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第二个节目,两个人挽着手,走到台上,张雅歌的特训成果非常好,两个人相互配合,无论是单唱,还是最后的和声都很完美。
人群中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这首歌,都由自主地跟着最后的合唱。
之后是陈诚的钢琴独奏,上台的时候往下面看了一眼,差点让他脚底打滑。心里暗暗骂道,李思凉,你才是交际花,你全家都是。
本来弹钢琴是一个优雅安静的节目,结果从一开始弹一直到最后,都因为某个人雇了三个人的带头起哄而热闹非凡。应援,你是真喊呀,真想不通平时装得那么高冷给谁看。
陈诚之后就是捐款环节。张韵的妈妈上台,她声情并茂的讲述了自己在支教过程中的所见所闻,诉说贫困地区的教育环境的落后,到最后还抹了泪。
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黄校长接过话筒。
“谢谢孙老师的发言,她作为一个亲身经历者告诉我们,在我们享受明亮教室学习的同时,有一群跟我们一样留着炎黄血液的人,他们灰头土脸,但他们渴望知识。
在这里我们育才先做个表率,今天学校的收益将全部捐献给希望工程,希望大家踊跃参与。
伸出友爱手,希望满人间。”
人群开始骚动,大家纷纷捐款。
这个晚上将被刊进了明天的报纸,不过头条并不是育才高中以身作则掀起捐赠狂潮,而是人民企业家李尘封豪捐上百万元给希望工程。
李少阳听见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惊呼,不甚在意,耐心等待人群散场。
“学委,你们一会要去捐点吗?”
青青和鹿沐两个人凑了五十元,今天出来玩本来就没带多少钱,虽然少但也是心意。
“不去,你没听见刚才的声音,有人直接刷了一百万吗,根本不用我们去。”李少话里话外全是讽刺。
竹青青和鹿沐有些疑惑,这个样子的李少阳让他们陌生。
谢才知道事情的原委,连忙跟竹青青和鹿沐道别,拉走了李少阳。
“你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
“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两个人没有直接离开,反而围着校园走了一圈,途中谢才对他好一顿开导。
走到教学楼后面的那段路时,他们还偶遇了一对貌似是情侣的人,不过擦肩而过的时候,并没有听见他们在说话,他们只是互相陪伴着在走这段路。
“真奇怪?”谢才看着他们的背影,喃喃自语,“总之李少阳,你要记住刚才对你说的话,就跟平常一样,平心静气。”
走了一圈,正好到学校门口,李少阳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
然后谢才就知道缘由了,一辆黑色的车停到他们前面,里面的人把车窗摇下来,是一个中年男人,表情威严。
“小阳,上车。”
谢才见男孩站着没动,从后面推他了一下,然后笑着打招呼,“叔叔好。”
“你好,我是李少阳的父亲。”
他没有谢才父亲的那种拘谨,言谈分寸恰到好处。
李少阳还是上车了,他看了眼前座,又把头伸出车外,“你准备怎么走,要不让赵叔把你捎着。”
“我。”
一道车灯照到谢才的身上,谢才眯着眼辨认来人,然后冲过去,还转头跟李少阳挥手,“我爸来接我了,不用管我。”
然后语气指责,“都跟你说了,车灯别照人。”
李尘封抬手示意开车,谢才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风里。
“你在学校交的朋友都是这样的?”
听不出来李尘封的意味。
“怎么了?”
“咋咋呼呼,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你现在真有闲心,都开始管我的私事了。我的朋友很好,你没资格指责他们。”
“你。”李尘封有些动气。
驾驶座上的赵叔赶紧打圆场,“李总,小阳现在还小,不到积累人脉的时候,朋友还是交纯粹的好一点。”同时眼神指示,别忘了刚才请教我的话。
在李尘封跟李少阳的第一次不欢而别后,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听话乖巧的儿子现在只知道跟自己顶嘴了,。我做的不都是为他好,打通关系让老师更加关照他,又费劲儿把他安排进好班。
越想越想不明白,于是就向常年跟自己的赵叔取经。
只是刚才急了,一下子全都抛到脑后了。
车子没有去阳光游戏厅,而是开往李尘封的另一处房子。
李尘封很少在这里住,他的主要产业在隔壁省,这里的一些厂子日常都会交给专门的人打理,让父亲照看着。
把灯打开,屋里的家具摆放整齐,由于定时雇人清洁了,所以即使常年没人居住也没有落灰。
李尘封换上拖鞋,坐到沙发上,李少阳紧随其后。
“小阳,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还行,没有因为发烧而差点死掉过。”
“当年那件事,我和你妈妈也很抱歉,我们是真的没想到会。”
“不用道歉,我已经不在意了,已经发生了。”
李尘封没再说话,除了问问近况,还有一些管教的话,两个人实在没什么聊的,他们不像父子,反而跟陌生人一样。
“对了,我在学校的成绩很好,你不用拿钱了给我打通关系。”
李尘封看了儿子的成绩单,成绩确实很不错,“这不是以防万一嘛,你要是考试再发挥失误不就。”
李尘封赶紧闭嘴,心中悔恨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发烧的后遗症已经好很多,检查的时候医生也说了,已经没大碍了。”
是的,当年的那场发烧让李少阳有了很重的后遗症导致身体的免疫功能大幅下降,虽没有大病缠身,可是小病却不断。
见李尘封还不说话,李少阳起身准备上楼,后面传来声音,“行,那我就不做多余的事了。”
第二天,李少阳起来的时候,房子里就剩自己一个人了,李尘封早已不知所踪。
他不打招呼的来,又不打招呼的走,什么都没带来,却好像带来什么了。
桌子上有个被压着的纸条,李少阳拿起来,上面写着。
“小阳,对不起,我和你妈妈这些年确实对你的照顾少了。其实,我这次来一方面是工作,但很大部分是想见见你。我不知道怎么表达父爱,我的方式太过粗鲁,你接受不了,而且你好像很排斥我,所以我确定不辞而别。我和你妈妈以后肯定会抽出时间多回家的。这座房子钥匙我给你爷爷留了一个,现在给你也留了一副,或许可以给你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