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儿,放弃抵抗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卢维时四品乾尊的威压释放而出,纵使晏越有再多的招数,皆尽数被这威压降低了速度和伤害。
只见卢维时三箭齐发,晏越灵源匮乏间,躲避不及,被一支箭贯穿右臂。那箭射中后,几息之间,甄灭成灵气消散而去,独留丝丝缕缕的魔气残留在伤口上。
对此,晏越毫不犹豫剔骨剜肉,一剑剔除掉了那些被魔气感染的腐肉,随之扯下一块衣料裹紧了血流不止的右臂。
“我们之间,至死,不休。”
闻言,卢维时痴痴地笑了。
“你果然还是恨我的。事到如今,你不若更恨我一点!”
说着,卢维时拉弓对准晏越的小腿,双箭齐发。
他想借此废了晏越一双腿,然后顺理其章将她囚禁起来。
另一边的晏越御气想躲,却被威压震慑,眼见避无可避,索性收了维持飞行的灵气,闭眼下坠间,箭矢与她的双鬓擦肩而过,割断了面纱的绳索,一张出尘绝丽的面容刹那间暴露出来。
“你不要命了吗!?”
见状,卢维时不禁呼吸一滞,想到那两支箭差点贯穿晏越的脑袋,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抖得厉害。
晏越没说话,再次御气飞行而来,垂眸瞥了眼远去的面纱,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这样显露全貌的处境。
一旁的卢维时见此,想上前抱住她,又怕她趁机要了他的命,彻底逃离他的纠缠;想要继续出手,又怕她宁可不要命,也要保全一身清白……
这简直快要把他逼疯了。
“小越儿,是你逼我的!”
眼见卢维时猩红着眼将箭头对准了镇长等人,晏越眉眼冷下几分,体内灵珠驱动间,手中长剑一分为二。
“你我二人之间的斗争,莫要牵扯进他人。”
只见她身形如电,动作迅速,几个闪影就如浮光掠影般近了卢维时的身。
“九宫步!小越儿,你藏得太深了。”
双剑交接,璀璨得令人几乎睁不开的雪亮剑光如虹贯日朝卢维时劈来,卢维时躲避不及,周身化出一堵金刚罩,勉强抗下了晏越一招“双龙戏珠”。
一招过后,晏越服下几枚元气丹,灵气暴涨间,不留给卢维时任何反击的余地,一手“水龙舞天”,一手“火凤翎翔”,水火之力被晏越掌握得炉火纯青。
而卢维时的金刚罩在刚刚那一击过后已然有了皲裂之象,必然抵挡不住晏越这最后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卢维时体内一颗金系灵珠爆裂开来,强大的爆破力量直接震飞了攻来的晏越。
而卢维时则在灵珠爆破的瞬间,损耗五十年的寿命与魔气交换,强行开启只有王级才能做到的虚空瞬移,转眼间到了百米开外,才堪堪减弱了这波轰击。
可一颗灵珠的自爆也彻底摧毁了他的根基,不仅二系灵武报废,灵源和另外一颗灵珠也是千疮百孔,修为一下子降到了一品乾师初。
若非他体内还有一颗灵珠强行维持着灵气运转,这会儿他已经摔死了。
而晏越也完全没想到卢维时会为了击败她选择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虽及时外化出了金刚罩,却也没能抵挡住四品乾尊灵珠的爆破之力,金刚罩破碎的瞬间,爆破之力与反噬之力同时席卷而来,一大口鲜血吐出,染红了晏越大半洁白无瑕的长裙。
随之晏越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就如同那破碎的木偶娃娃自空中飘落而下。
最后,被赶来的卢维时搂住腰身揽进了怀中,还“贴心”地喂她吃了几颗加了料的修复丹。
“小越儿,我带你回去疗伤。”
卢维时温柔的声音回响耳畔,晏越想挣扎起来再战,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发沉的眼皮,视线模糊间,她好像看见了一个朝她飞来的身影……
就在三个时辰前,秦舸将苏昭送进百兴镇后,便带着化出人形的火栀赶往了百兴镇一山之隔外的五雷观。
“叩叩!叩叩!”
两声叩门声过后,五雷观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自缝隙间探出来了一个三四岁孩童的脑袋。
小童看见一老一幼两人,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询问道:“二位找谁?”
闻言,秦舸上前,拱了一礼,回道:
“在下秦舸,是玉甯道长的故友,前来探访,还请小师父帮忙通传一二。”
一听是玉甯道长,小童眼神闪了闪,端详一番秦舸后,叹了口气,悲哀哽咽道:“玉甯道长她,她半年前就已经殁了。”
此话一出,秦舸心神震荡,一个不稳差点跌坐在地上,被火栀及时搀扶住了手臂。
“爷爷,人死不能复生,您想开些。”
说着,火栀看向小童,从容自若道:“小师父可否带我们去玉甯道长的墓前参拜一二,了却我爷爷一桩心事?”
见此,小童不由得多看了火栀几眼,可火栀就只是个一岁大点的普通小孩子,任他怎么看,也看不出她身上有什么异样。
“既是道长的故友,自是可以的。”
话落,小童打开大门,让爷孙二人进入观中,叮嘱道:
“道门重地,不容擅闯。还请二位施主紧跟在我身后。”
“是,还请小师父带路。”
秦舸颔首应下,脸上一片诚挚之色。反观火栀,眉眼间神色淡淡,好似对一切都不甚在乎,只漠然地站在秦舸身边。
对此,小童也没再多想,领着两人往后山走。
一路上没见着什么大人,倒是有几个形形色色的道童推着一辆货车驶过。看那略显宽大的道袍,足足盖过了大半小腿。
秦舸自然也察觉到了五雷观的不对劲,脑海中灵武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最后的结果却是“天机不可泄露”。
他果然还是太弱了,连这点东西都算不出来……
低头瞧见身旁的火栀镇静如常,秦舸顿时又放下心来。
昭丫头既说火栀能护他,便一定能带着他化险为夷!
