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受了罪,皇上自然急吼吼地要去看她,好一阵安抚,流水一般的首饰和药品进了翊坤宫。
沈眉庄和甄嬛在御花园的小亭子里坐着,就看见一批批的宫人端着东西往华妃宫里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华妃生了呢。”
甄嬛已经不见当初的淡然,说话很不好听,沈眉庄急得捂住她的嘴,见四周没有人才松一口气。
“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的,是能说的吗?”眉庄道,“你如今时常与她为难,明面上得罪华妃,只怕日后麻烦还不小!”
甄嬛:“我从前不曾得罪她,她都想要我的命,出一口恶气,总好过让我自己活活憋死。”
沈眉庄叹一口气,“她这样恶毒的心思,可惜我们没有证据,奈何不得她。”
“等着吧,”甄嬛冷声道,“总有她落魄的一日。”
“你心里有气,但在宫中还是要谨言慎行,保全自身才是紧要的。”
“我知道的,姐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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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舒舒服服地躺在软榻上,心里琢磨着桃夭还没回宫,宝鹊一个人在殿内伺候也忙不过来,外面的几个小宫女年纪太小,该找几个劳动力才行。
宝鹊在旁边侍候着,面前忧心忡忡。
陵容以为她是被宝娟的事儿吓着了,开口安慰道,“宝娟心术不正,走了是好事,你踏踏实实做事,本小主也不会薄待你。”
宝鹊叹一口气,“奴婢当然知道小主是好人,可是小主撞了华妃娘娘,皇上今日去看了华妃娘娘,不会对您有意见吧。”
华妃应该不是喜欢背后告状的人,她一般有仇当面就报了。
陵容:“若真因为这点事儿皇上就对我有了意见,那我这几个月才是白干了,你就不必担心了,本小主饿了,你去看看御膳房送晚膳来没有。”
“是。”宝鹊才一转身,就对上了隔着帘子偷听的玄凌,“奴婢参见皇上。”
玄凌笑着走了进来,对宝鹊摆一摆手,宝鹊会意地退了出去,担忧地看了看陵容,却见陵容眯着眼睛,很高兴的样子。
苏培盛正在门外等着了,叫宝鹊出来,也是毫不奇怪,贴心地给她让了让位置,“姑娘站这儿,往常桃夭姑娘也是站这儿的。”
宝鹊蒙蒙的,怎么大家都习以为常的样子。
“怎么叫这几个月白干了。”
陵容知道他听见了,也没什么顾忌,“您就说嫔妾这几个月努不努力吧。”
“何况您还不了解嫔妾吗,嫔妾再规矩不过一个人了,怎么会故意去撞华妃娘娘呢,对嫔妾又没有好处。”
玄凌把她的脚往里推推,在软榻上坐下,“努力归努力,规矩?朕倒是没看出来。”
陵容轻轻蹭了蹭他的大腿,“一会儿这软榻塌了怎么办。”
玄凌眼底神色一暗,抬手将陵容打横抱起,惹得她惊呼一声。
陵容被他放到床上,还红着脸不肯放手,“皇上今日别留在嫔妾这儿了呗。”
她打着商量。
玄凌有些疑惑,“朕记得你这个月已经来过月信了。”
“不是这个!”陵容道,“皇上心里尽想些坏事,只是您今日若留在嫔妾这儿了,华妃原本不恨嫔妾,也会怨上的。您……心疼心疼嫔妾。”
玄凌感觉奇奇怪怪的,倒也不至于生气,只是觉得新鲜,“怕华妃生气,倒是不怕朕生气了?”
陵容拍他马屁,“您是天子嘛,怎么会同嫔妾计较,再说嫔妾地位卑微的,真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您不心疼?”
玄凌失笑,“朕说不过你,那朕改日再来看你。”
其实若留下,他今日也不会做什么,昨日也是陵容侍寝,每每和陵容胡闹一夜,他总会多歇息一日,毕竟他也是肉体凡胎。只是在外人眼里就不是这样了,陵容害怕,同他撒一撒娇,他也乐意纵容她。
他才走了几步,又听见后面陵容轻轻唤了他一声,
他心下一软,正欲安抚几句,却听见她说,“嫔妾这儿伺候的人缺了,您跟苏公公说说,让他给嫔妾安排两个靠谱的呗。”
玄凌冷笑,“你自己同苏培盛说去吧!”
什么牛脾气,陵容心里想。
不过第二日,苏公公还是带了两个宫女来。
“皇上亲自选的,您尽管放心用。”
苏培盛悄悄给她透底。
陵容笑眯眯地谢过苏公公,照例给了他一个荷包。
又拿出一根腰带来,黑底金丝,绣着龙纹,针线细腻,绣着小字“容”,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也知道是给谁的。
苏公公也乐呵呵得收了,心道皇上见了这心里还不知多得意。
送走了苏公公,她和善地问新来的两位宫女,“各自叫什么,原先是做什么的。”
“奴婢冬梅,原先是在太嫔身边梳头的。”
“奴婢如意,原先是乾清宫的奉茶宫女。”
冬梅看着沉稳些,身量略长,说话不疾不徐。
如意看着稚嫩些,圆脸,眼神清亮,也不错。
陵容道,“你们既然都来了我宫里,不如我将你们连同宝鹊的名字都改一改,也好统一些,如何?”
“奴婢都听小主的。”
陵容略一琢磨,“宝鹊改名叫映雪,冬梅叫映梅,如意叫映月。”
“我从宫外带过来的贴身侍女叫桃夭,如今她不在,等她回来了,叫映雪引你们熟悉熟悉。我只是个贵人,按例除了桃夭外,身边只能有两个一等宫女,就由映雪和映梅先担着,映月虽然领二等宫女的分例,余下的我也私下给你补上。”
映月在乾清宫也只是二等宫女,无端地多了些银子,哪里有不满意的道理,三人忙都行礼,心悦诚服道,“奴婢多谢小主恩德,一定好好伺候小主。”
舒服的日子过了几日,到了小年,宫里摆了晚宴,皇后叫人来通知了陵容。
华妃本就没有说让陵容反省几日,皇后这意思就是让她出来走动了。
陵容心里也满意,桃夭刚好也从宫外回来了,店铺找了靠谱的人看着,也有桃夭的父母关照,一切都好,皇后当初又说了小年之后不必再去请安了,想着定然能舒舒服服过个年。
晚宴上,菜都还没上完,就听见身旁富察贵人呕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