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越过坑洼的空地,远光灯罩住整个汽修厂。
张晨风从车上下来。
汽修厂里面没有开灯,门是从里面关的。
张晨风使劲拍打着铁皮大门。
“开门,开门,有没有人?楚琳!”
“啪!啪!”
头顶的灯突然罩下来,房间里的人开了灯。
“妈的,谁啊。”
开门的人,身形高大。
“你特妈要干嘛?大半夜的。”
张晨风眼睛越过男人的肩膀,望向里面。
嘴里轻喃,“楚琳。”
“什么楚?什么琳?老子正睡觉呢,你修不修车?”
张晨风看了一下环境,和这个人的状态,应该不是楚琳所在的那个汽修厂。
但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张晨风还是想进去看看。
“请问,可以借一下厕所吗?”
大哥打了个哈欠,“大的还是小的?”
“小的。”
“小的,随便哪里都可以解决啊,你一个男人怕啥?”
张晨风假装难为情,“不好意思。”
大汉上下打量张晨风,
“呵呵,是长得细皮嫩肉的。”
张晨风不想跟他闲扯了。
装作很急的样子。
“厕所在哪里啊?”
大汉侧身让他进来。
“前面右转。”
他看似慌张地找厕所,实际在四处观察。
刚才那壮汉,又躺回了床上。
张晨风见他没管自己,于是决定到处看看。
他寻着一束光,一直往前走。
居然走到了一个露天空地,
地里一片杂草。
视线穿过荒地好像有昏黄的灯光。
他正要往前。
“唉!”
张晨风连忙收住脚。
那人一脸不耐烦,“你去哪儿?”
“去……厕所。”
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晨风。
“厕所在前面,你到后面来干什么?”
“哦,我上完厕所了,刚才太急忘记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幸好你过来了。”
张晨风朝着入口的方向,“不好意思借过。”
在狭窄的过道,壮汉侧过身。
他刚走几步,就听到壮汉在打电话。
“喂,那小子有点可疑,会不会是便衣……”
张晨风站在转角处,听到他们的对话。
不确定楚琳是不是在黄色灯光的那个方向,但可以确定他惹上麻烦了。
他走向车子的步伐越来越急。
后面的人跟出来,“嘿,兄弟,你东西是不是掉了。”
张晨风没有回头,直接冲到了车里。
那个人也不是吃素的,作势要挡在张晨风的车子正前方,他赌张晨风不敢撞上去。
张晨风将车子倒了十几米,然后挂档、前进。
路不平,车子轮胎下卡了一块石头,一侧轮胎悬在空中,张晨风死踩油门。
终于在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后,碾过那块卡在车轮下的大石头。
车子直冲地过去,毫不犹豫。
车子的速度只增不减。
壮汉还是有点怂了,他的手脚不受控制的颤抖。
张晨风的眼睛深黑,轻咧嘴角,仿佛能从那一丝缝隙里看到蛊惑的光。
终于在最后的二十厘米,他的承受已经达到极限。
抱头滚到旁边,张晨风在最后几厘米,猛打方向盘。
车子180度调转方向,将那人丢在车尾。
……
车子又去了第二家汽修厂,那是个4S店,里面干净整洁,还是落地窗,即使是晚上也将室内一览无余。
他马上又导航下一个汽修厂。
找了两个地方,张晨风也总结了一点经验:
1.地方要偏;2.修理厂必须够旧。
……
当车子来到第四个修车厂时,可能出于一种本能的直觉,张晨风觉得楚琳很有可能在这里。
破旧的街道,却停着一辆鲜亮的豪车。
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张晨风关掉车灯,慢慢在路上滑行,突然注意到前方几百米处好像有个修理厂。
他从远处看过去,有两三个人守在大门口,于是他绕到厂房的背后。
瓦房里有昏黄的光,钻出瓦砾间的缝隙。
张晨风找到两块砖头,踩上去,从光束的缝隙,往里看。
一张破旧的沙发,让张晨风提高了警惕。
他重新回想那张照片,沙发的颜色……颜色是……破旧的墨绿。
张晨风又将目光锁定沙发,沙发背朝张晨风,再加上灯光昏暗,他看不清楚沙发的颜色,也不知道那沙发里是不是有人。
于是决定再继续观察。
此时,对面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走进来。
好像正在打视频电话。
“是,笙哥。”
张晨风略有警觉:“笙哥?难道是蒋笙?”
那人将手机对准沙发。
“笙哥,她还没醒,好的。”
男人把手机架在旁边的桌子上,提来一桶水,朝着沙发浇上去。
沙发那里没有动静,他又去提了一桶。
还是没有反应。
直到第三桶水,才听到沙发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张晨风心一紧。
男人又拿着手机,对着沙发。
“笙哥,她醒了。”
此时沙发靠背冒出一点脑袋。
张晨风的心停滞半秒,“楚琳!”
哪怕是头发丝丝他都能认出是她。
是楚琳!
不知道是楚琳的嘴被封住了,还是她还没有完全清醒。
除了刚才的小声咳嗽,没有听到一点她的声音。
男人拿过手机,点了转换镜头,张晨风瞳孔怒睁。
“楚琳!”
张晨风积攒的所有怒火,全部幻化成他的力气。
他绕到前门,直接飞踢两个“看门狗”。
还有一人正要上前,张晨风两步逼近架起他,直接扔到门上。
撞开了大门。
“啊……”
花衬衫男人听到动静,正要去察看,结果被突然撞开的门磕到。
他捂着眉眼处,“我草!”
张晨风看向窝在沙发中央、浑身被淋得湿透的楚琳。
怒气值达到顶峰。
趁着张晨风分神的几秒钟,衬衫男从旁边摸出一把西瓜刀,朝张晨风挥过来。
张晨风跳起转身,一个回踢,正中他的手背。
刀落在他的双脚旁边。
他正弯身去捡,张晨风一脚踩在刀刃,另一条腿抬膝,磕在他的下巴。
男人的牙齿混着鲜血喷出。
捂着嘴在地上打滚。
“啊!啊……”
外面的人捂着胸口,好像是有点缓过劲儿了,准备拿手机通风报信,张晨风一脚踢开手机。
把他们全部拖进来。
让他们背靠背,从旁边找来一根绳子,将他们四个捆在一起。
处理好这些,他冲到楚琳面前。
张晨风握住她的双肩,轻轻取出塞在她嘴里的纱布。
他们不知道给她下了多少,药,她的眼睛还很浑浊。
只听到微弱的一声——张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