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吃下来,叶倾早已不像刚开始那么瘦弱,眉眼更加鲜活,脸颊上也多肉,笑起来颊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中年男人闻声抬头,看着叶倾墨玉眼,眼中是长者的温和,“当然可以。”
在叶倾和谢星澜坐下的瞬间,旁边桌上坐着的人却立刻紧张了起来,连忙握紧手中的剑。
他们都是长宁宗的弟子,是特地被宗门派来保护刚刚出关的冉遗仙人。
论实力,已经是化神境界的冉遗仙人自然不需要他们的保护。
冉遗仙人是长宁宗最厉害的符师,是修仙界唯一能画出金色符箓的人。
但偏偏他又性子随和,极好说话,轻易便被别人的花言巧语打动,被骗取许多贵重符箓。
可以说是符修中最大最强的傻白甜。
更重要的是,这位符修大师至今还没收亲传弟子。
不少人都在惦记着这个位子……
长宁宗更是担心,因此这次冉遗仙人出关游历,特地派了不少弟子相护,以防他再次被人骗。
长宁宗的弟子们紧紧盯着坐在冉遗仙人旁边的叶倾和谢星澜,眼中尽是防备。
冉遗仙人的踪迹早已被他们刻意抹去,没想到还是被这两人找到了!
看来这两个人确实有些本事,着实有些不好对付啊。
心中也不由开始揣测,这两个人……
是来求符的,还是来拜师的?
长宁宗的弟子们屏息凝神,静等着那两人开口。
若是他们也开始编造可怜身世,试图骗取贵重符箓,那他们会直接提剑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中年男人慢悠悠喝着汤,但其实也在等着叶倾和谢星澜开口。
他还挺喜欢这两个小娃娃的,若是他们想讨些符箓,倒也未尝不可。
然而满屋寂静,只有叶倾和谢星澜欢快吃面的声音。
长宁宗的众人左等右等,不禁出神发怔。
难道……他们真的只是来吃面,而没有所求吗?
怎么可能!
那可是冉遗仙人啊!修仙界最顶级的符师!
突然,叶倾将筷子放下,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
长宁宗的弟子们瞬间提起精神。
看,还是给他们等到了吧!
这两个人果然有所图谋!
叶倾转头看向中年男人,语气乖巧:“大叔,能把你旁边的那瓶醋递给我吗?”
众人:?!
秦冉遗一噎,原本准备的话顿时收住。
苦笑着点头,把手边的醋递给叶倾。
谢星澜也抬头看向中年男人,呲着牙笑道:“大叔,能不能把你旁边的那几瓣蒜递给我,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啊。”
秦冉遗:……我这么大一个大师坐在这,你俩就跟我说这个?
眼里就只有你们那两碗面吗?!
无语,但还是照做了。
两人道谢后又继续埋头吃面。
长宁宗的弟子神色复杂。
难道这两个人真的是来吃面的?
这两个人都不认识冉遗仙人?!
但其实,叶倾和谢星澜真的不认识……
冉遗仙人已闭关整整三十年,他们两个人,一个十四岁,一个十六岁。
能认识就怪了。
叶倾拿到醋,又放了些辣椒。
美滋滋继续吃了起来。
旁边的谢星澜更是已经吃到了第二碗。
吃完饭,叶倾从乾坤袋中拿出灵石准备付账。
无意间,一张七彩的符纸从她袖中掉落。
秦冉遗感受到一股微弱灵力波动,目光落在地面上。
“小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叶倾转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符箓,黝黑清亮的眼眸纯粹干净,里面盛着浅笑。
“这是我自己画的符纸,相遇即是缘,就送给大叔了。”
叶倾以为今天的符纸卖完了,没想到还剩一张。
但今天钱已经赚得够多,她也很喜欢这个大叔,这张符纸就当做慈善了。
她不禁感慨,自己真不愧是“修仙界的良心”。
秦冉遗捡起符箓,抬头时还想再说什么,两人却已消失在了人群中。
长宁宗的弟子们不禁露出嘲讽的神色。
冉遗仙人是什么人?
顶级符修!
怎么会瞧得上她随手画的符箓。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自大狂妄!头脑发胀!
等等,冉遗仙人你眼泛泪光是什么情况啊!!
长宁宗的子弟面面相觑。
小小的脸上,大大的疑惑。
冉遗仙人难道被她画的符气哭了?
毕竟哪有正经符师会用这么花里胡哨的纸张当做符纸……
看把冉遗仙人气的吧!
最后还是易清华担当起大师兄的职责,走到冉遗仙人身边轻声询问道:“冉遗长老,怎么了?”
秦冉遗抹了抹眼角激动的泪水。
喃喃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易华清心中一惊,“难道就是她吗?”
冉遗仙人平日处事随和,但在挑选弟子这件事上却格外严苛,既要有顶级天赋,又要合他眼缘。
难道……就是刚才那个小姑娘吗?
她,何德何能啊!
秦冉遗把手中的符箓递给易华清,“你且看看这张符箓。”
易华清接过,看着眼前夺目绚烂的七彩符箓,他感觉他的符箓审美观遭受到了严重冲击。
就没见过这么丑的符箓……
冉遗大师不愧是大师,挑选弟子的眼光就是不一样。
但很快,易华清就被那张丑符箓上的符纹吸引。
秦冉遗轻笑,“你也注意到了?寻常符修画符,都需要黄表纸,朱砂墨,白玉笔才能勾连天地灵气,画出符箓。”
“而那个小姑娘没有这些东西也能轻易勾连天地之气,这才是拥有顶级天赋的符修。”
他把那张符纸举起,如视珍宝地欣赏。
“瞧瞧这画符的笔力,真是稳如老狗啊!”
他身后的众弟子却只看到了一张五颜六色的符箓。
说好听点就是挺难看的,说难听点就不说了。
冉遗仙人喜欢这种吗?
他们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符箓审美。
但下一瞬,化神期大修士的威压朝他们沉沉压来,店内众人瞬间呼吸一窒。
“找到她,带回长宁宗,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