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闻言解释道:“您离开这两年,闻小姐经常会过来,有时候会来这里看看,久而久之,
夫人就想着,让闻小姐住下,楼下按照她的风格装扮了一下,只不过,装扮好后,闻小姐反而不来了,
上次来,还是在去年,闻小姐生日,夫人和白家一起与之祝贺,她才来这住了一晚。”
江野听完,在看着手里的画。
张伯:“噢,这个是闻小姐醉酒后画好的,丢在桌上没管,我就擅自做主裱了起来,
闻小姐看后也没说什么,还常常看着发呆。”
“她...有没有说过什么?”江野手指摩挲着镜框,眸底泛起丝丝柔光。
张伯想了想:“闻小姐不爱说话,也不会笑,几乎看到这个,就会说一句,
骗子。”
江野自嘲一笑:“她来了睡的哪间房?”
东院房间也很多,
张伯没多想:“你的房间。”
——
江野推开久违的房间,屋内陈设一成不变,就连床单被罩似乎都没换过,还是原来的款式。
他在房间走了一圈,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多了什么,
比如浴室多了根女士牙刷,衣帽间多了两件女士外套,再比如,床头上的皮筋。
那个两年前猜测的答案,在这一刻,好像更加清晰。
江野从口袋里拿出那根四年前他偷来的皮筋,跟床头的皮筋摆在一起。
偷来的皮筋被精心呵护过,跟床头上用过两次的皮筋差不多。
江野盯着不由出神,喃喃道:“浠浠.....我想这次,我可以毫无顾忌地牵起你的手了...”
——
脏乱差的下水道里,到处充斥着恶心的气味,老鼠、蟑螂到处爬。
一些酸水顺着洞口流入地下。
垃圾成山的角落里,宋翔靠在一边,眼睛火辣辣地疼,脸上的伤口让他几近昏厥。
“老板,接下来怎么办?京城各大入口被堵死,我们的人全部被困在京城,
厉家也被抄了,现在司家、沈家都被人控制住,我们孤立无援啊。”
男人的话让宋翔愈发头疼,恶狠狠道:“闭嘴!”
男人闭上嘴,不敢说话。
宋翔侧头用一只眼看向如死鱼的花晞蓝,冷声命令:“把她的血抽干。”
男人一愣:“她还没死呢。”
“哼,一个废物而已,死没死,有什么区别。”
宋翔以为花晞蓝会比闻浠要强,却没想到,闻浠是不要命的强,宁愿让自己亲手给她注射会死的药剂,
也要把自己引出来,换作花晞蓝,恐怕真不行。
闻浠是他最满意的作品,是无可替代,就算给别人用了一样的,就算别人天赋再好,也没有闻浠这股子不要命的劲。
只可惜,她不听话啊。
男人机械地开始抽血,直到抽干,花晞蓝彻底失去生命。
宋翔忍着剧痛站起身:“让所有人全部集合。”
‘这次我要让闻浠跟江野,彻底消失,哪怕送上性命。’
他们把花晞蓝扔下转而顺着下水道离开。
翌日,
闻浠从床上起来,单手拿起床头的手机放在耳边,身上的睡衣领口有些大,露出一侧香肩,不自知。
对面恭敬礼貌的语气开始汇报:“宿主,花晞蓝找到了,但我们找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抽干了血,死了,
宋翔下落不明,根据调查,有一股不明势力朝着西南方向聚拢,我们的人不敢贸然前往。”
闻浠睡眼惺忪的开口,语气略带沉闷:“嗯,盯着,都聚齐了告诉我。”
“好的,宿主,还有一件事,司枫和苏以墨跑了。”
自司家倒台,苏以墨就跟着消失,一直跟在司家身边,
闻浠听此抬起了眼皮,一丝红光闪过:“罚。”
“是。”
闻浠翻身下床,随便拿了根黑色皮筋扎好头发换了衣服走下楼。
柳林等人齐齐望向她,昨日之事,他们还在等解释。
闻浠:“抱歉,没有事先告知。”
他们知道闻浠的用心,也不怪她,只是心疼她,昨日闻浠回来的时候,身上血淋淋的,
想带她去医院,闻浠却说太困,要睡觉。
而且她说许晚清处理过,他们也不好太过强硬。
“浠浠,还疼吗?”柳林柔声询问。
闻浠:“不疼了。”
待闻浠吃完饭,白沐等人才开始询问心里的问题。
“浠浠,你早就知道江野还活着吗?”
“浠浠,你跟江野什么情况?”
闻浠看着她们,淡淡道:“我们....不认识。”
他说的,不认识的。
众人一脸懵。
闻浠再次开口:“白榆和花言澈在医院,花晞蓝死了在殡仪馆,花老幺入狱,但宋翔还没找到,
你们还是不要乱跑,保护好自己。”
众人点点头。
白俊末地开口:“那个,大侄女,你要出去吗?”
“干嘛?”
众人对视一眼。
“江野在外面站了半天了。”
闻浠一言不发站起身,上了楼。
不到一分钟,又走了下来,看向众人:“我去公司。”
说完转身出门。
他们眨眨眼快速跟上,就连腿脚不好的白沐都跑了起来。
闻浠走出大门,一直低着头的江野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狐狸眼微弯:“浠浠,早...”
上好两字还没说完,闻浠就已经越过他大步往外走。
江野出于本能,仗着身高优势,一把将闻浠抱在怀里,害怕机械手弄伤她,只用了一只手。
把她圈在怀来,温暖的胸膛贴在闻浠单薄的后背,他声音恳求,也不管有没有人在看:“我错了,
别不理我,好吗?”
闻浠双手紧握成拳,忍不住颤抖:“放开。”
“不放,这次说什么也不放。”江野摇着头,手上力道加重,其实也没多重。
闻浠不爱穿厚衣服,单薄的衬衫、风衣,盈盈一握的细腰,江野哪敢特别用力。
“再说一次,放开!”闻浠语气没变,重复道。
江野:“浠浠,你打我,骂我,怎样都行,只要别不理我。
我想你了。”
两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每一次都只能靠着那根皮筋睹物思人。
闻浠听此瞳孔一颤,顺势松了拳头,紧绷的身体一软:“江野,我还能信你吗?”
“能,浠浠,这次我一定我不会再放手,再失约,浠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江野的声音卑微到尘埃,他昨晚让江子钰给他讲这两年发生的事情。
闻浠的所作所为江子钰一五一十跟他说了一遍。
比如闻浠如何照顾江家安慰冉粟,如何帮助一蹶不振的江家恢复如初,
江野去世,多少人觉得江家要断子绝孙,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话江家。
都是靠闻浠一点一点清理干净,她原本可以当作没看到,没听到,不管的,可她管了。
他也想过,闻浠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所以帮助江家,也可能是因为江家有她想要的东西,
可江野不管她以什么目的,现在,只要她不讨厌自己,别不理自己,不原谅也行,
自己可以再追一次,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