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的第二次跨年，脱缰凯和小涵去约会了，赵德柱跟着球队去聚餐了，司马一本来打算摆烂，却还是陪着生活很有仪式感的鹰眼守在窗边，一起等来了2022年的到来。
接下来便是最平常却也最重要的期末考试了；主任那一出之后，司马一再帮助三傻可真的太说不过去了。他上回考试成绩全部撤销，按着排名该排在年级倒数第一，可老师排考场时，却还是令他坐在了他的原座。其实这也是非常公正的；虽说成绩取消，可各科老师还是把他的卷子都捡回去认真批阅算了分，那个虚假的年级第一这回也是不得不服气了。
脱缰凯真的不再像曾经那样摆烂了，考完试自然也是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的。发下文综卷子那天，他还故意拿着鹰眼8分的文综卷子在那里趴在桌上哭，引来了围观的赵德柱。
“德柱，你文综考多少分啊？”脱缰凯用他极强的演技哭道，却也故意给他露了个憋着笑的破绽。脱缰凯今天很开心，他文综三门全都压着线及格了；英语更是考了个全班前十；连那数学考得都不算太差，离及格线仅仅十几分之遥。
“你多少分啊？”赵德柱看出他搁这卖着关子，便要他有话直说。
“八分…”脱缰凯故意捂住名字，又憋不住笑了；逗得那赵德柱也发出了杠铃般的笑。
“司马一我没卷啊，我文综卷搁哪呢？”鹰眼在教室里晃来晃去傻乎乎地寻觅着。
“脱缰凯那呢。”司马一即答。
“脱缰凯你拿我卷干嘛？”鹰眼走向笑成一团的脱缰凯赵德柱，扯过他的卷子用那不太聚焦的双眼看了看：“擦，就考八分啊。”
“鹰眼你倒过来。”司马一憋着笑，也故意逗着这个小傻蛋。
鹰眼居然真的把那卷子翻过来看了看；他一撇嘴露出一个委屈的哭脸：“倒过来还是八……”
“你侧过来。”司马一继续逗他，却好像也有几分嘲笑以外的意味：“八侧过来就是无穷大了。”
“安静！”历史老师后边跟着班主任，来到了三班的讲台上。这历史老师是学校好不容易招来的历史学博士魏延，一直担任着学校的文科组年级组长；现在魏延老师的脸上阴云密布，似乎对这次的考试结果相当不满意。
“鹰眼，你拎着卷子上前头来！”听着魏延的命令，鹰眼怯怯地来到了讲台上，他的鹰窝头甚至都有些颤抖。
“你告诉同学们，你这次文综考了多少分？”魏延拍拍鹰眼的头，鹰眼却抖得更厉害了。
“八分。”鹰眼委屈地开了口。
“八分？三百分的卷子你能考八分！”魏延愤怒地笑着；台下，离他最近的司马一觉得，这声音真是刺耳极了。
“同学们，看看鹰眼的卷子考了多少分？”魏延继续杀人诛心；那鹰眼嘴角垂着，瑟瑟发抖地斜眼看向他。旁边的班主任也无奈地看着台上的魏老师。这魏老师在学识和教学方面都相当优秀；但是对于学生，尤其是学习不好的那些；他却实在是没有多少爱心。
“八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们却是已经哄笑了起来。
“那你告诉告诉大家，你语文多少分？”魏延笑着拍拍鹰眼的肩膀。
“七分……”
“七分——”魏延大声重复了一遍，又带头笑了起来；台下的同学们笑得更热烈了。
“英语呢？”魏延继续不依不饶。
“六分……”鹰眼却也或是愧疚或是自嘲地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
“那数学呢？刚好卷子在这呢，同学们告诉告诉鹰眼，多少分？”
“五分——”同学们拉长声音笑了起来；司马一看着鹰眼那无比难看的脸半哭半笑着，真觉得自己的情绪也不禁压抑到了极致。
“鹰眼，加起来一共是多少分啊？”魏延继续嘲弄。
鹰眼在那哼哼唧唧半天，那模样看上去真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下边不嫌事大的同学们哄闹着，笑着；只有班主任和少数几个同学完完全全笑不出来。
“魏老师。”班主任打断了魏老师的话，他清了清嗓子：“我来说两句。”
“好，你们班主任跟你们说两句！”魏延退到了门口去，抱着手臂看着台上台下的一班人。
“这次考试，尤其文科综合；有部分同学成绩实在是不够理想。魏老师那么辛苦地带着你们，你们就给他这样的答卷？这次假期，没考好的同学不要懈怠，争取趁着假期时光补齐自己欠缺的短板。”班主任接着魏老师说了些套话，就算是代替他把该骂的骂完了。看魏老师消了点气，班主任便找了个借口转移话题把他带到了教室外头去。
班主任回来后简单讲了些注意事项便放了学。鹰眼来到司马一座前拉拉他的衣角：“咋办啊司马一，我不敢回家啊……”
