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啊!
任浔就快要沉沦,祂就要得手的时候,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你到底是谁!”
“我?你不认识我?你可是宇宙的观测者,大名鼎鼎的混沌呐,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
季念予只有在面对任浔的时候才会显露出女人的温柔,除此之外,冷若冰霜都算是常态,至于祂,季念予恨不得将祂挫骨扬灰。
“难道你也是跟我一样都是冲着任浔的本源来的?”
“蠢货,亏你活了这么久,你这老不死的光长年纪不长见识,怪不得一直被任浔耍得团团转。”
本源……
本源!
“你就是……”
“我就是任浔,任浔也是我。我是任浔的超脱,是他仙人的一面。他本可以成为真正的仙人,最终却是因为你,他才沦落到不人不仙的样子。”
“哼,我怎么说他都被我啃噬得只剩下了个残魂,却依然没能汲取到本源,原来他早就将本源挖出,甚至还产生了灵智,真是不可思议啊!”
季念予本不该出现,任浔本该成为完整的仙神,可他却将本属于自己的超脱剥离。
她清楚任浔为什么这么做,他只想做个普通人,从来如此。像一个平凡的人一般活着是他卑微的梦想,他从不会去期待什么,爱与恨于他而言都是奢望,残缺的情感让他渴望爱与被爱,所以季念予才会出现。
可以说季念予是任浔所幻想出来的,也可以说她就是任浔。当任浔出生之时,在本源的加持之下他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寻常。
是啊,一个怪胎,有谁家孩子一出生就是皮包骨头重量只有不到两斤呢?
一个丑陋的新生儿。
“明年我们再生一个吧。”
“嗯。”
当任浔看见父母失落的眼神之时,他才知道,本源赋予了他远超常人的天赋,也会带来苦难。
至少……
至少让他看见父母的笑容吧,每次父母看见自己都是愁眉苦脸的。
任浔想些,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因为丹田处的本源吗?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本源,所以父母才对自己不满意的!于是他便亲手将其挖了出来,并将其扔在了潜意识的深处。
抛弃了本源的任浔并没有像他设想的那样讨回父母的欢心,不过他都忘了,直到7岁那年他才开始记事,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祂出现了。
没了本源,任浔的体质自小便很差,体弱多病,直到成年身高也不足一米七。
“本源啊,这片宇宙唯一成仙的契机,谁得之便可纵横寰宇,任浔这小子竟然自掘坟墓真是愚不可及!不过,既然本源有了灵智,那我便尊称阁下为一声道友,以后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任浔死了,他的本源也自由了,有了灵智的她实力深不可测,混沌可不想冒险,活了这么久,祂早就变得畏首畏尾根本不敢和季念予正面交锋。
“哼,想逃?”
季念予手握刻刀朝着祂逃窜的方向虚空划了几刀,不过只割下来几滩黑色黏液,应该只是祂的一小部分血肉,并没有伤其根本。
“这些也够了,剩下的就让任浔去解决吧。”
她来到任浔的尸体旁,抚摸着他苍白枯槁的脸颊,泪水不由自主地从她含情的杏眼流出。
“浔,做个好梦,在梦里你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在梦里会有很多人爱你,在梦里你会和我度过一段美妙的时光,我们没有白头却可以偕老。浔,我爱你,从我诞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浔,我本就属于你,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只见季念予化作一个金光四溢的婴孩,仔细辨认可以看出和任浔样貌有几分相似不过身体特征是女孩。
她进入任浔的丹田处,开始滋养干涸许久的丹田,最后崩散化为点点星河融入任浔身体各处的血肉之中。
此时的任浔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仿佛一直在下坠,失重感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只能像片枯叶一般随风而落。
终于脚落在了实地,他依然睁不开眼睛。
红色,满目血一般的颜色。接着,天地倒转,万物被胡乱涂上了并不协调的五彩。
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耳鸣,眩晕感冲击着大脑,额头的青筋暴起,任浔大口喘息着,一滴滴汗水随着脸颊落在地上,声音清脆而急促,像是一场暴雨的前奏。
等到任浔艰难地睁开眼睛时,周围的一切都附着着一片片的蓝斑,不论是天空、树木还是教学楼都附着着诡异的浅蓝色。
待任浔终于清醒过来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之时,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穿越回高中时代了。
铃声响起,楼道上还有操场上的学生们都迈开步子奔向自己的教室。
正当任浔也打算上楼见见老同学之时,一道人影从身后窜出,她马尾上系着红绳,带来了一阵迎春和海棠花香杂糅的香风。
……
此刻川岭内所有的鸟兽虫鱼都不约而同地行动起来,它们一齐奔向外界,齐声的鸟鸣和兽吼将整座林城都给震撼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难道是地震要来,动物们都提前感知到了?
但是根据地震监测中心的报告,林城最近并没有地震的风险,而且林城也没有处在地壳板块活跃的地方,按道理来说林城不可能会发生地震的。
不仅如此,保护区的工作人员还发现川岭内的植物一会儿枝繁叶茂一会儿便全部枯黄掉落,仿佛春秋已经混乱,转瞬之间四季变换无常,不过川岭山麓的海棠和迎春却一直开放着,没有丝毫影响。
正不知所措的保护区领导接到一则电话,电话那头是保护区的投资人,也就是保护区的老板——长虹集团的董事长张总。
“任浔在川岭山麓,就在那片海棠林,快去救人!”
“任浔?张总……”
领导对任浔还是有印象的,他刚想具体问问什么情况,就被暴怒的张总给吼了回去。
“你快给我去!”
“哦好好好,我马上派人去。”
张离昧此时正在去漳城机场的路上,汽车开得飞快不过却很稳,司机依然是廖叔。她要赶到林城,她要见任浔,她要看见活着的任浔!
……
张离昧终于看完了任浔的日记,她终于知道了当时打给她的神秘女人是谁了。
季念予……任浔……
她/他是一个人!
此时风带着清淡的花香从窗户吹来,张离昧瞬间便放下了日记,然后冲出房门,来到任浔的病房前。
她犹豫了一下,但随后便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只见一个身穿着病服的清瘦男子正望向窗外,和煦的春阳洒在他身上给他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微风吹起衣角,他长发飘飘,似是仙神降临红尘。
他回过头,脸上并没有丝毫岁月的划痕,依然像个少年一般稚气未脱。
他哽咽着,晶莹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于地,惊起一阵涟漪。
“阿离,她没了……我永远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