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几秒，时芝抬手摸向闻浠的眼睛。
闻浠没有躲，任由她打量。
半晌，时芝盯着眼睛呢喃：“像，像，又少了点什么。”
边说边在脑中与小希望的样子重合，片刻摇摇头：“世事无常，世事难料，没想到这一别十几年，变了这么多。”
蓝羽、季洲坐在旁边，互相对视。
季洲挠着头：“外婆，怎么曾经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什么朋友啊！”
“当年你跟你爸爸妈妈在一起，我没人说，后来你到我身边，我也没了想说的意思。”
时芝叹了一口气，诉说起往事：“我跟你花不染，曾经是一个村子的，她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大美人。
我跟她一同长大，一起嫁人，就连怀孕都差不了多少。
原本说好做一辈子的好友，没想到，唉！”
闻浠想了想：“你还记得那个村子叫什么吗？”
时芝在脑中思索：“叫....叫柳村，那里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有一棵柳树，每到初春，柳树冒出嫩芽，我跟小染就喜欢坐在树下晒太阳。
你之前说要回去。”
闻浠点头。
时芝摆摆手：“不用了，你外婆不会在那里，柳村之前遭遇过一场严重的大暴雨，导致山体滑坡，淹没了那里，
柳村现在就是一个废墟，原本住在那里的人，几乎都死了。
我跟小染当初知道的时候还一起回去过，没有人存在，所以你外婆更不会在那里。”
闻浠听完，站起身道谢：“谢谢，我先走了，再见。”
“浠爷，不再玩一会吗？”季洲站起身询问。
闻浠摇摇头，径直离开。
时芝看着闻浠离开的背影，嘴里呢喃：“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像的一双眼睛吗？”
蓝羽：“外婆，闻浠可能只是改了名字，你别多想了。”
时芝：“应该....是吧。”
——
闻浠走在小区里，在手机上搜索关于当年柳村的事情，片刻，浏览器里，大大小小关于柳村的事情，
那一场山体滑坡跟当年龙城差不多，只不过龙城的措施要比柳村好一点，没有造成不可逆的惨状。
照片中，柳村的柳树、房屋被淹没，仔细看还可以看到一些尸骸。
转而看现在对柳村的报道，没有任何组织或者国家，都没有要修复的意思。
他们说，人都死了，修复了也没有意义，现在那里如同垃圾场一般。
闻浠一一撒过，把有用的记录下来，当走出小区大门，抬起头，一抹暗红色身影屹立在远处，低着头似乎在发消息。
江野察觉视线，发消息的手指微顿，抬起头看向来人：“浠浠，吃完饭了，要回去吗？”
闻浠走过去：“我不下来，你就一直等？”
江野淡然一笑，无所谓道：“没有啊，准备给你发消息了。”
怕她不信，还举起手机给她看打了一半的微信。
闻浠扫了一眼，不再言语，坐进车里，一路回到别墅。
江野回身走进另一幢别墅。
闻浠上了楼，打开电脑开始调查柳村，她才不信，一个好好的村子，会沦落为垃圾场。
就算没有原来的居民住，发展起来做农家乐也很赚钱。
键盘被她敲得起飞，十指在键盘上只留下一道残影，数据不停在积累，
没用的，有用的，也许有用的，时芝、花不染的身世和家庭关系，都被闻浠一一翻查出来，就连当初可能存活的人员名单都被她查了出来。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闻浠终于把存活人员的名单列了出来。
除了花不染和时芝，其中还有她们的丈夫和两名在外上学的大学生。
时芝的情况很简单，没什么亲戚，丈夫父母早年去世，自己本身也因为常年劳累去世，葬礼当时被人录了下来，但时间太久需要恢复。
闻浠把它单独放在一边修复。
反观花不染....
闻浠看着年轻的花不染，手指有一搭没一搭轻敲桌面，
花不染丈夫在她生下闻清欢后离奇消失，不知去了哪里，公婆念她生了孩子，对她也是照顾有加。
闻清欢上了小学，两人因为身体不好，因为没有钱，病死在床上，都没有得到救治。
花不染替二老操持葬礼，这些年，她的丈夫也没有出现过。
闻胜.....
闻清欢的父亲，几十年，从未出现。
关于他的照片一张没有，而为何消失，去了哪里，是否还活着，闻浠自己查，没有七八天查不到。
叫闻胜的太多，统计起来，又一一排除，太难。
第一缕晨光照进房间，闻浠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黑域。
那里是全世界资料最全的地方，一个名字一条信息，他就可以给你想要的。
闻浠打开熟悉的网站，在黑域专门接任务的地方，发任务。
【闻胜，男，36岁，柳村人，我要他全部的资料，价格随意。】
任务一发出，闻浠就站起身去了洗手间。
此刻在另一座别墅，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江野，看到桌上手机响个不停，
走过去拿起接通，还未开口，对面焦急的声音立刻传来。
“江哥，江神，江队！出大事了！！”
江野把手机拿远，掏了掏耳朵，沉声道：“我不聋。”
对面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声音有多大，继续道：“江哥，蝶渊宿主亲自找上黑域，开高价买一个人的资料。”
江野不以为意，将手机丢在一边，开始擦头发，语气漫不经心：“哦，她要，给了便是，有钱不赚王八蛋，还用我教？”
对面陷入沉默。
数秒后，幽幽的声音传来：“蝶渊宿主要的，是当年柳村人闻胜，而且是要全部资料，江哥，这也给吗？”
江野擦头发的手一顿，脑中闪过一张褶皱的脸，眉头微微皱起：“她要这个人的资料做什么？”
“不知道啊，她没说，咱也不敢问啊！”
江野：“连给我，其余别管。”
对面说了句好，匆匆把电话挂断。
江野打开电脑，毛巾搭在脑袋上，水珠顺着脖颈流入衣里。
闻胜当年是那批违禁药物的经手者，本想把他保护起来，没想到却忽然消失，国家追查了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
对于闻胜的家人，国家也调查过，其间也会派人去询问，闻胜是否回来过。
都是一无所获，当年闻胜已然三十多岁，这么多年过去，从未出现过，国家渐渐都已经放弃追查。
怎么蝶渊会忽然追查起来，难道知道了那药物，想要借此提升死亡暗蝶的实力？
黑域资料齐全，是因为有天罚做后盾，全世界的资料都在里面，上一任天罚的领导者因为受伤，退役，三年前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