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家王妃的顾虑,宁儿她们几人也能了解,于是这会儿就答应了这种方式,命人去将稳婆接过来,但只允许她在门外守着。
安雪棠其实是不慌的,虽说医者不自医,但对于自己的身体,安雪棠现在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她只要稳住心态,就等着宫口全开即可,只是这个过程,还真的是...痛不欲生。
她一个被刀剑所伤都不会喊疼的人,现在腹部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痛感还真的让她没办法忽视。
这还没等到生的时候呢,要是等宫口全开,她真的不敢相信到时候会痛到什么地步。
......
而同在一个院子的凤鸣房间,寻落和云四等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就生怕万一不幸有个好歹,他们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王妃脱离危险。
云四这会儿更是在凤鸣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整个人慌的不行,一会儿想着要给远在幽兰城的墨云景写信,一会儿想着要不要把先前就已经训练好的嬷嬷们带进府,毕竟小主子们出生后也得有人照料。
明明脑海里有不少事情是需要做的,可是一件一件的,都好像在同一时间浮现,让他整个人乱得很,一下就忘了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自他们王妃被宁儿抱进手术室后,云四将外面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就进了这个房间,在寻落跟前走来走去已经足足有一刻钟。
他也不嫌累。
见他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寻落终于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阻止:
“停停停,求你了行不行?你别继续这般晃来晃去的,你这样让我这心更加忐忑。”
云四瞬间就冲到他面前,一脸不解,“不是,寻落你...你们就一点也不担心吗?心里就没有那种莫名的恐惧感?”
“......”
听他问这种无语的问题,他都想直接给他个白眼,不过这会儿还是极其好脾气的说道: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怎么可能不担心?要知道光跟你们王府有关系,那些个生孩子,已经有多少个是难产死的了?怎么可能不担心?”
此话一说完,寻落被云四瞪了一眼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还不需要云四对自己做什么,他就已经迅速的抬起手给自己打了一巴掌,“呸呸,我最该死,让我胡说八道。”
王妃马上就要生了,他当然不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不过他这么一说后,云四也懂了他们寻棠谷的人与他一样,一直以来都是害怕的。
其实寻落说的也没什么问题,跟他们王府有关的女子,就如他们王爷的生母,不就是因为难产而去世的吗?
还有世子墨君奕的生母,也是在生世子时难产,最后顺利产下世子后,救也救不回来。
除了这两人,其实还有个更近的例子,那前几日才生产的福儿。
要不是那日有他们王妃和宁儿等人出手,福儿和她腹中的孩子怎么可能平安度过。
正是因为了解到了女子产子这个过程有多不容易,他们现在才不能平常心对待今夜这个场面,生怕他们王妃也会发生意外。
云四叹息一声,“那...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总感觉什么也帮不上忙。”
他在心里不止一次的希望,这个时候他们王爷在府中多好。
只可惜,这也只是他想想罢了。
战事当前,他们王爷哪能兼顾国和家。
寻落茫然的摇头,他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自是也不可能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面一下寂静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四又神神叨叨的问道,“怎么那边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前几日福儿生产你也是能听见的吧?痛的那叫一个惨。”
所以他有点想不通,王妃已经进那屋子这么久了,怎的还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王妃与寻常女子不一样,在这种时候一点也不疼?
寻落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还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他一个大男人,要是懂生孩子那种事就怪了。
两人皆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彼此,真希望有个人能出现为两人解疑。
不过见云四一直跟他在屋里待着,寻落还是忍不住问道,“府里没别的事了?我一个人守着我们谷主即可,你做你的事情。”
“今夜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那也得往后推一推啊,这么危险的时刻,我不在这里守着怎么行?”
何止是他在这守着,一听到他们王妃要发动了,他当即就把府中的大部分云家军调到景棠苑外头守着。
今夜的景棠苑有云家军和寻棠谷的兄弟们守着,可以说成是个铜墙铁壁,不管是想要进来还是离开,都不容易。
他帮不上产房里的事情,但这外头,他一定会严防死守,必须确保外头的安全。
寻落一想也是,今夜不管出什么事情,也比不过这里。
他们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不能让景棠苑出什么问题。
......
只是云四并不知道的是,他这么一调动府里的人手,守在福儿那个院子的人也被调走了大半。
他调动人手时竟然忘了刻意嘱咐守在双双房间门口的人不能离开,于是就导致那本应该盯着双双的两个云家军也一并去了景棠苑。
人才刚走没多久,双双就发现了,她一开始以为这帮人是故意离开,想试探她会不会有什么动静。
可是过了约莫一刻钟,她便发现不仅是守在她门口的两人离开,就连守着福儿门口的几人也不见踪影。
而且守在她们这个院子的人明显少了一半以上,她站在窗边,下意识往安雪棠所住的院子方向看过去,沉吟片刻才敢确定,恐怕是安雪棠要生了。
如果是这样...那今夜,无疑是她的一个好机会。
想到这,她微微眯起眼,看了眼守在外头的那几人,随即缓缓将窗关上。
她走到衣柜旁,从最里头的角落翻出一个小瓷瓶,嘴角下意识勾起一抹极其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