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夏交替,乍暖还寒,办丧却不能如冬天那般大操大办。
一具血肉模糊得尸体,放在大院儿,就那么白布一盖,先不说其阴森可怖,就第二天便隐隐闻到一股臭味。
若非如此,易中海为贾张氏算计的,可不是大闹轧钢厂那么简单。
保不齐,要拉着贾东旭的尸体,在厂区里游街。
从艰苦岁月走过来的易大爷,可没有他瞧上去的忠厚老实,碰瓷讹诈的手段不比贾张氏差在哪里。
犹记得,老贾当年工伤去世时,那具不全的尸体,被拉到厂区里整整游街了小半天儿。
当然,咱们肯定不提倡这种做法,但不得不说,在当时,确实是一种谋生的手段。
至于贾东旭的葬礼,是没有席面的,一方面人家的确是孤儿寡母,经不起折腾。另一方面,春夏交会之际,过冬的土豆白菜所剩无几,窝窝头就咸菜可当不了席面儿。
对此,街坊四邻最多在私下里念叨几句,却不会有人真的去怪罪贾家,毕竟这可以理解。
您可能要问,那贾张氏不办席,“礼钱”她肯定不放过,因为她是贾张氏啊。
您要是这么想,那您可就真想错了。
就说贾东旭出事当天,在全院大会上,贾张氏就卷走不少善款,算是“礼金”。就是再没脑子,也不可能为了几块钱的“礼钱”,得罪那么多大院儿里的住户。
这里给大家算笔账,都说办酒席赚钱。
可实际上,在六十年代,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礼金通常不是毛票。
如果是办丧事儿,就很有可能收到一些烧纸,花圈,米面粮油等,并且数量还不是很多。
再看四合院的街坊邻里,也就两位大爷,再加一傻柱,能多随两块礼金,统筹下来,最多不超过二十元。
贾张氏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办酒席。
此为小事儿,咱们按下不表。
自从倒卖林平安配置的药酒后,许大茂的人生可谓是混的风生水起。关键还没人敢抓他投机倒把,毕竟他手中的东西关乎着某些领导的男人雄风。
再就是娄晓娥怀孕,也让许大茂在同事之间,父母之间抬起头来。
这一切,都多亏了林平安。但在许大茂心里却没有多少感激,毕竟当初他可帮了林平安那么大一忙,却没能得到药方,心里总觉得亏了。
而且每次从林平安那里拿药酒,又不是免费,这让他有些不舒服。
这一日,许大茂与前进公社认识的“妹妹”逛公园,远远的就瞧见林平安带一妹子,瞬间就起了一点坏心思。
只是现在不太方便,就先放他一马。
林平安牵着钟离茜的小手,悠闲的逛着公园,并没察觉到许大茂的存在。当然,就算察觉了也没关系,就许大茂儿还想偷家,却不知他自己的家早就被偷了。
不过,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对比许大茂,何雨柱的生活确实惨了些,不仅要给秦淮茹一家带饭盒,兜里的钱也是一分没剩下。
每次他秦姐楚楚可怜的向他借钱时,他都没法控制住自己。
主要是,把钱给他秦姐时,总能摸到一下他秦姐那白皙柔嫩的小手,让他心中一阵荡漾,仿佛触电一般,他就喜欢这种赶脚。
不过,也因此苦了他妹妹何雨水。
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好与坏它都是风景。六月的风吹来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一个关乎于所有人的好消息。
中央人民委员会决定,自1962年9月23日起,将恢复调整儿童、工人、干部、居民的粮食定量标准,并提高细粮供应比例,另增加副食品供应。
从明面上,这意味着三年自然灾害造成的饥荒即将结束,咱们人民能吃饱饭的好日子马上到来。
而从框外上讲,就是鬼市将出现大量的抛售粮,在等待的三个月里,大家也不会在饿着肚子。
