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也不想耽误时间，给你两个选择，一，道歉，二，你们不道歉，现在走出去，我们保证不拦，只是以后在育才还能不能混下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夏琦被一下震住，然后颤颤巍巍的开口，“我们又没错，而且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怎么样？”竹青青一阵冷笑，语气中透出凶狠。
夏琦警惕地退后两步，“我会报警的。”
“再说一遍，你们才是加害者。”
竹青青把手中的烟拿拿起来，轻轻吹口了气，顿时一阵烟雾弥漫在夏琦脸上。夏琦发出一阵不舒服的咳嗽，脸上有些委屈，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
竹青青重新走到她前面，等着她，无声的注视。
谢才和唐糖看着竹青青不带任何温度，没有任何表情的神情，莫名瘆人。
“怎么，还没决定好吗？”竹青青忽然把夹着烟的手，靠近夏琦的侧脸，“你怎么发抖了？”
竹青青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手上夹着的烟灰随着震动抖落下来，落到她的衣服上，烫出一个浅浅的痕迹。
面对铺天盖地的压迫，夏琦终于绷不住眼中泪水，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一直瑟瑟发抖，不敢出声的许晴也在小声呜咽。
面对两人止不住的哭声，竹青青有些疑惑的看向其他人，“我很吓人吗？”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不是很，是非常吓人。”谢才补充，刚刚的竹青青让自己想起来看过的香港电影，里面的黑社会样子全都是这样。
哭声渐小，夏琦和许晴抹了眼泪，胆怯的两个人牵着手向张雅歌道歉，张雅歌没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然后两个人说出理由。
理由就是没有理由，根本没有特别的矛盾，就是单纯因为看不惯，看不惯她学习好，看不惯她长得漂亮，总之就是看不惯她这个人。
第一次做的时候没想太多，只是希望她可以露出焦急的神色，哪怕只有一点，都可以让自己愉悦。
可是即使发现钥匙不见，依旧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然后我们就想让她跟班里唯一为她说好话的同桌关系闹僵。
而这次，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因为想这样做而已。
几人听完后很是吃惊，没想到是因为这样。
就连蹲在巷子外的马路边上的三人也没想到。
原本张韵还以为是因为张雅歌独特的语言艺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两人，没想到。
“行吧，我原谅你们了，你们走吧。”张雅歌放话，夏琦和许晴得到赦免，马上离去。
“你就这样把他们放走了，真是太便宜她们了。”谢才面对张雅歌的慈悲，忿忿不平。
唐糖抚平谢才的情绪，看着张雅歌，关心道，“你没事吧。”
张雅歌主动拉起唐糖的手，环视三人，然后脸上绽放笑容，“没事。谢谢你们，我们也出去吧。”
三人都是第一次见张雅歌笑，那笑容仿拂冬雪消融之后绽开娇花，连阴暗的巷子都明亮起来，三人不仅发楞。
“嗯。”
“嗯。”
“嗯。”
最后，四个人手牵手离开阴暗潮湿的巷子。向着外面的阳光走去。
其实，高中能有多滔天的恨意，比得死别？还是比得上生离？
就我所知，高中的时候经常会发生有这种事，或许是因为一句话，或许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可以全盘否定一个人，这个人会成为众矢之的，被众人排挤。
最初的最初，没有人在意这个默契的行为，这不过是一次故意为之的无视，一次东西丢失后的集体沉默，即使后来有人会变本加厉，施以怒骂，暴打，依旧无人阻止，这已经变为习惯。
最后的最后，当人被逼迫自杀，沉默的众人便不再缄默，他们终于打开金口，一方面为年轻的生命痛哭，一方面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
但是他们有什么资格谴责，凭什么，凭他们的视而不见，还是一叶障目，为什么？
当你谴责的时候，你就已经成为了有一个加害者，而上一次加害者，就成了被害者。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张雅歌后来想起这件事，很感谢当时的众人，于峰，张韵，陈诚，谢才，竹青青还有唐糖，他们没有曝光夏琦和许晴，而是让自己站起来抵抗，明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谢谢，谢谢，非常感谢。
————
自那之后，张雅歌在班里即使依旧独自一人，但总不至于莫名其妙的丢东西。
而且在学校里，她可不再是独自一人了。
“你的申请已经通过了，中午带你去播音室。”上午最后一节课的课间，于峰过来对在座位上发呆的张雅歌说。
上次事件之后，陈诚特训中觉得还是让张雅歌多一些实战机会会比较好，就提议让张雅歌担任育才每中午都会进行的广播的播音员。
正好有于峰这个内应，这件事轻而易举就拿下了。
中午。
“不要紧张，今天你是第一天，照着稿子念就行。”于峰打开播音室的门。
每天都会有值日的同学打扫，所以里面很整洁。
设备后面有二个椅子，一个空荡荡的，另一个上面坐了个人。
而这个人。
“陈诚，你怎么在这里。”
“小点声，见到我就这么激动。”陈诚呵呵的笑，他正照着说明书，小心的调试播音设备。
“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那位的播音搭档，陈诚。”
于峰大声呵斥让他滚出去，别捣乱。
“等等。”陈诚制止于峰鲁莽的动作，“我可是小七学姐特批的，而且我已经知道那个的事了。”
“那个？”于峰语气有些胆怯。
“就是你那个。”
于峰顿时没了脾气，“真的是会长特批的？”
“真的，如假包换，不信，你去问问。”
“算了，记得照着稿子念就行，加油。”于峰对张雅歌再三嘱咐，然后出门不知去了何处。
“师傅，你怎么在这。”
“额。”陈诚的油嘴滑舌这时不知道去哪了，磕磕绊绊的解释说，“是唐糖非要我来，说不放心你。”
“哦。”张雅歌心思本来就单纯，没想太多。而且因为自己的搭档是好朋友，不用面对陌生人，所以心情格外的好。
“还有，刚才于峰的事是什么事？”张雅歌疑惑的说。
“那个呀？我也不知道，我刚去求，不是是找小七学姐的时候，察觉到他们有是瞒着我们，我就只是试试。”
陈诚得瑟的说，然后拿手刀敲张雅歌的头，“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可不要跟着谢才和唐糖学坏。”
手接触到了头发，好软，好香。
面对突如其来的接触，张雅歌卒不及防，看着师傅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以为这是朋友间正常的交互。
“好。”
“好有，不要学竹青青那么暴力。”
“好。”
“还有，还有······”
“好。”
不管陈诚说什么，张雅歌都会谈谈的说好。
然后，这就是你们晚了十分钟播音的理由，于峰愤怒的训斥两人。
陈诚同秒一旁，见张雅歌昂头挺胸，抬手把她的头按低，张雅歌瞪着大眼睛一脸疑惑。
陈诚轻声说，“被人说教的时候要低头不语。”
“好。”
“你们······不带这样玩的。”于峰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