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俞翰礼的声音,李毅刚吓得差点魂都没了。
他险些没拿稳手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怎么?你哑巴了?”俞翰礼平静的声音继而传来。
李毅刚咽了咽口水,艰涩说道:“俞总,您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想去宗九那救你儿子?”
李毅刚有些惊讶下意识道:“您怎么也知道这事儿?”
他语气激昂悲壮起来:“俞总,这事你可得替我做主,以前我可能做事有些冲动,可自从被您敲打之后我这些年可都一直老实本分做着生意,我知道您向来不掺和这些事,但宗九那该死的实在太过分了,竟然把我儿子放猪圈里养,换谁能忍得了这种屈辱?”
俞翰礼安安静静地听完后无情说道:“救李军你还是别想了,有这功夫不如抓紧机会多生一个。”
李毅刚上一刻还在博同情,没反应过来。
听完俞翰礼的话后他惊愕道:“俞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俞翰礼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儿子得罪的是谁?实话告诉你吧,我家少爷这次可是动真格了,你要是真懂点事就该知道别试图做无用功。”
李毅刚早年在工地上可谓是无恶不作,靠着“敢打敢拼,好勇斗狠”的性格白手起家一步步做大做强,当年李家在临安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
正巧那个时候传来消息说某个燕京大势力要在临安建一家丽思卡尔顿酒店分店,李毅刚眼红这么大的项目将其他竞争对手都给打了一顿,酒店项目招标的时候只有他一家公司投标。
事后俞翰礼知道后让人直接把李家工地一把火给烧了,还废了李毅刚一条腿,以雷霆手段镇压住李毅刚一直以来作威作福的坏毛病。
李毅刚吃了这么大亏正欲找回场子,结果当晚所有手下全部失联,一家老小半夜直接被绑到俞翰礼面前,也正是那一刻,他才认识到燕京叶家的能量。
只要俞翰礼想,完全可以让他从世上蒸发,不留下一丝痕迹。
当俞翰礼说出“我家少爷”这几个字之后,李毅刚立马意识到他指的是燕京叶家。
于是他飞快打消了找宗九复仇的念头。
俞翰礼接着道:“你那好儿子的德行是跟你学的吧,在我家少爷眼皮底下敢对他朋友用强,要不是少爷及时赶到怕是真被你那畜生儿子得逞了。”
“能留你儿子一命已经足够仁慈,至于李军以后如何就完全看少爷心情了,要我说,你以后最好是当作没有生过这个儿子。当然,你要是想做些什么,我可完全不反对。”
俞翰礼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其中的不屑更是不言而喻。
李毅刚呆呆持着手机,沉默了足有半个小时。
韩梅梅终于缓过劲来,她带着哭腔道:“老爷,你可千万要为军儿做主啊,他这么乖的一个孩子怎么能遭这种罪啊!”
李毅刚将头缓缓扭过来,静静地看着韩梅梅。
韩梅梅显然没意识到他有些不对劲,一个劲道:“老爷,你说句话呀!”
李毅刚讷讷道:“别说了。你以后就当作没有这个儿子吧。”
韩梅梅这下可不答应了,她有些生气道:“李毅刚,你说什么呢!这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没曾想李毅刚大手一挥就是一巴掌,把韩梅梅嘴角差点打歪。
看着这个包养的小妾,他终于爆发了。
“他之所以有今天都是你这个臭婊子惯的,老子早他妈说了做事不要太绝,这样迟早有一天会惹到不该惹的人,你倒好,非但没听进去还愈发骄纵他,老子从没缺过你们娘俩吃穿,你他妈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惹的是谁?”李毅刚咆哮道,“燕京叶家的少爷,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韩梅梅看着李毅刚大动肝火一时也有些心虚,但还是小声道:“那又怎么样?都欺负咱头上了难道还忍气吞声吗,再说我们临安李家未必就比那个什么燕京叶家差多少。”
李毅刚被她的无知气得想发笑,他不耐催赶道:“你收拾收拾东西滚吧,晚上我打笔钱到你账户上,以后我们别再联系了。”
韩梅梅这才知道李毅刚动真格了,她害怕道:“毅刚,你别这样,我害怕。”
“怕你妈,滚!”李毅刚懒得再和这个蠢女人浪费唇舌,直接扔下她不管。
与此同时,蒙特卡洛赌场内。
“九爷,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再这样我可要杀你个片甲不留了。”一个叼着雪茄蓄着络腮胡的发福中年男道。
“嘁,别像个没见过钱的小卡拉米似的,赢这么点就给你得意成这样。”宗九很是不屑。
“话不能这样说,九爷,您在这临安已经是一家独大了,平日里估计吃肉都吃腻了,我们这些人能喝些小汤都心满意足了。”一旁赤裸着上身的男子插嘴道。
“不玩了,剩的这些你们拿去分吧,今天没什么心情。”宗九起身离去,留下身前堆成小山的筹码。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个光头横肉男附在宗九耳边说:“九爷,电话来了。”
“真的?”宗九一改心不在焉,脸上满是惊喜,“快拿给我!”
他清了清嗓子后急忙接通电话:“俞总,事情我早就办好了,李军那小兔崽子现在在猪圈里呆着呢,就等您来检查工作成果呢。”
俞翰礼不咸不淡道:“不用了,你办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宗九忐忑不安道:“俞总,有件事你是不是忘记了.....”
俞翰礼有些疑惑道:“什么事?”
宗九焦急道:“您答应我要是把事情办妥了,您就把我引荐给少爷。”
俞翰礼笑骂道:“你这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我说出去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你怎么整得和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的!”
宗九赔笑道:“诶,是是是!那俞总,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等您到时给我带好消息。”
看着宗九乐呵呵地挂断电话,一边的光头横肉男很是不解。
“九爷,我们在这临安可谓只手遮天,外边都说您是临安的地下皇,您怎么对这俞翰礼这么客气啊?”
宗九扭过头去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阿彪,你跟了我也有段时间了吧。”
陆彪点了点头感慨道:“九爷,有七八年了。”
宗九没好气道:“那你还问这屁话,你要知道俞翰礼可是叶家在临安的代言人,他的一言一行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叶家的态度。”
陆彪深以为然,可还是没弄懂其中关键:“这我知道,九爷,可我们为什么要讨好他,他走他的独木桥,我过我们的阳关道不好吗?”
宗九叹了口气道:“别看我们现在在临安威风得很,可我们手底下的生意大多都见不得光,迟早有一天会暴雷。”
陆彪马上接话道:“九爷,你是想洗白?”
宗九摇了摇头:“以后的事也说不准,只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要是我们能和叶家搭上关系,那些背后的小人捅刀子时也会顾忌三分。”
陆彪这才领会到宗九的良苦用心,立马称赞道:“九爷您真是未雨绸缪,神机妙算。”
宗九踹了他一脚道:“你他妈的,满脸横肉的糙汉子还会学别人拍马屁了。”
陆彪傻傻一笑,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