在这喜庆的日子里,秦淮茹于红星职工医院顺产一名女婴,取名“槐花”。贾张氏黑着脸扭头就走,傻柱则陪在病床前,细心呵护,好像秦淮茹生的孩子是傻柱的一般,他特别喜欢这种参与感。
秦淮茹躺在病床上,行动还有些费力,不管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很欣慰。看着一旁憨傻的何雨柱,甜甜的笑着。
先不讨论秦淮茹是怎样的一个人,就说她对傻柱,难道除了吸血,就没存着别的心思。毕竟发自内心的微笑永远骗不了人。
1962年,国内的医院配套设施没那么完善,即使是四九城,也没有多少医疗设备。所谓的科室,除了一张问诊开方的办公桌,就剩下一张用来针灸或者正骨包扎的理疗床。
疑难杂病科,隶属于中医科,却并不受中医科管辖。在林平安没来之前,是老中医李长庚与其孙女李茹雪联合坐诊,但话是这么说,实际情况是,李茹雪对中医完全不感兴趣,她的梦想是当一名文工团员。奈何学的中医护理,一言难尽,都是“老头儿”逼的。
林平安来到疑难杂病科时,科室就成了4个人,因为钟离茜也被同时分配过来。
一句话,胡院长,懂事儿。
李长庚是一个不怎么爱活动的人,有时候在沙发一躺就是一天,去医院食堂打饭,全权由他孙女李茹雪代劳,不想是来当医生的,倒像是找个地方养老的。
直到有一天,林平安瞧见李长庚一手“鬼门十三针”耍到飞起,才知道这老家伙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嚯,鬼门十三针,以气运针,李老头,看不出来啊,您还是个高手。”
李长庚翻了翻白眼,努努嘴,砸吧两下,一脸臭屁的模样儿。
“咋了,想学啊,就不教你。”
林平安也撇了撇嘴,装作一副很在乎又极力掩饰的模样儿,悻悻的说道。
“您想教,我还不想学呢。”
就在此时,钟离茜与李茹雪叽叽喳喳的从外面回来,讨论的居然是何雨柱与秦淮茹。
“那个何雨柱太有意思了,被人傻柱,傻柱的叫着也不生气。”
“更离谱的是,那个秦淮茹是别人媳妇儿。他一个大男的,陪人家媳妇儿来生孩子,没看给秦淮茹婆婆气的,黑着脸像是今天食堂的炒萝卜干。”
“你真别说,是有那么一点像,皱巴巴的,还挺黑。”
“鹅呵,鹅呵,鹅呵呵,鹅呵呵——。”
林平安听着李茹雪和钟离茜都笑出了鹅叫声,停都停不下来,不仅黑着脸盯着李长庚。
“李老头,说吧,我需要一个完美的解释。”
李长庚翻着白眼,撇着嘴。
“什么解释?”
“你孙女把我媳妇儿带坏了,你难道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李长庚嘿嘿一笑,为老不尊道。
“又不是我带坏的,大不了我把孙女赔给你。”
“啥——?”
两个女孩同时气呼呼的盯着李长庚,他孙女更是一副要去拔他胡子的架势。
为了缓解气氛,林平安决定牺牲自己,于是,他挑起眉毛,一动一动的,表情相当猥琐。
“好啊——。”
静——。
突然诊疗室没了丁点声音,静的可怕。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果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觉得特别尴尬。
“咳咳!”
李长庚非常合时宜的出声,打破尴尬,而后有用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重新让空气变得更尴尬。
“那,以后我孙女就托付给你们了,她做小。”
这时,林平安心里似乎有一只小魔鬼,一直重复的问一个问题。
可以吗?
可以吗——?
可以吧。
小魔鬼还在吵闹个不停,钟离茜突然红着眼睛跑出诊室。
林平安长长的叹了口气,追了出去。
身后,还传来李长庚对他孙女幸灾乐祸的声音。
“完蛋,给你创造机会,你不中用啊。”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