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四大天王集合在了音乐室里。
“咱整个啥节目呢?”心里吐槽归吐槽,脱缰凯倒还是颇为认真地思考着。
“整点摇滚!”鹰眼提议。
少见的,赵德柱没反对鹰眼的意见;甚至就着他的话说了下去:“那咱咋分工啊?”
“我主唱!”鹰眼叫道。
“还是我来吧。”脱缰凯无奈。他之前听着鹰眼那歌声,拼命忍住才没有笑出声来。
“我能整点吉他。”司马一举手。
“来两段啊?”赵德柱饶有兴趣地看向司马一,脱缰凯的倒霉雷达却感应到了一点不妙。
司马一叹了口气,抱上吉他整上了一小段。大家发现他会整是真的,但是只会整一点也是真的。
“鹰眼,你别整坏咯!”见鹰眼抱起个贝斯,赵德柱有些害怕。
“可去你的吧!看我的嗷!”鹰眼不理赵德柱,他弹奏了起来;虽然有些音不是很准,但脱缰凯觉得,这家伙的水平比自己想象中还是要好太多了。
分工明确了,几人便真的练了起来。脱缰凯的声音虽然不太适合摇滚,却也在训练中渐渐找到了状态和节奏。过了半个中午,几人已经能整出一段较为完整的片段了。
赵德柱轻点下头,带起节奏,领大家又来了一遍练好的片段。
“家人们!摇滚不死!就是磕!啊啊啊啊啊——”脱缰凯颇为中二地喊。
“啊啊啊啊——”准时刷新的老丈人用更响的河东狮吼打断了众人。赵德柱瞅着他,还即兴伴奏了一小段吃惊的鼓点作为尾音。
“大中午搁这叮当的!拿你们的家伙什办公室集合!”主任恨恨地带头出了门。
鹰眼还最后弹奏了几个音符,用贝斯语表达了下自己的心情。
“大中午的人家都休息呢,你们几个叮当的干什么呢?”主任训话:“那脱缰凯你也不是正经唱歌啊!你搁那嗷嗷,那什么唱法啊那是!”
司马一低头听着,觉得主任肯定是在报女婿上回的仇呢;虽然这会开始大整是有些早,但身为主任不可能不知道这是艺术节的准备。
“主任,我这是黑嗓——”脱缰凯没法搬麦克风过来,只能委屈巴巴地拿个矿泉水瓶凑到嘴边。
“我看你是皮痒——”老丈人完美押上了韵。
鹰眼看着主任的样,他笑了起来:“主任学你呢!”
“你们几个呀!让我说什么好呢?”主任继续训话。门口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等一下!”主任忙着继续训话:“不是我说你们!”
门口的敲门声不止,鹰眼倒是自作多情地给主任当起了秘书:“没告诉你忙着呢吗!”
“我呀!”一个老太太打开了门,走进办公室。
“哎呀,妈!你怎么来了呢?”主任惊讶地推推眼镜:“都说了不来不来……”
“妈呀!奶奶呀!这长时间没见了身体挺好吧最近!”见鹰眼居然对那老太太打起了招呼;司马一惊讶:这未免有些太巧了?
“咱俩认识吗?”老太太虽说年纪大了,可眼神却至少比鹰眼好点。
“咱俩见过!那啥,老刘屯子那前……”鹰眼继续演,试图赶紧把话题转移过去。
“我姓吴!”老太太不给机会,社牛鹰眼也表示了下尴尬。
“妈,你上旁边坐一会我教育学生呢!”主任回归正题。
“哎。”老太太咂咂嘴,慢悠悠地坐在了办公室里。
“你们呐!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那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主任口中乱七八糟的不是摇滚,而是他不争气的女婿。
“妈呀还说别人呢!谁小时候逼着我要学的拉丁啊?”老太太拆着儿子的台;她的孙女婿脑补了一下那体格子跳拉丁,还搁那偷着笑。
“哎哎哎妈妈!”主任打断施法并狡辩:“我学的……主任学的是拉丁文啊,拉丁文!”
“文舞不分家呗。”鹰眼小声嘀咕,四个人也都偷着笑了起来。
“一天就中午这点休息时间,你们还不知道好好珍惜……”主任咳嗽一声,并继续训话。
“你可拉倒吧,你还不赶他们呢!”亲妈无情拆台。
“妈呀,你可别吱声了;我教育孩子呢!你这么说我可怎么树立威信呢?”主任真的觉得,如果再不打断,自己小时候尿床的往事都得被亲妈捅给这四个小混蛋听。
“还树立QQ呢树立微信?”听着老太太的吐槽,四大天王都绷不住笑了。
“主任呐,校长让你去一趟。”小包老师敲门唤走主任。
“妈你在这坐一会我去一趟啊。”主任安顿好亲妈又转向四大天王:“你们几个给我老实站着!”
“你们都坐会啊别站着了;我这有糖你们吃不,孩儿?”见主任走了,老太太便掏出点糖发给了几个孩子。
“不吃了,我血糖高!”鹰眼整了个令人无法反驳的借口。
“不吃了不吃了奶奶。”司马一也客气道。
“叫什么奶奶叫姐姐!”老太太不满。
“好嘞!老姐姐!”鹰眼似乎对这个新称呼颇为满意。
“你们这个什么水平啊?鼓捣鼓捣我听听!”老太太怂恿:“整一段,整一段来!”
