最近店里忙吗?”
温让:“最近有假期,有点忙。”
许晚清摘掉听诊器:“大概是太累了,多休息一下,反正你也不缺钱,要不等谢云凡手术完,
跟我一起去游历四方,做这世间的闲云野鹤?”
温让听到手术,心再次一乱:“谢云凡手术成功,就能好了吗?”
“那不是,还要看后期恢复,他这属于先天性,又拖了这么久,治疗起来很麻烦,
不过手术成功后,他也能多活个二三十年。”
温让点点头:“那挺好。”
“是挺好啊,可我给他诊脉检查的时候,他可是一点都不激动,似乎已经不在乎生死,或者死了,他会更开心吧。
毕竟他本来就不想治疗。”
许晚清随口说着:“哎,我刚才说的,你考虑一下啦。”
温让:“啊,什么?”
“啧,我说,跟我做闲云野鹤去,让让,你怎么好像心不在焉地,想什么呢?”
温让摇摇头:“没什么,闲云野鹤不适合我,我还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噢,行吧。”许晚清也不强求,自己一个人反而更自在,她目光落在手指上的戒指。
“让让,最近新电影看了吗?”
温让想到上次看的电影点点头:“看了,还行,可以看。”
许晚清:“是嘛。”
“晚清,你刚才说谢云凡不想活,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想活?”
温让有点不理解,就因为父母不喜欢吗?
许晚清耸耸肩:“我哪知道,大概是,没有在乎的人了吧,我反正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他能不能熬过去,我不知道了。”
许晚清骨子里的冷漠,除了对亲近人不会展现,外人几乎近不了身。
近了身就容易遍体鳞伤。
对于谢云凡,她也只是出于一个医生的职责罢了。
温让轻噢一声。
许晚清察觉到不对,温让今天问的有点多,她抬眼望向温让,发现她还在走神:“让让,你该不会是,动心了吧?”
温让脑袋上出现一排省略号。
许晚清眼神狐疑:“不然你干嘛问那么多次他?”
温让:“他之前帮过我,所以我问问。”
“就这样?”许晚清不信。
温让:“就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站起身往外走。
许晚清在身后提醒:“让让,多休息,别一个还没好,又来一个。”
温让点头离开。
许晚清手指敲在桌上,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人总要在最后一刻才肯承认呢?”
目光落在一旁手机上的聊天内容,
正是给谢云凡打点滴的护士发来的信息。
温让走到谢云凡病房,通过门缝,看到谢云凡坐在病床上痛苦的样子,
心道:‘真的机会渺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