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欢气急败坏地走了,楼竹心警告过她,不可明面上跟江乔作对,这样才能衬托出她跟江乔的不同,父皇才会更喜欢她,更厌恶江乔。
江乔也没跟她多计较,日子还长着呢!
江宴川盯着眼前的人,目光呆滞,把手心紧握的桂花糕小心翼翼捧起来,“吃,给你的。”
以前大皇子也经常来长乐殿,原主不喜欢这个弟弟,都被她忽悠回去,可是他总不厌其烦。
江乔心软,水眸弯弯,“阿宴喂我好不好?”
不是她懒,是桂花糕已经碎成很多小块,不方便接。
“好。”
江宴川很高兴,在手心选了好久,终于挑出了最大的一块喂进她嘴里。
浓郁的桂花香气让江乔眯了眯眼,她早就饿了,“谢谢阿宴。”
含冬看着这一幕迅速低下头,她还是第一次见长公主这么和蔼。
江宴川低头,脸红红的,“……不客气。”
他今年十三岁,和江乔一样高。
江乔知道,他现在的智商停留在了五岁那年。
今天江疏欢肯定会跟楼竹心告状,依楼竹心宠爱永宁的程度,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和江宴川。
当年楼竹心好不容易才把江疏欢生下来,也因为这个女儿损伤了根基,太医判定她这辈子不会有第二个孩子了,所以楼竹心格外看重这个唯一的女儿。
江乔决定把她这个便宜弟弟带回长乐殿。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江宴川从永和宫出来竟然没一个人跟着,这也太随意了,就算是不受宠,也不能没人守着,一旦出意外……
看来楼竹心手伸得很长。
江乔忽然就想起了书中的剧情,江宴川十八岁溺水身亡。
“阿宴,你想不想住长姐的长乐殿?”
江宴川激动地抱住江乔,“想,最喜欢母后和长乐了!”
江乔心想,果然是小孩子心性,“那我们快回去!”
“好的,长乐。”
“你要叫长姐。”
“我喜欢长乐。”
江乔不跟智商只有五岁的小孩子计较:“随便你吧!”
……
坤宁宫。
香炉里燃着玫瑰香,整个寝殿里都是玫瑰的香味儿。
楼竹心悠悠躺在美人榻上假寐。
江疏欢哭着跑进来,“母妃,长乐那个贱人欺负我,呜呜呜~”
楼竹心蹙眉,睁开眼,身旁伺候的人非常有眼力见地退下。
“她怎么着你了?一枚烂棋子还能打你不成?”
江疏欢一屁股坐在美人榻上,把脸上的红肿处怼到楼竹心面前,哭的更伤心了,“她就是打我!母妃你帮我还回去好不好?我要杀了她。”
楼竹心看见她脸上的红肿,把桌子拍的轰响,“放肆,那个贱人也敢欺负你!”
而后又软下身子,轻轻碰了碰江疏欢的脸,“永宁,还疼不疼?那个贱人打你,你不会还手吗?”
江疏欢气得把桌子上的茶具全推到地上,“不是你说不让我跟她正面冲突吗?”
楼竹心心里也窝火,“母妃说的是你父皇在的时候,不要跟她发生正面冲突,区区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还能把你欺负了!”
江疏欢急急地道:“可是,儿臣已经被欺负了,母妃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好了。”楼竹心低声喝道,顿了顿,她才开口:“江乔竟然敢?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晚点你父皇来这里用晚膳,我会告诉他,顺势把她的婚事定下来,待她出嫁那日,这皇宫里还不就是你我母女二人的天下,永宁,你要沉得住气。”
见楼竹心神情不似作伪,江疏欢心中的委屈不满全都消散,她可是知道那位楼西迟表哥的品行,说一句昏淫无道不为过。
“母妃,我都听你的。”
楼竹心欣慰摸摸她的头,又嘱托道:“永宁,别忘了三日后你父皇给惊鸿将军办的庆功宴,那日所有皇亲贵族都会在,你可不能被江乔比下去,你也快要及笄,看上哪个告诉母妃,我让你父皇给你们赐婚。”
江疏欢脸迅速涨红,害羞的把脸埋在楼竹心怀里,“母妃,人家还小呢!”
楼竹心眼里精光闪过,一想到白眠的女儿将来被人作践,而她楼竹心的女儿成为人上人,她心里就一阵痛快。
她厌恶白眠到了极致,最让人讨厌的就是她那张不谙世事的脸,一想到当年江霁见到白眠第一面被惊艳到的神情,楼竹心心里就像插了一根刺一样,让她难受到了现在。
虽说这些年江霁后宫也有不少妃子,可楼竹心还是觉得白眠才是她最大的阻碍,因为这么多年过去,只有白眠生下了皇子。
不,还有一个人可能会生下皇子,楼竹心眼神变了变,前些日子江霁醉酒宠幸了一个宫女,被封为丽贵人。
丽贵人有孕了。
楼竹心本来并不在意,可她看过那个宫女一眼,怪异之处就在于,那个宫女眉眼生的跟白眠极像,如果不是人留着有用,她早就把人除掉。
过了这么久她都快忘了宫里还有这号人。
楼竹心这么长时间不动她是有原因的,她这辈子注定再无子了,如果丽贵人诞下皇子,去母留子,可以养在她的膝下。
在深宫里,有了皇子,她才会有保障。
“来人。”
楼竹心身边伺候的柳嬷嬷走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柳嬷嬷是楼竹心的奶娘,一直侍奉在她身边,很得楼竹心重用。
楼竹心又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嬷嬷,你替本宫送些营养品去丽贵人那里,算算日子,都已经六个月了。”
柳嬷嬷点头,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当然知道楼竹心的算盘,“是。”
江疏欢不明白,皱着眉头问她:“母妃,你干嘛对她那么好?她可是跟你争宠的!”
楼竹心笑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
江霁处理完政务,就来到坤宁宫,还未走到里面,就听到宫殿里传来母女二人的说笑声。
他今年不过而立之年,身居高位的王者气息萦绕在他周边,身着一身明黄色的直襟长袍,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矜贵冷傲。
“皇上驾到—”
门外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
楼竹心和江疏欢齐齐来到殿门前。
“臣妾参见陛下。”
“儿臣给父皇请安。”
江霁看到楼竹心的第一眼,一日的疲惫散去,“平身,朕不是说过,平常日子不用请安。”
楼竹心浅笑,“您是皇帝,臣妾哪能坏了规矩。”
江疏欢上前挽住江霁手臂撒娇,“父皇,一日未见,儿臣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