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易厌辞将门反锁，先去冲澡。他需要稳定心绪，来面对秦征。
水温合适，打在易厌辞身上，却让他感到冰凉。秦征，会给他怎样的解释，他又是否能接受。
易厌辞愤恨的一拳砸在瓷砖上，指关节迅速红了。
他穿好衣服，灌了一瓶子水，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他顾不得吹干，深呼吸了几下，打开房门，秦征站在对面，背靠着墙，二人隔着走廊对视。
易厌辞歪头侧了侧身，秦征进了房间。
秦征在浴室拿了毛巾，盖在易厌辞头上，温柔的擦拭着，“辞哥，你又不吹干，老了会头疼。”
易厌辞靠着门一只手握着门把，低头一动不动，任由秦征摆弄，好像从未有事发生般。他要等，等秦征先开口。
秦征揉着毛巾，嗅着他的清爽的气息，凑的更近，吻了易厌辞的额头。
易厌辞没有动。
秦征压低身子，吻在耳垂，又向下到侧颈。他没有拒绝。秦征试探的吻向易厌辞双唇，摩擦探入。易厌辞的双唇抿的很紧，秦征卡着他的唇角，强迫他张开，舌尖碰到牙齿，再也顶不进去了。“辞哥。”
如墨般厚重的声音在易厌辞耳边，与秦征平常那上扬的青年音不同，但依旧好听。
秦征沿着他的双臂向下，摸到易厌辞抓着门把的手，“是不是我的回答不让你满意，你会立刻头也不回的抛弃我？”
“是。”
这是秦征第二次问，也是易厌辞第二次回答他，是。
在秦征看来，他再次面临同样的选择，他迟早会因谎言被抛弃，与其东窗事发，不如一错再错。
在易厌辞看来，没有人可以从他手上拿到第二次机会，唯秦征一人，却又是秦征。
只有他们彼此都不知道。
秦征认命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和朋友一起玩才认识的Louis，后来，后来我们一起玩......”
易厌辞追问道：“玩什么。”难道秦征说的他是他第一个人，是骗他的？难怪，他那么熟练！易厌辞一把推开秦征，就无法抑制的嫌弃。他也不是非要搞什么清纯，只是一想到这人骗他，就说不出的恶心。
秦征双手撑着门，将易厌辞困在身前，“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从易厌辞的眼中看到了，看到了厌恶。
“那是什么！”
在这一刹那，秦征看到了希望。或许，可能，并没有那么糟糕。“冲浪、滑雪、伞降、飞行。”
易厌辞不可置信的抬眸。什么东西？不是玩......人？“伞、降，飞、行？”
听着他语气有些松动，秦征激动道：“是冲浪滑雪伞降飞跃什么的，不是你想的那些东西！我说了，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不止是男人，是第一个摸过我......”
易厌辞刷的一下红透了面颊，捂着秦征的嘴，将人向房间内推。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万一被人听到了，他的一世清白啊！好像也不清白了。
易厌辞压着人坐在沙发，“小声点！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啊？你瞒着我干什么！”
秦征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会死，会像Louis一样。我怕你生气。”
“你疯了，玩点什么不好。”
秦征靠在易厌辞怀里，嘟囔道：“我那些年压力太大了，就想发泄一下，后来接触了Louis，跟着他玩了几年。”
“小小年纪的，你能有什么压力，要作死？”
“我，父亲出轨，他们离婚后，我母亲自杀了......”她带着他一起死，他逃了，那天他遇见了他，“辞哥，我可以不说了吗。”再后来他被抓了回去，是真正意义上的抓回去，困在地下室，锁住双脚，肩关节脱位，渡过了人生黑暗的一个月。
骤然一听，先是惊愕，继而涌上说不出的心疼。
易厌辞鼻子一酸，他错了，是他硬生的扒开秦征的伤口，非要再看一次才甘心，才能证明他没有撒谎。“可以，对不起，我不问了。”
易厌辞明明下定决心，不问秦征以前的事。可今天是怎么了？这不是他，他向来尊重别人的隐私，从来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谁还没有点不可言说的过去。或许因为这个人是秦征吧，他控制不住的想知道些什么。
“我们最后一次低空飞行，Louis操作失误撞在岩壁上，抢救过来就是这样了。”
易厌辞一下一下摸着秦征的头发，他尽量使得自己语气温柔些，“你说这些能带来的快感和治愈，我不理解，但我会帮你找到安全合理的替代方法。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参加这么危险的运动了，好吗？”
秦征把手探入易厌辞衣服里，抚摸着光滑的脊背，小声道：“不用，我已经找到了。”
“别说是我。”
“辞哥，就是你。肾上腺素飙升的身体感觉是呼吸加快，心跳和血流加快，机体处于兴奋状态。你可以给我的。”
“给不了，我可以给你打针。”
“内啡肽的分泌，可以在大脑中起到镇痛和调节情绪的作用。辞哥，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体内的内啡肽都在爆发性分泌，没有痛苦没有焦虑。”
易厌辞双手环上，拉着秦征的头发，强迫他抬头仰视自己，“这个可以。”
二人腻乎了好一会，差点又要起火，易厌辞赶忙轰走秦征。自己稳定了一阵，打开浏览器搜索秦征说的那些极限运动。
【翼装飞行、降速滑雪、巨型冲浪、飞机伞降】
易厌辞一一点开视频，每一项运动都极具危险性，致死率极高。尤其是低空翼装飞行，比高空还多出百分之十七。
活着不好吗？健康的活着不好吗？恕他无法理解，在他看来，能活着长大已经很不容易了，为什么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黎旭发来微信：【辞辞，我今天没逮到和翻译独处的机会，明天吧。】
易厌辞盯着手机屏幕出神，良久才回了一句：【算了黎哥，没什么事，不用问了。】
秦征回到助理所在楼层，路过肖琦的房间，里面声音很大。
“黎哥啊，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易哥原话就是这么说的啊！让你去找今天跟着设计师的女翻译问问，秦征和设计师都说了什么！就是这些啊，真的没说别的啊！”
秦征呆立在门口。还能瞒多久。瞒不住了怎么办。可不可以把他抓回去。不锁他，不伤害他，就只是把他留在身边。可以吗？