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对那帮尖子生来说;更重要的不是期末考试,而是此时举办的各大竞赛。这些竞赛对于有实力的同学来说,是含金量很高的经历。更何况,如果表现优异,则更是有机会被一流学校一键保送上岸。
五十六中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给学校贴金的机会;派出了那些重点培养的宝贝学生们去参加了这些竞赛。没成想,结果比校长预期的还要好。司马一居然获得了奥数大赛冠军;不是简简单单的一等奖,而是那个唯一的冠军。
班里女生从司马一去北京比赛前就一直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当知道司马一夺冠之后,她们更是比他本人要沸腾得多:
“为什么有人长得那么好看学习又能那么好啊!”
“而且性格也特别温柔,声音也好好听我要死了!”
“司马一就是我白月光!他是完美的!”
……
课间,司马一座位旁更是络绎不绝水泄不通。一堆叽叽喳喳的女孩围着他要他讲数学题,手中拿着的书却没有一本是数学。
“所以a分之一加b分之一加c分之一大于等于九,明白没?”司马一喘不过气,却尽量不让自己显出疲态来。他用笔尖点点自己的练习册,眼神在那些姑娘们脸上环顾一圈。
用女孩子们的话来说这自然是又苏又撩;她们吵吵闹闹小声尖叫,又争先恐后地让司马一再为她们讲下一道题。
鹰眼看着司马一…身边的女孩们,色眯眯地发着呆。
脱缰凯在他面前伸手晃晃:“你瞅啥呢鹰眼?”
“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有时候我跟那个司马一,挺像啊。”鹰眼飘出了一句话。
旁边刚锻炼回来的赵德柱正吨吨灌着凉白开,鹰眼这话便吓得那水从他鼻子嘴里一齐喷了出来;赵德柱边咳边吼:“你要死啊你要啊?!”
“你跟谁像?!”前桌艾珊珊也猛地一回头,她的双马尾火辣辣地给鹰眼抽了俩大嘴巴。
“你俩唯一像的地方啊……emmm你俩都是男的?”脱缰凯说着说着自己都绷不住笑了。
“你跟司马一的区别比脱缰凯跟狗的区别都大。”旁边小飞攻击性极强地开着地图炮;甚至还不嫌事大地跑到前排大叫:“司马一!鹰眼说他和你挺像你听到没?”
鹰眼撇个嘴“切”了一声,便愤愤不平地跑出教室不再理会众人。
司马一听着自己的名,便想环顾看看到底啥情况;好不容易从人缝里看到了鹰眼跑出去的身影,司马一叹了口气。本来竞赛前前后后折腾一趟就心累;没成想,回来还得面对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情况。
第二天,鹰眼在三人起床前就离开了宿舍,却是502最晚一个到达教室的。
他无比招摇,打个招呼都仿佛在宣讲独立宣言:“嗨!大家~早上好啊!”
“早上好。”司马一早就习惯了想一出是一出的鹰眼,便习惯性地抬了下头回应他。
一瞬间,司马一却觉得自己是不是起猛出幻觉了。他换了种打开方式重新抬起了头,却属实被那场面吓了一大跳——
那鹰眼把头发捋顺,整了个和自己一样的头型;露着个极为夸张的笑容,双手叉兜,走道像只骄傲的鸭子一样晃晃悠悠;身上穿得……那分明是自己放在衣柜里的另一件灰色上衣。这一套配合下来像不像先不论,倒是颇有一副汉奸进村的猥琐样。
“鹰眼你为啥和我穿一模一样?那…那是我衣服不?”司马一惊愕,他真不知道鹰眼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啥玩意就你衣服?写你名了?切!”鹰眼不服气地甩甩头。
“这啥呀这是?cospy呢?”脱缰凯看着鹰眼笑。
“这死鹰眼换个皮肤就觉得自己又行了?别说,他俩这一整是挺像嗷!”赵德柱同样忍不住笑;他活了这么多年,这么抽象的场面真还是第一次见。
“像?你眼睛被鹰眼传染了啊?”艾珊珊伸手在赵德柱眼前晃晃;她真觉得,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直男吧。
“别说,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小飞笑:“今天我一路看着鹰眼过来的,那回头率那讨论度……我的天你们一定出去看看!”
“司马一,你没事吧?你飘了?”居然确实有人就是分不清楚;比如分不清脱缰凯和狗的岳星辰——他走进教室,带着三分讥笑四分凉薄五分漫不经心。
司马一呆呆地看一眼他——带着十分害怕万分担忧亿分无语——又转头看向鹰眼的方向。
岳星辰顺着司马一的目光看过去,他先是吓得一激灵;却又转成了根本停不下来的爆笑:“这什么新物种啊?变形怪啊!”
此刻,居然有一个陌生的少女拿着封信羞怯地从后门跑入,又鞠躬把它双手递向用着司马一皮肤的鹰眼——
“请接受我的心意!”
鹰眼笑眯眯地挑挑眉接过信:“我看看怎么事来!”
那女孩听着这死声,慌张抬头终于看清了眼前的面孔;她又惊又羞又愤,彻底撕下了淑女的伪装,随手抓起本书就朝着鹰眼脸上呼去:
“什么逼玩意?滚!”
“这是激动了!”鹰眼倒是不生气,只是整理整理自己被打乱的头发:“还有没有?来问题的也行!”