“就是这里了。”
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来到了一个古墓前。
小童上前扭动了一番机关,片刻过后,古墓的石门向上移开,随之小童自门口拿上一根莹白的蜡烛走在了最前面。
秦舸二人紧跟其后,踏入古墓的刹那,石门“哐当”一声落地,眨眼间,狭小的地道上方燃起了一簇又一簇紫蓝色火焰,像是好奇活人的进入,晃着火焰往他们身上凑。
小童因为拿着特制的蜡烛,紫蓝色火焰不敢往他身前凑。
到了火栀身前,紫蓝色火焰还没靠近就被一股极致的热气灼伤,纷纷躲藏起来。
“爷爷,我害怕!”
而火栀为了不引起怀疑,从而打草惊蛇,冷着一张小脸扑进了秦舸怀里。
暗中瑟瑟发抖的紫蓝色火焰无语了: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些什么?贼喊抓贼?
秦舸见状也是立即将火栀护在了身上,安抚道:
“别怕别怕,爷爷在呢。”
同时,前面的小童转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相拥在一起的爷孙二人,垂眸间,掩盖了眸底蒙上的一层落寞……
上演完一场爷慈孙孝后,三人继续往前走。
当跨过一个小坎后,地道的视野开拓起来,两边的石壁上也涌现出了一个又一个人面兽身的石雕。
一侧九个,一共十八个,正是天罡十八煞的雕像。
见此,火栀不由得咂巴了一下嘴,看来这里也与天域那伙人脱不了干系……
再往里走是两条一模一样的长廊。
小童蹲下身子,手中蜡烛放在地上,火焰晃动间指向了左边的长廊。
“右边。”
小童低低说了一句,带着人往右边的长廊走去。
正当两人以为过了长廊就要到了的时候,走进了一间有着九个门的祠堂。
祠堂的中央摆着两个牌位和贡品,火栀定睛一看,上面分别写着“长姐卢氏讳维鑫之灵”和“姐夫晏氏讳怀凛之灵”。
卢维鑫。晏怀凛。
火栀下意识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两个名字……
小童这次并未用蜡烛判别走向,而是扭了扭案台上的供烛,另外开辟出了一条新暗道。
“小师父,还有多远啊?”
这暗道中又是一番新的设计,周遭挂满了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画像,虽然没有画脸,但不难看出是两个男人……
秦舸下意识捂住了火栀的双眼,自己则低头询问起小童路况。
而小童见他面露这般难色,眼底却莫名冒起一丝火气,冷然道:
“道长仙逝之地,自是繁杂了些,还请施主稍安勿躁。”
秦舸见小童对他的无礼如此生气,拱了拱手,歉意道:
“是在下失礼了,还请小师父莫怪。”
闻言,小童轻哼了一声,什么也说,继续在前面带路。
当离开那条叫人尴尬的暗道时,秦舸似乎想到什么,转身还想再看一眼画像时,暗道内的火烛已经熄灭。
是他看错了吧?画像上的两人应该是一男一女,是他和玉娘?
想到玉甯那弱不禁风的身子,秦舸觉得应该是玉娘太瘦弱,加上没画脸,让他错认成男人了……
难怪那小童会对他发怒,竟是他没认出画上之人!
走过暗道,一条地下河流拦住了去路,顺着河流往下看去,依稀可见河流汇聚的湖面上坐落着一艘帆船。
见此一幕,秦舸当即红了眼眶,为了不让两个小孩子看见,掩饰性抬头望向河道上方。
这不看还好,一看给他吓了一跳。
河道上方竟有一块透明水晶!
甚至透过那层水晶,他好像看到了一双充血的眸子!
“啊!”
“爷爷,你怎么啦?”
秦舸惊魂未定间被火栀稳稳扶住身体,等火栀顺着秦舸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时,除了一块普普通通的水晶什么也没看见。
小童同样什么也没看见,按下机关后,不耐烦地催促着两人赶紧跟上。
“快走吧!等下机关就关闭了。”
说着,小童踏上桥板,头也没回地走了。
秦舸见状也只能强压心悸,带着火栀跟上了小童的步伐。
当他们再走过一条往上的台阶和暗道后,总算来到了玉甯道长的灵堂。
灵堂四周摆满了莲花灯,中央一口柏木黑棺,黑棺后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她的画像。
画像上的女子约莫四十来岁,一身黑白道袍,手持拂尘,青丝舞动间,媚眼如丝,一举一动却又带着一份端庄大气。可那眼底道不尽的愁绪,总叫人伤怀不已。
“玉,玉娘。”
秦舸看着画像上的美人,热泪打湿了眼眶,嘴唇抖动了半天,才哽咽喊出了一个名字。
他想上前看看她,没走几步,小童拿着刚点燃的香火挡在了他身前。
“施主上香即可,莫要扰了道长清静。”
是啊,三十多年了,他如何还要再去扰了她的清静呢?
如此一想,秦舸拿过香开始祭拜起来。
而火栀则冷冷瞥了眼那架感知到微弱温度的黑棺,转而细细打量起灵堂四周。
同时,暗中两枚细针从背后朝两人袭来,没察觉到杀气的火栀假装中计,跟着浑然不觉的秦舸一起昏了过去……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