他们几个开始了奏乐,却是各自鼓捣着各自的。脱缰凯还飙了段英文歌:“so everybody so belei!wu~”
“哎呀哎呀!你们这是什么水平啊!”老太太不满:“来!把吉他给我来!”
“奶奶,这玩意可老沉了。”司马一担忧;他倒是依旧礼貌地以“奶奶”来称呼主任妈。
“沉什么沉来你给我来!”老太太不服老,她接过吉他。
“你能行吗?”司马一抢过脱缰凯的台词,半信半疑地递上了吉他。
“来!橘黄色那小子跟着我来!”老太太点名赵德柱。主任说是要带上家伙什;他还就真的搬了面鼓,还背上了对鼓锤来到了办公室。
老太太甩开头巾,露出了国潮T恤和挂在胸前的指环,仰过头来了段《再见杰克》。
“奶奶您…”脱缰凯十分惊讶,这老太太的吉他水平甚至比自己都要好。
“告诉你们几个臭小子!你姐姐我,可是纯正的摇滚教母啊!”老太太比了个金属礼手势。
“哎呀我!这是真摇滚!”鹰眼惊叹。
“这指法,这态度,这穿搭!爱了爱了!”司马一有些崇敬地回以金属礼。
“好看吧!这设计有料吧!”老太太指着自己的T恤炫耀。
“姐你真是主任他妈吗?他咋一点不像你呢!”赵德柱心直口快。
“来再整一曲来!”老太太倒是毫不介意,甚至还想再整一曲。鹰眼也加入了伴奏的队伍,来了曲《真的爱你》。
主任推开门,看到了这欧·亨利式的结局——几个人在自己办公室里敲锣打鼓好生热闹;带头的还是自己的亲妈。
“妈!”主任真觉得自己做的这么多努力全泡汤了。
“下次我们再一起玩音乐啊!”主任被自己亲妈补了最后一刀。
“好嘞姐!”鹰眼痛快答应。
“你喊什么?你管我妈叫姐姐行啊?!”主任又气又惊,这死鹰眼子都超级加辈到自己头上了行啊?!
“我让人家叫的怎么的?啊?!不能叫年轻点么?那啥……犯毛病吗?”老太太咂咂嘴不服气。
“哎呀妈你怎么老这样?我教育孩子你别捣乱呐!”主任觉着自己这回别说威信了,连QQ都树立不起来了。
“我呀待了一会,我看明白怎么回事了;不就是几个孩子组个乐队去玩点音乐吗?你这主任你得支持!”
“就是就是!”鹰眼赞同这个倒是很快。
“你闭嘴!”主任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你们呐,也不能辜负主任的良好用心;学习好才是一切梦想的资本呐!没有学业作支撑,什么梦想也走不远知道吗?”主任妈最后还是站在了儿子一边。
“知道了奶奶。”唯一学习好的司马一表了个态。主任却不给他代表所有人的机会,他挨个又把那仨傻子提点了一遍:
“说到学习,你们知不知道自己主要任务是什么啊?那老脱缰凯,你是属蛤蟆的啊?那成绩掇一下蹦一下啊!还有那赵德柱,别以为你体育好,文化课就不好好抓啊!每年因为文化课上不去的一大片呢!唉,我眼哥……我真就不想说啥了;你九门功课加起来,离一百分还能差上一分啊!你那加的分和扣的换一下,按去年期末算,你都能在你们年级排第三啊!”
主任看得清楚,那几个家伙果然被这话逗得偷乐;还都或抿起嘴或掐着自己的手,好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下次休息的时候你们再排练,给你们主任道个歉快点!”主任妈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对不起主任。”几个小混蛋果然顺着台阶就下来了,他们纷纷鞠躬道歉。
“不是,妈!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主任无语地推推眼镜。
“你不说我给忘了!你上礼拜上俺家灯没关你知道吗?”
“啊?”主任懵逼。他赶紧挥手赶走了他们四个;可他们却果然还扒在门口继续偷看。
“这大岁数出门不知道关灯啊!”主任继续被亲妈数落;他发现老太太确实只是没事想来看看他,有些无奈却更多的还是感动。外头的四人组听着,都觉得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往后的日子里,四人组都在抽空排练着。司马一也并没有在队伍里摆烂。虽然没有特别强的参加意愿;但只要是已经答应的事,他都会尽力去完成。脱缰凯还渐渐发现,司马一似乎也并不是刻板印象里的全能天才。他学吉他虽说比普通人要快些,但真不至于像动画片里的天才一样信手拈来。
“早知道要个微信了。”全场唯一拿得出手的架子手却是在训练中经常回忆起那天那位老姐姐。
“还要QQ呢!”鹰眼玩个梗倒是现学现卖的。
“唉咱是不是明天验收了,你们说咱这能行吗?能过不?”脱缰凯担忧。
“行不行咱先上呗!”司马一放下吉他擦擦汗:“咱该尽的人事都尽了,其余的也只能是听天由命。”
日历很快翻到了第二天,他几个上了台。四大天王的准备虽然说不上很充分,但是只要有彼此在身边,他们就都会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四人组的表演虽然不算精彩,却很完整。结束后,评委席上的脱主任虽说公正无私地淘汰了他们,却还是带头为他们鼓起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