“鹰眼?你少侮辱马一!啊啊啊啊啊!!!”姗姗来迟的金泫雅看着这场面;吓得化了一半的口红都给怼脸上去了(她平时经常会自以为很美地边走路边补妆)。金泫雅疯叫着扑向鹰眼就要揍他,要不是王来顺拉住了她,鹰眼必然又得挨一顿毒打。
“鹰眼,你知道什么叫东施效颦吗?”王来顺也顺便吐槽道。
“东施是谁?她为啥尿频啊?”丈育鹰眼呆呆傻傻。
周围哄笑声越来越热烈了;把那老死赵德柱好悬都没给笑岔气了。
人群中的鹰眼看看这看看那;终于情绪崩溃,真的扮起了小丑哥谭噩梦:“我好不容易努力了一次,却输得这么彻底!焯!!!”
“哥谭市里你最狂!马戏团里你最忙!麦当劳你往前站!扑克牌里大小王!”旁边的小飞踩在凳子上起哄,甚至拿着俩矿泉水瓶互相敲击着节奏。
“出去!”吵闹声引来了主任;他指着小飞请他滚到教室外边去,又转向其他人:“吵吵什么呢?司马一,你怎么也搁这吵吵呢?”
“主任我搁这呢。”司马一无奈举手;他倒是从始至终都没嘲笑鹰眼。首先,数次被无情连累令他实在是笑不出来;其次,他也多多少少明白鹰眼心里其实并不好受。
主任惊呆了;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取下他那平光镜仔细研究了半天。
“鹰眼!”认出了那个假司马一的原型,主任也被吓了一大跳:“你搁那鼓捣什么玩意你搁那?你整这出你要死啊你要!”
“我现在喜欢这种色素系,沉稳。”鹰眼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刚才和沉稳根本不沾边的表现。
“你可拉倒吧!穿个一样的衣服还整个一样的头型,你这不一比一扒的人家司马一吗!”主任无情拆穿。
“扒也行,你倒告诉我一声啊。”司马一真觉得自己花那五块钱分明就是供了个祖宗来,一天天的净逮着自己嚯嚯。
“这不经典盖头吗?就他一人能穿灰色啊?”鹰眼扯扯头发又拉拉衣服,他嘴硬道。
主任自然是不信鹰眼的鬼话,却也不忘给这个孩子讲点道理宽宽心:“主任告诉你一个道理,那各花自有各花香,要去发现和找到自己的长处,不要盲目学别人,明白吗?”
鹰眼在那低个头发呆;比起这个道理,主任倒是觉得他在思考今晚吃麻辣烫还是米线的概率更大些。
主任无奈叹气,一般的老师只会要求同学们守规矩别惹祸;像他这样真的把他们当自己孩子一样进行观念教育的真的不多;可他的这份情,那帮小王八们却是一点也不会领。
感叹归感叹,下午打铃前,主任却还是负责地转悠到了三班讲台上看着下边的纪律;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鹰啸打破了宁静:
“不对劲呐!十分的有九分不对劲呐!”
主任转头看到抢了他台词的来人;他整了个中年大叔上衣,里边塞个枕头伪装大肚子;腰间皮带上挂着钥匙串,手里提个保温杯。要不是那头发像个鸡窝似的,歪歪斜斜的镜框后还露着一双斗鸡眼;打眼看过去还真像是什么领导到访。
“男人过了十五岁,果然还是还是要穿的成熟一点呐!”那死鹰眼子拙劣却夸张地模仿着主任的动作语言神态。
主任实在是忍不了了,他冲向走廊逮住鹰眼就给了他一个大逼斗;又冲着他河东狮吼道:
“你撒愣给我换回来!!!!!”
鹰眼回了座,在众人的嘲笑中,他比起早晨却明显有些蔫巴了;直到下午放学回到宿舍后还依然如此。
“鹰眼其实挺帅啊!你瞅那发型,不纯纯电动小子吗?咱放学去带你物色件新衣服,保证嘎嘎得劲!”主要受害者司马一拦住试图继续嘲笑的脱缰凯和赵德柱,带着头就去哄鹰眼。脱缰凯听着,都不禁在脑内给他放了个bgm:你真是心太软,心太软……
鹰眼果然轻易就被哄到了商场里。他跟着仨兄弟逛着街,果然很快又开心了起来。鹰眼就是这样,容易蔫巴,却更容易膨胀。
鹰眼挑了件假两件的上衣穿在了身上,他果然还是那么喜欢紫色。六月的天气虽然已经很热了,鹰眼却还是挑了件长袖,看来他大概是真的很喜欢那件衣服。那衣服有点oversize,鹰眼短短肉肉的小手半只缩在袖子里,还总是忍不住拉着自己的袖子玩,看着真是有点可爱。
第二天一早,鹰眼果然开开心心地穿着新衣服来到了班级。
“你干嘛学我?!”轩子的惊叫和暴怒却一下子吓坏了鹰眼。轩子摔下书捂着脸跑出教室:“我不要和傻子穿一样的!”
“你好像跟咱大学霸撞衫了?”赵德柱推推鹰眼;几个人扭头看了一眼跑走的轩子,他身上正穿着的衣服居然和鹰眼一模一样。大夏天的,轩子竟然也穿着件大长袖;不知道是为了防晒还是和鹰眼一样的理由:就是喜欢。
“我这回是真没学啊!我上哪说理去啊!我比窦唯还要冤啊!”遭着第三波嘲笑的鹰眼觉得他可真的是太罪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