“那你玩的时候合计啥了？出成绩你害怕了？”赵德柱吐槽鹰眼敢做不敢当，当时考前玩得最带劲的就属他了。
“司马一，你给我妈打个电话，就说我这两天上你家学习去……”鹰眼对对手指；刚刚还真有同学帮他算了下，750的题他拢共就考了26分。哪怕鹰眼的脑瓜也能想明白，这个分数真的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那能行吗？”司马一有些担忧；上次期中考试那件事之后，主任才分别给他四个的家长打过电话，他在鹰眼妈妈那的征信真的够用吗？
“求你了求你了！”鹰眼双手合十哀求道，可以看得出他真的很怕。
司马一无奈，却还是不得不拨通了电话：“阿姨好，我是鹰眼同学司马一……”
“李幻鹰！！你少给我整事啊！”女人的咆哮声让司马一怀疑自己是不是开了免提，他不得不把电话拿远了点免得震碎他的耳膜：“让鹰眼接电话来他没有家啊？！”
“你怕啥啊，顶多就一顿毒打呗。”脱缰凯无效安慰。
今天的家长会，鹰眼妈妈因为工作原因正好没法来，鹰眼却只觉得是给他判了个死缓；他在宿舍磨磨蹭蹭收拾了半天东西，拖拖拉拉到了最后一刻才回到了家里。
“鹰眼，你这次考试在你们班，排第几啊？”鹰眼妈妈问，提个鸡毛掸子往另一只手上一下下敲打着示威。
“全校……倒数第一……”鹰眼讲话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全校……考第七？”鹰眼妈妈惊喜重复了鹰眼的话：“我就说我儿子行！行！！”
鹰眼尬笑：“也……一般……？”
“行！怎么不行？全校第七那能上清华不？不能也能上北大吧！来！儿子！来点片薯！再来点料饮！”鹰眼妈妈极为热情地提来个塑料袋，掏出了她今天下班匆匆忙忙买来的零食饮料。
鹰眼比起受宠若惊，更多的还是惊魂未定。他的妈妈却更为热情地拉住了儿子的手：“你不是想和你那好朋友司马一玩吗？妈今晚准备点好吃的，你把他也叫过来！去！”
“司马一啊……”鹰眼怯怯拿起电话：“你能不能这会来趟我家啊……”
“啊？啥情况？”司马一懵。
“没啥，你来就完了。”鹰眼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司马一形容。
司马一不明所以，却还是穿好外套来到了鹰眼家里。鹰眼妈妈果然反常地上来便拉起了他的手，用不太熟练的倒装句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地把他夸了一通，又热情洋溢把他带到了餐桌上。
司马一冷汗直冒，旁边的鹰眼甚至好死不死躲桌下给他发了条微信：“这不会就是咱俩的断头饭吧？”
“那你叫我来干啥？”司马一真是无语，这家伙自己要没，还得拉上自己垫背可还行。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鹰眼不要脸地回复。
“你怎么保养的，脸皮咋这厚呢？”司马一无情吐槽的话还没发出去，鹰眼妈妈却又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堆吃的：“多吃多吃！”
“谢谢阿姨，我真的吃不下了……”
“不行不行这咋行？我们家鹰眼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还得多亏你带着他共同进步啊！正所谓近墨者黑嘛！”
司马一听着，他那聪明的大脑也无法想出鹰眼妈妈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他真觉得这饭吃得太难受了。
好在他还是有惊无险地吃完了，鹰眼母子一路把他送到了他们小区门口，又打车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鹰眼，你没事吧？”司马一在微信里持续关心起了鹰眼的状况。
“我妈说带我买年货去。”鹰眼重复了妈妈刚刚的话。
“……祝你好运。”司马一不知道鹰眼妈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妈，咱上谁家送年货去啊？”鹰眼抱着个新款扫地机器人问道。
“当然是脱主任了！幸亏人平时老看着你！”鹰眼妈妈回答。
“咋办啊司马一！！我妈要把我献祭给主任了！”鹰眼害怕地偷偷发着信儿。
“记得时常吱一声让我确认你还活着。”司马一是真的有些担心起了鹰眼母子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