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日早晨皇上太后才都给钟粹宫送了赏赐,特意吩咐陵容也不必参加年宴了,雪天路滑,谨慎些好。
陵容上午还觉得一切如常,下午立刻就发动了,一阵疼得叫她发懵,忙吩咐映梅去报给皇上太后。
“年宴里大家都脱不开身,叫皇上太后放心,不必担忧我,皇后娘娘头风还没好,万不敢麻烦她折腾,记住了?”
映梅忙应了,急急地去报,她是个稳重的,陵容也就放心。
稳婆都是早就预备好了的,产房也收拾好了,太医院里大部分太医都回家过年了,映雪请值班的太医来坐镇,桃夭和映月守在陵容跟前,一步也不敢动。
陵容一笑,“还早着呢,你们看着比本宫还紧张。”
端了鸡汤给陵容用了些,免得她没了力气,才进产房,就听外面有声响。
映月看了回来说,“皇上和太后跟前的苏公公和竹息姑姑都来了,华贵妃亲自来了,叫娘娘安心生产,等年宴一完,就立刻过来的。”
阵痛嘛,一阵一阵的,疼过一阵陵容又好了些,隔着屋子向华贵妃道谢。
年世兰在外殿坐着,“你好好生你的孩子,本宫在这儿就什么牛鬼蛇神也别想伸手。”
一阵又一阵的疼,直熬到了晚上,宫口才大开。
听见外头报皇上来了,陵容已经没心思想了,她疼得厉害。
一个稳婆靠近她,她突然抓紧了桃夭的手,桃夭以为她是疼了,俯下身,“娘娘怎么了。”
陵容紧盯着那个稳婆,“把她带下去……”
见她力气不支,桃夭也不问,听了就直接叉了那稳婆出去了。
往外头一丢,大家也都明白这是有问题,不必桃夭说什么,她放心不下陵容,又进了产房。
玄凌此刻本就心焦得很,还不待那稳婆说话,狠狠地一脚踢上去,让她险些呕血。
华贵妃对周宁海嘱咐道,“她身上有什么,去查。”
周宁海是做惯了这事的,很快就搜出了那稳婆的身上藏着药包。
太医极有眼力见,忙去验了,这一验,他吓出一头冷汗,“回皇上,华贵妃,这是,这是鹤顶红啊!”
众人都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是想对孩子做手脚,却没想到这是准备要了陵容的命!
玄凌怒气冲天,狠狠地踩在那稳婆的身上,“谁叫你害的宓妃?”
这是要封陵容为妃了,但是此刻众人也没有这个心思。
那稳婆只剩了一口气,突然看向年世兰,“华贵妃!华贵妃!老奴是替您做事,您不能不管老奴啊!”
年世兰怒道,“谁给你的胆子攀咬本宫?”
周宁海盯着那奴才呢,叫她嘴唇一紧,像是要咬舌自尽,忙用拂尘翘了她的嘴,拿布堵上。
玄凌还要再问,里面陵容却守不住了惨叫一声,众人忙转了目光。
“容儿,容儿你没事吧?朕在这儿呢,别怕?”
陵容已经没力气回他了,她嘴里咬着布团,手紧紧攥着桃夭,桃夭的手都被她掐出了血印,也没心思管,一心顾着她。
虽然出了这样的事,但其余的稳婆也不是不经事的,都还稳得住。
“娘娘深呼吸,再使把劲,小主子快出来了。”
陵容只觉得钻心的疼,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着稳婆的话使劲。
“哇!”一声婴儿的哭声响起。
“出来了!出来了!是位小公主。”
“恭喜皇上,宓妃娘娘生了个小公主,母女均安!”宫人机灵的紧,记着皇上刚才的话,直接改了称呼。
稳婆将小公主清洗干净裹好了抱出来,华贵妃还想着皇上会不会有两分失望,毕竟只是公主,但一看玄凌又惊又喜,想抱一抱又怕自己不会抱,竟像个毛头小子了。
华贵妃静静地看着那一个小小的襁褓,眼中微有些湿润了,这是她一生都不能得到的东西。
玄凌忙提了声音,“容儿,你可还好?”
陵容还醒着,但是耗尽了力气,声音虚弱,“皇上,臣妾安好,华贵妃不会害臣妾,请皇上明查。”
玄凌道,“听你的。”
才说了话,陵容就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了,玄凌见里面没了动静,忙问道,“怎么回事?”
“皇上放心,娘娘只是脱力了,睡一觉便好。”
华贵妃起身行礼,“这奴才想害宓妃,还想诬陷臣妾,皇上是打算如何处理。”
玄凌也冷了下来,“带到乾清宫去。”
他还不忘嘱咐桃夭等人,“照顾好宓妃娘娘。”
华贵妃自然也是跟着皇上去了,她心里也不慌,这事情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她掌着宫权,只要玄凌肯信,她不怕查不出来。
如今陵容说了这一句,玄凌原有的几分怀疑也散了,她就更气定神闲了。
陵容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午时了,钟粹宫喜意洋洋,一见她醒了就道喜,“恭喜宓妃娘娘,贺喜宓妃娘娘!”
陵容问道,“皇上宣了旨了?”
桃夭回道,“今日早晨就来宣旨了,等娘娘出了月子再行册封礼的。各宫都送了贺礼来了,楚常在还在殿外给娘娘请了安,只是说不打扰娘娘,便回去了。”
陵容笑道,“小公主呢?”
宫人就忙将小公主抱上来了,她睡得香甜,看着就是个健康的孩子。
“皇上说了,公主的名字娘娘若是乐意便由您自己取了,若是想让他取也只说一声,他忙完了政事便立刻来看您。”
陵容轻轻碰了碰小公主的脸,又软又嫩。
玄凌来得时候便看见陵容翻着一本诗书,眉头微皱,很是苦恼的样子。
他放轻了步子上前,将陵容手上的书拿了,“才生产完,怎么急着看书,不累吗?”
陵容微微一笑,拉着他坐下,“想给公主取个名字,看了半天,总觉得差点意思。”
玄凌一琢磨,“孩子在除夕出生,不如叫满禧如何?愿我们的孩子未来幸福,吉祥。”
陵容眼睛微微一亮,“很好,臣妾喜欢。”
“那稳婆怎么回事?”
玄凌面色一沉,“华贵妃还在查,容儿放心,朕定然给你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