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她的表情,心中不爽,对视一眼后,蜂拥而上。
惨叫声伴随着一道道闷响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
五分钟后,最后一束灯光消失不见。
闻浠漆黑如墨的眼眸,扫了一眼地上十几个躺在血泊的男人,不知道还活着没。
手枪被丢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她连眼神都不曾留一个,转身大步朝巷子深处走去。
一分钟后,
十几个蒙面黑衣人出现,扛起尸体转瞬消失无踪,就连血迹都没有留下,
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闻浠走了几分钟,小腿忽然被人抓住。
低眸一看,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人,他瞳孔很亮,还在奇怪他什么时候在的,自己怎么没察觉。
就听那人,嗓音沙哑,但也不难听:“小妹妹,帮哥哥一个忙,哥哥给你买糖。”
闻浠往后退一步,挣脱开他的手:“什么?”
倒不是想吃糖,单纯想看看他想干嘛。
江野脏兮兮的脸上,露出笑容,牙齿是他唯一干净的地方。
他抬手指了一下摔在旁边的手机:“帮哥哥捡一下,哥哥动不了。”
闻言,闻浠扫了一眼碎成渣的手机,没有动。
此时月亮冒出头,月光洒在巷子里,借着月光,闻浠看到男人身上在流血,
应该是想打电话让人来接他,但手机已经碎成渣,不能用。
刚才太黑,江野没看到,此刻看到碎掉的手机,肉疼不已,
这可是新买的啊。
闻浠瞥到他眼底的疼惜,猜想他应该很穷,
跟自己一样。
随即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他:“碎了,用我的。”
闻浠不喜欢对不熟的人多说话。
江野一顿,顺着手机看清面前的人,才发现,是墓园的女孩。
眼中划过一抹狡黠,没有接手机,反而咳嗽起来,像是随时会断气一般。
闻浠见状打开手电筒,蹲下身查看,眉眼间没有丝毫嫌弃,有的只是淡漠。
江野因为咳嗽,腹部原本止住的鲜血,再次流出。
“糟糕,玩崩了。”
江野心中警铃大作,本想装一下,现在真要死了。
闻浠瞥到他眼底的慌乱,将手机放在一边后,从口袋里拿出小刀,伸手抓住他脏兮兮的大手,
霎时,衬衫被撕裂开,结实的肌肉线条暴露无遗。
闻浠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死不了。”
江野感受到手掌的柔软,都没察觉自己被人扒了。
下一刻,腹部传来刺痛,他下意识攥紧闻浠的小手。
闻浠没有抽回,单手继续操作。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江野唇角被他咬出血,额头青筋暴起,抓着闻浠的手一直没放开过。
闻浠对此倒是多看了他两眼,心想:“小乞丐,还挺能忍。”
坏掉的肉被她挖干净,倒上药粉后,拿出自己的白色手帕按在上面。
鲜血很快被止住。
江野感觉到疼痛减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亮晶晶瞳孔望着她。
闻浠动了动自己的手,示意他放开。
江野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
闻浠站起身甩了甩被抓疼的手说:“别碰水,忌烟忌酒。”
说完不再停留大步离开。
人影很快消失无踪。
江野手掌还能感受到小姑娘的余温,低眸看到胸口的手机,
是刚才她留下的,他伸手滑动,没有密码。
按下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不到五分钟,巷子里,几十名穿着统一的男人齐齐站着,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周默将江野扶起,声音透着疲惫:“江哥,这次我们可亏大了,让那些杂碎跑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
似又想到什么,继续道:“两拨人也真是舍得。”
江野捂着腹部,没有流血却疼得刺骨,听到他的好,眉头微蹙,嗓音沙哑:“两拨??”
周默一愣:“对啊,你进来后没多久,又进来一拨,不过我怎么没看到尸体啊!”
这才想起来,进来时除了被江野丢在垃圾桶的尸体,就没有其他的了。
江野眉头皱得更紧,想到之前的女孩,难道她是故意出现在自己面前,为的就是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想到这里,江野朝周默命令:“最近任务取消,我们休整一段时间。”
说完带着其余人离开。
周默站在原地一脸蒙逼,怎么好端端又休息?
翌日,闻浠中午才下楼吃饭,餐厅里只有苏以墨,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闻浠自顾自坐在椅子上吃饭,动作随意不失优雅,没有因为初来乍到而胆怯生畏。
忽然苏以墨咬着筷子望向对面的闻浠,语气不善带着几分自以为是:“哎!你在龙城应该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吧?”
苏家午餐不算奢华,但鸡鸭鱼肉都十分精致可口。
闻浠抬眸扫了一眼对面的人,没有搭理他的口舌之快,继续吃饭,
苏以墨看着她认真吃饭的样子,眼神鄙夷继续道:“也是,龙城,一个除了名字就什么也没有的城市,到处都是山路啊泥路,
我听说你从小跟着外婆长大,住在茅草屋里,是不是天天都吃不饱穿不暖,看你这么瘦,小时候是不是每天在山上挖野菜吃?”
苏以墨眼中鄙夷转为嘲讽,伸出筷子给她夹了一个美味多汁的鸡翅,放在她碗里,
洋洋自得道:“来,多吃点,毕竟是山鸡,就算搭配昂贵的食材,也只是一只山鸡,不值钱的。”
闻浠看着碗里的菜。
下一秒,劈里哐啷一声巨响!
餐桌被掀翻。
汤汁饭菜全部扣在苏以墨身上。
“不想吃?那就别吃了。”
闻浠说完,不看他错愕震惊,愤怒的表情,拿着帽子朝别墅外走去,
背影潇洒肆意。
苏以墨反应过来,站起身冲着门口大喊:“神经病吧!一个土鸡,以为插上鸡毛就是凤凰,
还敢掀桌子,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
听到动静从二楼出来的苏佑铭,看到餐厅里的浪迹捂着额头:“你又干什么了?”
苏以墨看着身上的饭菜,听到自己父亲的话,抬头望向他,语气亢奋:“爸,你觉得我敢对她做什么!”
苏佑铭眉头一拧,自己这个儿子虽然顽皮,但还不至于没有分寸,但闻浠也不像会无理取闹的。
想到这里,顿感头疼。
原本在弹钢琴的苏以安被声音打扰,从琴房走了出来,看到地上的浪迹蹙眉道:“你在干什么?”
苏以墨回头语气依旧愤怒:“还不是那个乡下来的,我让她多吃点,竟然掀桌子。”
苏以安了解自己的弟弟,听到他的话,眉头微皱:“你只是让她多吃点?你看我信吗?”
苏以墨闻言双眼错愕:“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可是你亲弟弟。”
“呵,你什么样我不知道。”说着苏以安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爸,我出去练琴,晚饭不用等我。”
说完没有停留转身离开。
苏佑铭看着一双儿女,心中止不住叹息,片刻看向苏以墨:“还不去换衣服,下次离她远点。”
苏以墨被这么一吼,嚣张气焰消失,哦了一声朝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