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离开,时音看着那群人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终于没控制住踉跄的瘫在了地上。
她自认为自己的胆子并不是很小,刚刚偷偷拨打报警电话的时候也并没有那么惊惧,冷静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接线员。
可是刚刚那个白衣男子附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真的让她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音音,你怎么了?”
傅知耀醒来就没看见人,家里时奶奶出去打牌没有回来,时音也不见了,他便出来找。
却不想便看见她坐在路边,神情惊慌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傅知耀心中一紧,匆忙跑了过去,看着她脸色煞白心疼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时音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出来跑步不小心崴到脚了,不过不是很严重。”
傅知耀看着她的两个脚踝,并没有肿起来的样子,但还是不放心,直接将她背了起来。
“音音,我记得村委会院子里有一个诊所吧?我带你去看看。”
“不用!”时音立即阻止,“我没什么大事儿,我们回家吧。”
傅知耀这次没有听她的,“不行!总得看过才能放心,你也不想让时奶奶担心吧?”
时音拗不过他,只得老老实实的趴在他的背上,心中希望那些警察能够抓到刚刚那伙人。
瞧着跟黑社会一样,村子里怎么会来这样的人?
二人来到村委会的院子里,时音正巧看见四五个警察正在和刚刚那个白衣男子说话。
时音心中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没有让这些人跑掉。
沈肆言嘴角始终挂着那么一抹温和的笑容,从时音进来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只是扫了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和面前的警察说着话。
沈肆言:“王所长,既然出了这种事儿还是好好地问一问吧。要不你把刚刚报警的人叫过来,事情说开了也是好的。”
王所长立即客气道,“好好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让身后的人给刚刚那个报警人员打电话,下一秒,不远处时音的手机铃声响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时音有些尴尬。
傅知耀,“音音,怎么不接电话?”
时音倒也没多加在意,如今警察都在这儿了,那个疯子还能做什么不成?
王所长也没有想到竟然是时音报的警,小的时候她爸爸帮助村里发展,他和她爸爸更是老同学好朋友。
“音音啊,原来是你报的警啊!”
时音让傅知耀将她放下来,无视那沈肆言的视线,笑着道,“王伯伯。”
她没多说什么,似乎也是在等着王所长接下来的话,小心谨慎。
王所长笑着应了一声,“音音啊,这次是你误会了,可能是你们年轻人工作太忙看错了。这沈总啊是县里拉来的投资商,是来投资我们这儿的。咱们这儿啊,过不了多久就要变成度假村了!”
“这沈总最近来咱们这儿考察,怎么可能会殴打别人呢?你不会是看他带的保镖太多吓到了吧?”
王所长笑了几声,对着沈肆言开玩笑道,“小姑娘胆子有点小,沈总别介意啊。不过音音这孩子很出色的,也不是故意的,沈总多担待。”
时音眸中有些错愕,看向沈肆言的视线满是难以置信。
“不可能!”时音坚定道,“那个受伤的人还在河边呢,我是亲眼看见的!”
王所长后面的一个人开口道,“小妹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我刚刚去了河边,河边什么都没有,甚至一丁点血迹都没有。年轻人压力大能理解,但是咱们得讲证据啊。”
时音哑然,她不是容易被左右思想的人,刚刚所经历的所看见的她清清楚楚记得的,不可能是幻觉。
若非不是幻觉,那便只能是眼前的人势力太大手眼通天,派出所的人根本不敢招惹。
沈肆言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瞧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真是有意思。
“音音,到底怎么了?”
傅知耀问。
时音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
即便如今那个被打的人已经被弄走了,地上的血迹即便都清干净了,可也总是会有很明显的新土覆盖。
可王所长以及他身后的人都如此笃定不是这个男人做的,她再怎么说也是惘然。
投资商嘛,谁愿意去得罪这样的人?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了。
她人微言轻的,自然不会去硬碰硬。村子里不安全,她将奶奶接走就是了。
王所长笑道,“没事儿,音音最近定然是工作压力大吧。晚上我约了沈总一起吃饭,音音和你这位朋友也一起来吧。”
沈肆言手上一颗一颗的捻着佛珠,肆意无忌的视线落在时音的脸上,似乎很享受她此刻吃瘪的样子。
“不知怎么称呼?”
王所长立即介绍道,“瞧瞧我,这还没有介绍呢。音音啊,这位我刚刚介绍过了,是来咱们这里投资的沈总。沈总,这是村子里之前的大善人时景的女儿,时音。”
“原来是时小姐,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不打不相识,咱们这也算是认识了。当然,时小姐的朋友也一起。”
傅知耀看着男人伸出来的手握了一下,虽然这个男的长的像是狐狸精一样,但偏生笑容温和,倒是让人觉得挺有好感的。
“傅知耀。”
“沈肆言。”
二人算是打了个招呼。
时音婉拒,“抱歉,我已经吃过晚饭了。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你们了。”
傅知耀微微颔首,须臾毫不在意别人的视线,将时音打横抱了起来,“音音脚受伤了。”
众人这才收回异样的视线,督促他们赶紧去找大夫看看。
沈肆言在傅知耀没注意擦肩而过的时候,指尖划过时音垂下来的手背上。
时音猝不及防的身子僵了一下,回首看着沈肆言满面笑容的看着自己,越看越觉的他的笑容阴冷的很。
像是荒原之上的孱弱无害的动物被猛兽盯上了一般,让人后背发寒。
她收回视线,看了看自己的手背。
一道浅白色的划痕。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